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批基因觉醒中
作者:
星野三关 更新:2024-06-25 21:53 字数:4371
睁开双眼,混沌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明。
作为一个疯子,我穿书了。
此时,我的脖子上紧紧拴着锁链,绳索另一端绑在驴脖子上。
“啪!”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驴身上,受惊的毛驴撒丫子狂奔,而我被它像狗一样一路拖拽,踉踉跄跄地到处乱撞。
赤脚踩在农村的土路上,粗糙的石子直接划破皮肤,不一会双脚便血肉模糊。
驴车上拉着半桶粪,冲天的臭气萦绕不散,身旁是捂着口鼻的村民和不停搓手准备饱餐一顿的苍蝇。
烈日炙烤下,石子、木棍、烂菜叶不停地砸在我身上。
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淋淋,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脚步虚浮,像是踩在空中。
我的丈夫和婆婆在一旁笑脸相迎、喜气洋洋,一边拍手一边大笑,像是中邪一般高声嚷着口号,“接喜气!去霉气!来子来子!接喜气!去霉气!来子来子!”
土路两旁稀稀拉拉站了些围观的妇女,她们神情麻木,眼里写满恐惧。
相反,男人们都兴奋得像是吃了屎的狗,不怀好意的表情毫不掩饰的落在我身上。
我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直接翻身骑在毛驴身上,双手用力拉住绳子,“啊啊啊啊啊呃”精瘦的大黑驴发出痛苦的嘶叫声停了下来。
开玩笑,我可是拥有疯人院顶级单人包间,三个特护轮番看守的重度暴力倾向者。
这点小意思,根本不够看。
似乎根本没人想到我会反抗,一个个立在原地傻愣愣地盯着我,像是一群呆头鹅。
我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单手解开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脖颈留下一圈红痕,有些发痒。
我打量片刻便大步跨到驴车上,一手直接伸向粪桶里抓住粪勺,盛出满满的黄色不明物,闪着精光的眼扫向人群,轻轻扬起双手。
“哗啦啦。”
伴随着我甩出去的优雅动作,满村尽带黄金甲。
人群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尖叫着四下逃窜。
村民拼命在前边跑,我举着粪勺撵着他们屁股后面追,主打无差别的生化武器攻击。
“嘿嘿”,给你们一点小小的疯子震撼。
所有人都被我吓得抱头鼠窜,大声叫骂着,“铁柱媳妇儿疯了,她发疯病了!”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最亲爱的丈夫和婆婆呢?
他们倒是聪明,早早躲在树后猫起来,不见人影。
我提着粪桶,悄悄地走到他们身后,吱吱地笑出声,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真不乖,怎么藏在这了,让我好找!”
“哗啦啦。”
在二人惊恐的表情中,我直接整桶浇在他们身上,丈夫和婆婆直接变成了两个小黄人......
在发了一番屎疯后,我被带着手铐锁在猪圈里,这锁应该是特制的,一时挣脱不开。
但我毫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叼着狗尾巴草怡然自得。
一个皮肤黝黑,长相奇丑无比的男人叼着旱烟走到我面前,将一盆浆糊状的东西扔到我脚边。
我捏着鼻子,面露嫌弃地对他摇头,“好臭啊。”
闻言,赵铁柱脚步一个踉跄,急忙抓起衣领左右闻了闻,又扭头回了屋里。
“妈,这衣服太臭了,你怎么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背后放肆大笑。
自从知道我发疯了之后,赵铁柱就放弃了让我生孩子,生怕我给老赵家生出个小疯子,没法继承他们家一间漏雨的破房子和两亩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又安静。
我主打一个休养生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不用吃药打针,比在疯人院要安逸得多,甚至都变胖了几斤。
赵铁柱母子俩自然没那么好心白白养着我,他们在找卖肾的路子。
不过,谁卖谁就说不好了。
卖肾的还没等来,这个家倒是先来了一个新人。
层层的乌云堆叠挤压在天边,天气又热又闷,汽车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赵铁柱的老娘李翠兰满脸堆着笑小跑进来,身边还围绕着一群老不死的碎嘴婆子。
走在最后的赵铁柱满脸淫笑地急哄哄一路小跑,怀里抱着一个被麻袋套头的女人。
只能看到她穿着白色裙子,干净的小皮鞋,露出一节白生生的小腿。
女人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被束缚的手脚不停挣扎却无济于事,直接被赵铁柱抗进了里屋。
晚上,院里摆了几个流水席,到处张灯结彩热闹得紧。
门口劈里啪啦的鞭炮声、碎嘴婆子叽叽喳喳的起哄声、被拐来女人凄厉痛苦的叫声,合成了一首最诡异的乐曲,回荡在村庄上空。
许是心情好,李翠兰大发善心给我也改善了伙食,粥里稀稀拉拉地飘着些肉末和两片青菜。
满是皱纹的老树皮扯了一个坏笑,“多吃点,也能卖个好价钱。”
猪圈与里屋只有一墙之隔,我靠着墙根睡觉,里屋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求饶声却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消。
晚上湿气重,我手脚发凉,今夜看不到月亮。
第二天一大早,赵铁柱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门,李翠兰喜气洋洋地迎了上去。
“咋样?见红了没?”
赵铁柱一脸得意洋洋,砸吧着嘴似在回味,“见了嘿嘿,还得是大学生,这滋味真是好。”
“哎呀,儿子你高兴就行,妈这钱就没白花,妈就等着抱大胖孙子了!”
母子俩人笑成一团,喜气洋洋。
我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轻哼一声,想得倒是美。
李翠兰出手阔绰,直接杀一只老母鸡给新媳妇炖了鸡汤,香喷喷的味道飘出院外,可我也只有闻一闻的份儿了。
她端着鸡汤走进里屋,不多会,屋内传来摔打声和骂声。
“好一个贱皮子,老娘好心好意给你炖鸡补身子,你还敢耍小性子,看我替铁柱好好教训你。”
女人被啪啪抽着耳光,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日子不断循环,女人带着锁链,晚上被赵铁柱折腾,白天被李翠兰打骂。
直到有一天,她跑了。
半夜,我听见院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没来得及仔细辨别便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迅速窜出大门。
她跑的很快,很果断,但是很可惜,两只脚比不上四个轮子。
况且,她的双手还被锁着。
结局毫无疑问,她很快被抓了回来。
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是被赵铁柱按在地上生生拖回来的,身上遍布血痕,脸颊肿得老高,皮开肉绽。
自此之后,她学会了顺从,人也越发沉默。
像是木偶一般不再反抗,任人折腾。
然而她的屈服却令赵铁柱心花怒放,甚至唤醒心底的暴虐倾向,每晚翻来覆去变着法地玩弄她,身上青青紫紫从未断过。
不过好处是,她被允许出门了。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一个雨天,她出门收衣服,而衣服正好挂在猪圈对面,于是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地上的我。
她表情惊诧,我神态自若,我们都带着一副锁链,隔着雨幕遥遥相望。
她看起来十分清瘦,像是一张纸片一样彷佛一阵风就能刮倒。
还是穿着来到这里那天的白裙子,与黑压压的村子格格不入。
长得倒是和我想象的一样好看,瓜子脸,浓眉大眼,但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嘴唇紧紧抿着。
我抬起头冲她咧开嘴笑,她怔愣了片刻,紧接着抱着被子快步回了屋。
不多会,她又折返回来,手上多了一把刀,稳稳扔在我脚边。
我低头看着刀笑了笑,抬起手冲她晃了晃锁链无奈地摆了摆,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没用的,只有赵铁柱裤腰上的钥匙才能打得开。”
她低眉垂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手上的锁眼。
“为什么要帮我?”
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她的声音软糯中夹带着小心翼翼,“因为......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闻言我没忍住笑出声,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不是坏人,在这偏僻乡村里,出自这样一个饱受摧残的女人口中。
“太容易相信别人,你才会来到这里。”
我毫不留情地当面嘲讽她,准备欣赏她痛苦挣扎的表情,没想到她却并未在意。
她转头从屋里取来水和药膏,远远递给我,并指了指我手腕磕破的皮肤。
我有些挫败地撇了撇嘴,因为戏耍一个傻子实在没什么乐趣。
我一边处理伤口,一边不耐烦地听她断断续续介绍自己。
讲到从前的生活,她的语气里才夹杂了一丝活人的生气。
女孩叫阿月,是城里的大学生,暑假回家在火车站遇到了一个盲人大爷。
好心帮着人家过了个马路,却没想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我翻了个白眼,经典的烂好人,不坑你坑谁。
清凉的药膏抹在流脓处凉丝丝的,很是舒服,我仰着头看着她轻笑出声,“只有好人才会沦落到你这个结局,所以我不是好人,也不会做好人。”
她的眼神有些许的闪动,嘴唇嗫喏,眸光渐渐暗淡。
“不过,或许我可以帮你逃跑。”
我将药膏重新扔回去,冲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这晚,阿月软软地靠在赵铁柱怀里,冲他嘤嘤撒娇手腕处的皮肤被磨得生疼,不想戴锁链。
赵铁柱像是掉进蜜罐里又像是飘在云端上,被阿月轻声蜜语哄得找不到北,迷迷糊糊地点头称好,拿起钥匙解开锁,又搂紧阿月再度压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阿月不见了。
赵铁柱大发雷霆,急忙去村长家寻人开车沿途找。
出村只有一条路,但他们开着车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阿月半个影子。
村里的女子几乎都是拐回来的,每个刚到的时候都吵着闹着要跑。
因为出村的路又长又单一,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成功的。
但阿月,却奇迹般成功地从这个村子里消失了。
“作了孽了,一个婆娘让你搞疯了,一个婆娘让你搞丢了,我的棺材本都打水漂了一个孙子也没抱到手,我还活个什么劲啊!”
“叫你好生锁着,你怎么就不听!哎呦我的这个心呐!”
赵铁柱正烦心上头,被李翠兰吵得脑瓜子嗡嗡响。
“行了,别吵吵了,怪得了我吗?要怪就怪那个小贱蹄子,他妈的都算计好了,给我灌了迷魂汤,表面上听话实际上憋着闷坏!”
赵铁柱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将烟头甩在地上使劲碾了几脚,又蹲在李翠兰身边,晃着她的手。
“妈,你得再给我找个媳妇,不然我们老赵家的香火就断了呀!”
李翠兰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哭得眼泪鼻涕都流进了嘴里。
“你把我拿去卖了吧!作孽啊,怎么有你这个不肖子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两个人在地上互相撕把起来,我痴痴地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赵铁柱瞥了我两眼,又转头面向李翠兰,“卖您干什么,这不是还有一个大活人没卖呢吗?我听村长说了,现在有门路把人卖到缅北,全身的器官一起卖,特别值钱!”
李翠兰终于止住了叫骂声,两个人不怀好意地看向我,相视一笑。
闻言,我笑得更开怀了,就等着这句话呢!
这天,我正靠在墙边数蚂蚁,百无聊赖,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翠兰趴在猪圈外边远远瞅了瞅我,见我老老实实地待在里边,又满脸红光的小跑出去。
我懒懒地向外斜了一眼,终于要发生点有趣的事了......
过了片刻,几个一脸横肉的光头大哥被李翠兰领到院门口,她佝偻着身子,眼冒绿光,指了指我所在的猪圈位置,笑得谄媚。
“喏,人就在那呢,大兄弟。”
估计她是怕我又发疯,不敢靠近,躲在门后巴巴地等着看好戏。
而我早就用阿月给我偷的钥匙解开了锁,顺便趁赵铁柱午睡卸了他一条胳膊,将他丢在猪圈。
几个人进去后,似乎遭到了猪圈里的人强烈反抗,院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呜咽声,鸡飞狗跳。
李翠兰皱着眉头,目光担忧,又急急地把头往里凑。
不过幸好她找的几个大哥都是练家子,经过一阵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后,人应该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哥狠狠唾了一口,又不解气似的使劲踢了一脚,地上的人原地滚了几圈,发出痛苦的闷哼,这一脚下去至少断了几根肋骨。
发泄完大哥才拿出手里的麻袋准备打包走人。
李翠兰长舒一口气,抚了抚心口,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疯婆子你有仇就去找拐你打你的人,别找我们家,阿弥陀佛。”
我捂着嘴吱吱地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翠兰瘦小的后背,故作害怕般悄悄附在她耳边。
“妈,疯婆子叫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