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并没有响很久，很快就被接通了。

       “姐！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啦！想死我了你！”

       花穆刚说完就停顿了一下，仿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就噤声了，不打电话的原因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方茯苓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千疮百孔的心好像上了一层止疼药，酸酸涩涩的。

       花穆是方茯苓自己资助的一个孩子，方茯苓父母去世之后，方茯苓就继承了方家所有的遗产，恰巧这个时候碰到了花穆，和她一样孤苦无依的孩子。

       但是自从和秦江结婚后，她看出秦江不喜欢他，给了他一笔钱，就干脆和花穆断联，再也没有联系过，甚至直接把电话卡掰断，只为了能让他找不到她，为了让秦江开心。

       但是她其实一直很担心这个弟弟。

       “姐，这个电话一直都是给你准备的，还好你打过来了。”

       “是啊，还好我打过来了。”

       方茯苓笑着和他说，交代完出国交流学习的事情，差不多也到了部队了。

       推开奶奶办公室门的时候，方茯苓没有想到，秦江和陈韵也在。

       “茯苓也来啦，听说今天早上没有按时打卡呀，发生什么事情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秦奶奶看到方茯苓进来，从椅子上起身亲切得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沙发上。

       方茯苓整理了一下头发，没有给那两个人一个眼神，也无视了心底的疼痛。

       “奶奶今天气色真好，我今天确实有点头疼，原来想特意来向您请假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啦，这不，已经回来上班啦！”

       秦奶奶是这个军区的最高领导人，青年时候战功赫赫，方茯苓的父母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却在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秦奶奶而牺牲，从那时候，方茯苓就被秦奶奶收养了。

       方茯苓不想让秦奶奶担心，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是秦奶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茯苓好像并不幸福。

       话音刚落，秦江先开了口。

       “奶奶，您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着陈韵走了。”

       秦奶奶听到这话，眉宇间的温和雍容瞬间消失，转头看向了秦江，方茯苓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陈韵在看着她，眼神里全是警告。

       方茯苓有点想笑，但是刀一下一下划在心上的感觉让她根本就挤不出来一个笑容。

       “你媳妇身体不舒服听不到吗？现在开车送她回家。”

       “可是奶奶……”

       没有等他说完，秦奶奶猛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命令！”

       方茯苓转头看过去，正好和他对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一潭死水。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说这是命令的时候，他才会顺着奶奶的心，对她好一点。

       但是她现在不需要了。

       秦江把陈韵送回去之后就到了方茯苓办公室，没有敲门，推门直入。

       “我知道你今天是去干嘛的，方茯苓，你的手段这么多年过去，就还是只有告状这一套吗？你就这么贱？”

       “看到我听奶奶的话不得不对你好，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像又赢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产生一点感情，而你，最好也不要为难陈韵，你甚至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整件事情与她无关，不要让我知道你为难他。”

       “以后咱们两个人，各自安好，互不干扰。”

       “对了，尽管没有她，我也会爱上其他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秦江说完之后才看向方茯苓，却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在听他说话，一直拿着笔在写什么资料的样子，正欲再发作，却被打断了。

       “好的。”

       方茯苓缓缓开口，但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桌面上，手上的笔依旧在写。

       是离婚申请书。

       强制离婚，15个工作日强制生效。

       另外一份是执行任务的申请书。

       为期一个月。

       她不想再解释了，不想解释自己今天去不是为了告状，而是真的想要请假，也不想解释这么多年的种种，当然，也没必要解释了。

       秦江愣了愣，他隐约觉得方茯苓是不是变了，感觉有一些地方好像不太对，但是细想一下这与他无关，而且没有人会在乎这样一个女人的。

       秦江转身向外走，却在门外停住了。

       “西南战区的协助作战申请我和陈韵已经提交了，我建议你不要去给我添麻烦。”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方茯苓把两份申请书看了又看，秦江的背影她也看过无数次，但是好像一次比一次陌生，一次比一次疏远。

       不要添麻烦。

       方茯苓笑了，秦江好像忘了，他只是一个少校，而她，是中校，是国内最具潜力的战斗机领域研究专家，更是军区最出色的战斗机飞行员。

       添麻烦这句话从来都是她说别人，而不是别人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