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
安芮 更新:2025-01-06 10:47 字数:4754
哥哥在跟嫂嫂吵架后,离奇失踪。
第二天,哥哥的尸体被找到了。
他倒吊在门口歪脖子树上,胸膛空了一片。
哥哥的心,在王寡妇的被窝里。
村里人都说,是以前的兽女又来索命了。
可我半夜明明看到,嫂嫂眼里发出诡异的绿光。
你听说过兽女吗?
就是外表是人,内里却依然保留着兽的习性。
村里之前就有这样的一个兽女,传闻她杀人成性,三天两头村里就有男人被咬死。
那些男人无一不是死状凄惨,要么被咬断了脖子,要么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把村里搞得叫苦不迭。
直到我父亲挺身而出,以自己为诱饵,杀死了兽女,村里一切才慢慢恢复正常。
于是每年的这个日子,就被定成了村里的好节日。每年这时候,家家都要杀禽畜放血庆祝。
村里为了感谢我家,还凑钱给哥哥从别村娶了俏媳妇,也就是我嫂嫂。
嫂嫂长得俊俏,也一直跟哥哥恩爱有加。
可是后来,哥哥出轨了。
以往温柔贤惠的嫂嫂,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她开始在夜晚发出咯咯的笑声,尤其爱吃生食,嘴角总是残留着鲜血。
哥哥死了,尸体在今早被发现。
他昨晚一宿没有回来。
嫂嫂一大早在忙活,今天是村里的好日子,每家每户都要杀禽畜。
嫂嫂脸上带有溅起的血,她在杀鸡。
手起头落,那些鸡一个接一个连成直线。
像是在排队?
整个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院里都是鸡血,嫂嫂杀鸡飙出的血溅的老高。
我害怕的瑟缩一下,只觉得院里都血淋淋的,让人害怕。
嫂嫂看见了我,她招呼着。
「来吃饭。」
嫂嫂说着,把鸡血放了的满满一碗,要递给我。
我摆了摆头,没敢接。
「杀得好,多杀点。」
我娘出来了,他见嫂嫂杀鸡,眼里发着精光。
她朝门口走,去叫我哥回家。
我哥昨晚去了哪里?是全家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昨晚他还不回来,真的是……」
我娘出去了,她的声音渐渐远了。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了?
我跟嫂嫂赶过去时,正跟连滚带爬的我娘撞了个正着。
「顺子他……」
我哥死了,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
他的尸体正挂在那颗歪脖子树下,舌头垂的老长。
他的眼睛大睁着,眼珠几乎要滚落出来,像是在生前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最让人恐怖的是,他的胸膛被一整个破开,血迹流了一地,已经干涸。
他的胸膛空荡荡的。
他的心,不见了……
我哥的死状太过凄惨。
村长抽着旱烟,全村的男人聚集在我家院子里。
他们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可他们的脸上,却瞧不见半点悲伤。
村长沉默半晌,烟烧到了手上。
我娘倒在地上哭喊。
「我命苦的孩儿啊!」
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哥死了,我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一早就看见了哥哥周身萦绕的黑气。
我哥身上的伤痕,不像是人害的。
常听老一辈的讲兽女,我看他这个模样,只觉得跟传说相吻合。
可这兽女,无冤无仇的,害我哥哥干嘛?
「找个地方给他埋了。」
村长交代完,招呼着大家搭把手,把哥哥的尸体抬到山上。
我娘扑过去,趴在哥哥身上哭。
「顺子是要进祖坟的。」
「胡闹!」
村长拐杖杵在地上,大声呵斥着。
「他是在今天死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更何况他这死法是说不出的诡异。
村里的其他人也在点头。
「早点埋好,小心沾染上邪性的东西。」
有人嘟囔着。
我看向嫂嫂,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上她的视线,她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嘴巴直咧到了耳朵根。
「先吃饭。」
嫂嫂喊我到了屋里,给我盛上了一碗黄灿灿的鸡汤。
黄油浮在汤面上,使我联系到哥哥被割开而裸露出的脂肪。
外面还在讨论一直没找到的心脏。
搅拌着碗里的肉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跟他们一起去抬人。」
我丢下筷子,跑远了。
那些人抬着哥哥到了大门口,就见王寡妇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
皮肤裸露了大半,几个青壮年看得眼睛都直了。
村长斥责王寡妇,这像什么样子。
那王寡妇却不管,自顾自的朝我们奔来。
我们这才注意到,她胸膛边上全是红色的血迹,把布料都给浸湿了。
她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颗心脏来。
正是我哥破开胸膛里的缺失的那一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心脏在她手里跳动。
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开来。
刘寡妇先是嘶吼着扑向众人,在挠的几人身上都见血后,又倒回到哥哥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王寡妇,就是我哥偷情对象。
在我哥每一个不回家的夜里,都是跟她厮混在一起的。
最终,王寡妇被村里人联手摁在地上。
但她好像是被野兽上了身一样,力气巨大无比。
村里的几个精壮小伙子都摁不住她。
村里几个老人已经禁不住浑身颤抖,连我妈也跟着一齐哭喊。
「是兽女,兽女回来锁命了!」
一时间四周陷入一片混乱。
我就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害怕的手脚都在颤抖。
王寡妇虽被暂时摁住,但她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眼看着几个青壮小伙就要被推开。
关键时刻,还是我嫂嫂拿着一盆鸡血过来,她「哗啦」一下,尽数泼到王寡妇身上。
刚才还一直挣扎的王寡妇,现在满身全是血,终于停止了动作,晕死过去。
「春兰。」
村长叫了我妈的名字。
「这次的事,我们管不了了。」
「兽女毕竟因你家而起,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这是什么意思?
兽女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娘哭着要去拉村长,但被一把推开。
村里人就这样把我哥的遗体摆在路中间。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我家顺子,你们全都死光了。」
我娘像疯了一样,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可怕的很。
「你们就等着遭报应吧。」
就这样,我哥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大喇喇的倒在地上,没人再管。
我娘在地上撒泼,结果是徒劳的。
她哭累了,晕了过去。
我背着我娘回了屋,院里有一串极大的爪印。
不像是人,反而像是某些动物的。
有山上的动物过来了吗?
我进了屋,就见哥哥的尸体也停在里面。
谁搬回来的?
我清楚的记得,我走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在路中间躺着。
「回来了。」
「餐给你留着呢。」
嫂嫂又把那盘肉端了出来。
她惦记着我一直没吃饭。
我有些想问她关于尸体的事儿,可话还没说出口,我就住了嘴。
除了嫂嫂,还有谁会管哥哥呢?
搬尸体的人,不是她又会是谁。
想较于尸体,我现在满心都是刚才村长那番意味不明的话,心里有着万千疑问。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
我想起来大概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爸爸也在。
那时候家里有个漂亮的姨姨,可她总是很痛苦。
我的思绪很乱,像是搅乱的一团毛线。
「嫂嫂。」
我沉默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你知道,今天村长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
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嫂嫂是外地嫁来的,我们村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嫂嫂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我。
阴测测的。
不知怎么,青天白日被她这一盯,我竟开始冷汗直冒。
嫂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声喃喃道。
「早该知道,早该知道……」
我心里发毛,匆匆捡了几块肉,便说出门去找花姨。
嫂子拦住了我,给我换了一盘。
「带这个吧。」
她嘱咐我把花姨也一块带回家。
花姨是嫂嫂的妹妹,她小时候丢过一段时间,再找回来便痴傻了许多。
他们本来是外村人,后来因为家里人没了,花姨没人照料,便来了我们村投奔我嫂嫂。
说来也是奇怪,嫂嫂的家人,就是去山下采药,从而离奇失踪的。
可我们村里人,也常年去山下采摘,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怎么就他们一家人,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了呢?
「花姨。」
我捧着一碗鸡肉找到花姨时,她难得的没有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花姨。」
我推了推她,这才发现她总是干净的衣服,现在溅染了暗红色的星星点点。
莫非……
我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花姨,她跟我哥无冤无仇,怎么会。
花姨醒了,她打着盹,看见鸡肉后立马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而后直接在床上狼吞虎咽。
我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犯病了。
花姨的傻病是一时一时的,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又很糊涂。
「花姨,我哥死了。」
花姨这儿才从一堆食物中抬起脑袋来。
「早该死了。」
她小声嘟囔一句,我只当是自己幻听,想让她再重复一遍。
可她没再理我,而是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出了门,朝我家方向走去。
我虽心里不理解,但还是跟上了她。
「嘿嘿。」
花姨见到我哥哥的尸体,好像很开心。
「这儿,这儿。」
她一把掀开了埋在尸体上的白布。
哥哥的尸身裸露了出来。
「不。」
我快步上前,想要遮住,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说不出话来。
哥哥的心脏,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胸膛中!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心被捣烂了!
鲜红鲜红的一片,湿了哥哥的胸膛,跟干涸的血重叠在一起。
「她也要死了,她也要死了。」
花姨笑着,跳着,拍着手。
我被眼前一幕吓到,急急忙忙的去找我娘和嫂嫂,没再搭理她。
可如果我能回头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手指方向并非是哥哥。
而是他胸膛里的,刚放进去的那颗心脏!
哥哥的心,不应该还在刘寡妇那吗?
是谁,把他的心放了回来。
又或者,现在在他胸膛里的,真的是自己的心吗?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阵骚动。
「死人了,死人了!」
我娘从里屋笑眯眯的出来,她身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明明才过了半天,她却是像老十岁,鬓角有了大片白发,额头也冒出细细密密的皱纹。
她走路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诡异的姿势,像是古早恐怖片里的僵尸一般,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把我拉入怀里。
「你嫂嫂死了。」
这话像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把我吓得不知所措。
嫂嫂,不是在我出门时还活的好好的吗?
「你出门,把外面的人都给打发走。」
「她怎么会……」
我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嫂嫂从里屋出来了。
她没死!
嫂嫂身上沾染着大片鲜血,脸上却带着惬意的笑,脸色比白天还要红润许多。
一见到嫂嫂出来,我娘就赶快过去扶她。
「你叫她刘姨。」
我娘轻抚她的肚子,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你刘姨怀孕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可是,我面前的人不就是嫂嫂吗?
她的肚子平平的,哪有半分怀孕的迹象?
等等。
如果说,我娘把嫂嫂认成了刘寡妇。
那真正的刘寡妇现在在哪?
况且刚还说了尸体,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慢慢的抬头,正对上嫂嫂的眼睛。
她的瞳孔现在已全然变成了竖瞳,就像……真正的动物。
「嘘。」
嫂嫂举起一根指头放置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现在变得又细又长。
戳进人的喉咙,会不会让人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