第一章
作者:六月雪      更新:2025-02-22 11:13      字数:3312
       坊间传闻:麒麟才女,金凤转世,得之可得天下

       我就是麒麟才女!前世,我因这句话满门抄斩,重生后……

       我抢下圣旨,跪到皇帝面前,声泪俱下:陛下,我是金凤转世,您命定的皇后,您都坐稳朝堂了,是不是该娶我了啊!

       与此同时,我的竹马萧河进宫,求皇帝为我俩赐婚。

       我两眼一黑:你这不是求赐婚,是想为我求死啊!

       1

       初冬,坊间传闻不胫而走:麒麟才女,金凤转世,得之可得天下。

       屋内炭火烧的正旺,我放下笔,满脸疑惑道:“麒麟才女?这不是我在去年斗诗会上得的名头嘛,为何突然流传起了这话?”

       话音刚落,皇帝楚云的圣旨就到了。

       二十多位御林军举着火把,将宅院团团围住,宣旨太监缓缓展开圣旨,尖声念道:“盛钰谋反,全家就地处决,钦此!”

       短短12个字,我家七十余口血染当场,惨叫声传遍街巷,到死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灭我满门,难道就因为坊间传闻吗?

       ……

       再醒来,我回到了满门抄斩前,现在还有时间,不论因为什么,我都要阻止那份圣旨发下来。

       我拿上爹的腰牌,骑上马勒紧缰绳,在街市上横冲直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宫门口,举着腰牌大声说:“紧急军务求见陛下!”

       宫内,皇帝正盖下玺印,将圣旨递给了来福公公,情急之下,我一个健步冲上去夺下了圣旨:“陛下,且慢!”

       来福公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尖声叫人:“放肆!来人,把她按住。”

       皇帝的近身侍卫闻声进来,将我按在地上,我死死抓着圣旨,思绪转的飞快,既然说我是金凤转世,那我唯有嫁给真龙天子才能保命。

       我跪下哭喊道:“陛下,我是金凤转世,您命定的皇后,您都坐稳朝堂了,是不是该娶我了啊!”

       来福公公听到这话嘴巴张的老大,偷瞄了一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面无表情,吩咐道:“拖出去砍了!”

       侍卫拖着我的胳膊往外走,我哭的眼泪汪汪:“陛下,坊间传闻是我传的,我是真心心悦您!虽死无悔啊!求您饶了我爹娘,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

       话说完,我闭上眼睛,任由侍卫拖拽。心想将事情揽到我身上,他总不至于还怀疑我爹谋反吧。

       “慢着”

       2

       皇帝的声音很轻,但威严不容置疑,他款步向我走来,蹲下身展开我手中的圣旨,我看到上面写的果然是灭我满门,刚想求饶,他手掌掐住了我脖子,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份圣旨是灭你满门的,说!”

       窒息的感觉传来,他的手掌还在不断用力,我拼尽了力气只能说出两个字:“猜的。”

       皇帝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瞪着他,他眸底深邃,看不出丝毫情绪。

       突然他松开手退后一步,重新回到御座之上,拿起了笔,我偷瞄着他的动作,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心中更不敢有猜测,因为根本猜不透。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我,我吓得一激灵,只见他头都没抬,但笔停在了空中等我答复,我动了动满是汗的手,嘴也不太听使唤,别别扭扭的说:“盛…盈。”

       皇帝落笔写完,盖上玺印,从御座之上扔到我手边,他目光稍稍柔和的看着我,下巴微动。

       我会意,急忙抓起圣旨,上面赫然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盛家独女盛盈,德才兼备,温惠秉心,堪为母仪之表率,册封为后,钦此。”

       眼泪滴落到圣旨之上,我激动的笑出了声:“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来福,去宣旨,半月后册封……皇后。”皇后这两字,他咬的极重,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我看着高位上的他心道:楚云,虽不知你为何封我为后,但起码保住了我全家的性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地死法的。

       “陛下,萧河小将军求见。”

       “宣”

       我起身准备退下,但高度紧张之下,腿上血液没有循环,刚站起就向前栽了过去,正好倒进了萧河怀里。

       他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温柔,我腾的离他一丈远,生怕惹皇帝不开心。

       皇帝冷冷的说:“所为何事?”

       他每次说话字数都不多,声音也不大,但就是有一种让人恐惧的威压。我不愿再多事,沿着大殿边缘偷溜。

       萧河跪下说道:“陛下,臣心悦盛盈已久,斗胆请您为我和盛盈赐婚!”

       3

       我犹如五雷轰顶僵在了原地,满眼哀求的看着萧河,咬着唇剧烈摇头,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上前拉着我一起跪下。

       “我们两情相悦,求陛下成全。想必陛下也听见了流言,臣愿意自断双腿,辞官归田,只求陛下把她给我。”

       我用力的扯着萧河的袖子,小声跟他说:“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皇帝玩味的看着我,仿佛在说:你耍朕!

       我跪下解释:“陛下,臣女并不喜欢萧河,您明鉴啊!”

       萧河怔愣的看着我,轻声说:“外面都是关于你的流言,难道你想……”

       我无奈的看着萧河,瘫坐在了地上,这时,皇帝开口:“萧河冲撞皇后,杖责三十,闭门思过一个月。”

       “皇后!谁啊?”

       来福公公给萧河看了封后旨意,萧河按住我的肩膀,满脸疑惑,恶狠狠的说:“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解释。”

       我不敢看他,咬咬牙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做皇后比之做将军夫人好了不止千万倍。”

       盛家与萧家是至交,我爹和萧伯父是战场培养出的深厚情谊,萧伯父战死后,我爹把萧河接到了我家,他跟我一起长大,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他在一起是最快乐的事儿。

       16岁那年,他去边关,想立下战功光耀门楣,一别两年,我方知相思已入骨。他凯旋而归,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少年将军,却独爱我一人。

       我们约定明年开春他来下聘,我们白首不相离。可我家遭此变故,我也没办法。

       宫门口,他扶着墙缓步走出,脸色惨白,我看到他这个样子,眼泪夺眶而出,大步跑向他。

       萧河看到我在等他非常惊喜,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我却没敢再扑向他。

       现在这个身份,和他走的越近,他越危险。

       萧河看到我的迟疑,轻蔑一笑,忍着疼痛跪地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4

       寒风冷冽,天上飘起雪,他跪在我面前,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

       我心脏蓦然收紧,他说的每个字仿若万剑穿过我胸膛,痛却不见鲜血,我喉咙发紧哽咽着说:“天冷,早些回家吧。”

       “臣的事,不敢劳烦娘娘挂心。”

       我自知再难回到从前,退后一步,转过身,泪水倾泻再也抑制不住。

       狗皇帝,散播谣言的人,这笔账我会在你们身上狠狠清算。

       黑夜,爹娘看着满身风雪的我,冲到我身边关切地问:“盈盈,你没事吧,萧河听说你进宫怕你出事,去找你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

       原来他是为了我才进宫的,我上前抱住我娘:“娘,我跟萧河再也不可能了。”

       我心好痛,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泪水就不受控,心痛到难以自拔,晕倒在了娘怀里。

       再醒来,圣旨已下,金银财宝流水似的送到府中,爹娘却高兴不起来,关切地看着我:“盈盈,萧河被打,你被册封为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摇摇头,肿着核桃眼问:“爹,你没谋反吧?”

       爹一惊,他虽为武将,却也知朝堂险恶,他低声说:“你在胡说什么,咱们盛家三代忠良,陛下对咱们恩重如山,怎么可能谋反呢?”

       如此看来,萧云真的是因为那一句传闻起了疑心,要杀我全家。可……这么明显的陷害,他难道看不出吗?

       正思索间,如烟匆匆进门,脱下沾满雪的狐裘斗篷,给爹娘行礼后,坐到了我床边“盈盈,你怎么样?听说你的事,我立刻就来了。”

       我拉起她的手,眼里满是委屈,她摸着我的脸轻声安慰。

       如烟是柳御史次女,也是我的闺中密友,长我两岁,对我颇为照顾,如同亲姐妹。

       她与我寒暄半日,直至天黑才离开。

       丫环素兰盯着她远去,才急匆匆进门,递给我一个纸条:“小姐,百宝阁传来消息,那传闻是柳如烟的丫环传出来的。”

       5

       百宝阁号称天下之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信息虽贵,却从未出过错。

       我握紧纸条,还是不敢相信,派人循着这个结果去查,再次得到印证,就是她!可如烟一向与我交好,没有理由害我啊?

       娘进来看到我坐在床上出神,问道:“又想什么呢?一会儿我和你爹去看看萧河,你……”

       “我也去!”我抢先一步说,然后补充道:“与你们同去,也不会有人说闲话。”而且,我想他了。

       娘点点头,我们坐着马车穿过街巷,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的双手在袖子中握紧,心中有期许也有些害怕。

       刚进门,就看到柳如烟倒在雪地上,歇斯底里地说:“盛盈已经嫁给皇上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喜欢你十年,哪一点比不上她了。”

       我震惊的看着如烟,她也喜欢萧河,可她从来没说过啊!

       “你跟她没法比”萧河坚定的说出这一句,我心中一喜,可,他爱我越深,越危险,想到此,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柳如烟轻笑:“没法比?是,她是金凤转世,我是没法比,也是她命好,皇上没灭了她九族,但下次,她可未必如此幸运。”

       我看着她,眼里满是怒火,在外人面前藏都不藏,在我面前却装的那么纯良,我上去一脚把她踹到雪里:“贱人,竟然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