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满城多亡魂
作者:断尾九狐      更新:2024-06-25 21:00      字数:7465
       那天老爷子走后,中年汉子只叫那壮实少年带宇黎去休息处便不闻不问了十天。这休息处不在铁匠铺内,在铺旁一座塔房,十天白天没人搭理,直等晚间各打铁学徒归来才能了解一些,可这十天只了解到那壮实少年叫锤子,是汉子捡来的,名字也是汉子取的。这里弟子都是这样,由汉子捡来教习打铁,由另一位师傅教习文,只是那位师傅很少回来,不过回来教习一次,够这些汉子消化好一阵子了。锤子说那二师傅说话无忌,人又可亲,这里弟子没有不喜欢的,只是回来的太少了。

       今天宇黎照常翻了翻小本,仔细阅读了一些东城趣事,可东城本就立城不久,没有多少记载,偶有记载些东西却让人怎么也信服不得。记道:“东城本丘陵中原野,三百里方圆,中住离人部,部首为魁,魁三头兽身,乃印兽入体之神将也,后因得罪仙人,被仙人抛法器封于地下,部落之人也被驱赶入北方冰原。”这里记得怕是东城立城之前,还说仙人抛个法器就把一个部落给弄了,不真实啊。之后又记:“原野本开阔肥沃,好耕种,又有法器隔风阻敌,遂有乡民,妖精迁居之中,建寨开城。”宇黎看到这里越发觉得扯淡,难道那连绵几百里的塔墙是那法器,城中无数人口是妖孽?想想都不实。这趣事只能是趣事啊,怪不得爹爹把它丢仓库。合起小本,收于胸前。便见锤子进得门来兴奋的对他说道:“二师傅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去了,我已经来了。收到铁师兄消息,便赶了回来,真想见见我这倒霉的小师叔长成啥样。”一儒衫男子推开锤子,进得屋来。这男子眉角如剑,水眼高鼻,尖颚,皮肤白皙,身体匀称修长。端的是实打实的美男子,不过却又带着女子才有的水灵灵。给宇黎的感觉就是?就是“男宠”?

       宇黎赶紧收起恶念,想到这二师傅刚叫自己小师叔赶紧问道:“二师傅何以叫我小师叔?”

       那男子挥手叫锤子退下,来到宇黎身边,说道:“不要叫我二师父,叫师侄便可,先让我仔细瞧瞧。"不等宇黎分说,直接单手捏了一诀。丝丝青气由手尖冒出,直入双眼。待青气停止,双眼突的冒出黑色光芒,诡异至极。

       宇黎看这师侄双眼微冒黑光,眼白不见,只有黑瞳满眼,形如厉鬼双眼,吓的胆战心惊,不自觉的后退几步,想离这师侄越远越好。

       男子却是不动,只拿双眼把宇黎从上到下仔细观看,观毕收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却浮出惊喜亢奋之情,以致难以自持,大笑出声,笑毕对着宇黎说道:“小师叔,你让我们找的好苦。”不等宇黎说话,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宇黎倒上一杯,抬手示意:“小师叔,坐,坐下来说。”

       宇黎见这师侄恢复正常,移到桌边缓缓坐下,心里太多疑问,却不知道要怎么问起,这些天来怕是自己十二来过得最不明的日子。理了理心绪,决定先问一个最想问的问题;“二师……师……”

       “我姓离,离人歌,师傅给取的名,到今年也三百有二了,小师叔叫我离师侄便可。”离人歌见宇黎对自己的称呼仍有不解,干脆先说于其听。

       “三百多岁!小子可不敢,我一来从没拜过师,二来我才十只有二,离师傅怕是认错人了。”宇黎一听这人三百多岁,却还是一个年轻人男子,真真不敢相信,可又想到那诡异的法术,却又怕是不得不信,说不得这人就是妖怪,还是赶紧走为上策的好。说罢,就想起身走人。却被离人歌一掌按住,那离人歌根本没看宇黎表情,自顾自的还沉醉在惊喜之中:“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老头子叫我们师兄弟找到人绝对你。你体内黑气星点零散,缓缓行于各大穴道之内,走胸口,脖颈,直上面门。说白了就是印堂发黑,走霉运。”

       宇黎听的好笑:“那所有走霉运的人不都是你师叔了?”

       “不会,小师叔于其他人的情况不同的,别人看不出,我一看便知。其主要便是那本小册,能给我看看么。”离人歌也不解释,只索要那本小册。

       宇黎见走不了,伸手拿出小本,递给离人歌,说道:“这小本子记载尽是一些荒唐事,你要便给你吧。”

       离人歌却不接,只拿食指触碰小本,将将要碰到,却见小本上出现丝丝绿色电芒直窜离人歌手指。宇黎见小本冒光,吓得一哆嗦,拿捏不住,掉于地上。小本远离离人歌手指,电芒消失,又恢复原样。“错不了了,这便是师傅也有的一件宝贝。只是这宝贝到底是何物,我还真是不知道。每每师傅提起时,只是哀声叹气,说‘倒霉’二字。让我师兄弟二人寻找你时,特教我法诀,命我们专找霉运之人,我便说霉运之人易死,师傅却说死不了。今看到你体内模样倒也猜出来一半。怕是这宝贝本身便不是好东西,能起霉运于携带之人,而且还是特别之人。能让阴煞黑元从全身经脉游走至面门,也算是一门本事了。不过这阴煞之气不走印堂,不是自作死确实也是死不了。倒是黑气照面门,那倒霉运怕不是一点半点,说不定走路都是别人太阳你是雨。”

       宇黎正想捡起小本,听到离人歌说辞,又把手缩了回来,心想这东西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玩了一年半载差也差不多了,要真是带着这东西便倒霉透顶,那不要也罢。宇黎拿眼盯着离人歌,若要他说的都是真话,那这便宜师叔不当白不当了,就干脆把小本送给这个便宜师侄吧,想到这里。宇黎说道:“这小本这么邪性,我也不要了,那个师侄你就拿走吧,就当师叔送你的见面里了。”

       离人歌一听,心里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想的什么,即使是师叔,也没有正式拜过祖师爷。不过这小子也挺豁达,不说被各种事情吓的屁滚尿流,就单单听到自己这些话之后的反应就还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了。既然你不想要,我就却之不恭了,左右又一想,这宝物虽是宝物,不过是师傅平辈之物,现在拿怕是不好,等以后见着师傅之后再说。转眼又想,这宝物能带霉运,也不知道小师叔等霉运到什么地步,还真想见识见识,想到这里,离人歌心里含笑,嘴里却严肃说道:“不可,小师叔若离了这本小册,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立毙,这阴煞黑元游走全身,何尝又不是洗涤体内,养身聚神。要是断了这黑元,只怕全身要枯竭而死。”宇黎被这纯属扯淡的话吓了一跳,立马又捡起不情不愿的塞进胸前。想到这可怕的霉运问道:“难道无解?”“有解,师傅他老人家不是照样过来了,或许只要开始修习就会好转的。”宇黎听罢这才安下心来。离人歌见效果已达,满意的继续说道:“小师叔好好休息,师侄明天再来,传小师叔修习之法。”说罢便转身出了屋。

       离人歌出屋转进铁匠铺子,进得里间,路过打铁房,入得一间小房,拾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乐呵呵的笑道:“师兄,错不了了,是这人。这奔波日子总算是到头了。也该好好清闲清闲了。”

       “没那么简单啊,当年师傅命我等找到小师叔时要传其基本法诀,不说能练成小阴阳轮回,这阴阳随便一面也是要成的。”铁师兄把手头一把乌黑钢剑放于桌上,转头对离人歌说道。

       离人歌轻敲钢剑,赞了声好又说道:“那就教啊,赶紧教会了,我也想学师傅到各处险恶之地,福地洞天去瞧瞧,去看看,哪得像现在这样,在这人间一找就是两百多年。”

       铁师兄听师弟赞剑好时面漏得色,可听到后来又紧锁眉头,问道:“师弟难道已经有基本法门口诀了?”

       “放屁!当年那老头子只叫我坐孤悯崖上,对着日月星辰使劲呼吸,那上头不起风还好,起风非得把人呛死。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就这么开窍了,能感天地元气,能引元气入五脏贮藏精气,气满溢全身,养六腑直达小周天。说起来做起来现在想来不是那么难,真要用什么口诀不是纯属瞎扯么。”离人歌忆起当年修炼之事,现在想来还是耿耿在怀。又想到自己是阴面修习,自阴反阳,可师兄是修习阳面,先练六腑,自阳反阴,身体力行吃喝拉撒,应有口诀才是,莫不是师兄藏私,想到这里,第一次怀疑起了师兄。离人歌藏不住私,开口道:“师兄习阳刚体,练六腑吸滋养润五脏,理应有口诀才是。”

       铁师兄听师弟言语,脸上一阵红白,良久才说道:“法诀是有,可真要说出去,连三岁孩子都不信啊。要是这也可以练来一绝世武功,只怕大街上到处都是了。”

       “师兄果然藏私,师弟我这些年来精进缓慢,师兄把口诀给我说不得能助我得大圆满。还说传小师叔法诀是难题,亏我把师兄当在世父母,每次找人都是我去,我……”离人歌听师兄真有法诀,却藏私隐瞒,气不打一处来。

       铁师兄站起边从床下拿出一张兽皮纸,直甩桌上,一边大声说道:“法诀在此,你要,拿走,那小师叔基本法门便给你去办了,莫在啰嗦,怪师兄不好。”说完大步而去。

       离人歌拿起兽皮纸,仔细观看,只见纸上写到:“六腑,阳也,吃喝拉撒养其身,阔其三焦能通神。”离人歌倒吸一口气,这也是法诀?师兄!我错怪你也。

       翌日晌午已过,宇黎坐于桌前观看这倒霉小本,心想只要开始修习便不怕以后霉运缠身,修习好了说不定还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隐隐的对修习充满期待。可这晌午都过了,也不见那小师侄前来。本是期待却变成了等待,可等待又最是难熬。呮呀一声门被人推开,只见离人歌进的门来,反身关好门,贼兮兮得走到桌前,把一撂本子搁于桌上,神秘一笑:“小师叔,这都是各门各派基础心法法诀法术法门,随便看随便学。”

       宇黎推散堆叠的小本,果然都是各派秘籍,只见那些小本上都写有秘籍二字,中书什么擎天门心法,什么雷云门真法,什么左剑仙口诀,各种各样,不下百本,只是不知这些到底是真是假罢了。宇黎也不管这么多,拿起床边一块方布一块给包了,问道“离师侄,咱师门是何门何派,居然有这么多不一心法口诀,这学全了不是天下无敌?”

       离人歌笑道:“这哪里是师门之物,这是昨夜里我去周边各门各派顺来的,基本法门而已,随便学学也就罢了。”

       “偷来的?咱门派不禁偷盗么?”宇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又问道:“为何不教我本人心法口诀。”

       “这……那……”离人歌支支吾吾半天,心想这本门何来心法口诀,根本不知如何教起,难道叫这小师叔每天吃饭睡觉,打铁奔跑练身,夜晚于高塔使劲呼吸吐纳。先不说有不有成,即使有成也得十年半载,没成怕死这百八十年就这么耗掉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又如何甘心再守这些念头。打定了注意,说道:“小师叔,也就是随便练练,等有了小气候,自然教你。”

       宇黎听到这,说道:“那成,我就随便看看,随便练练。”

       “不可!”铁师兄推门进来道。“不可,小师叔不可学,要是破了阴阳境,那可麻烦了。”铁师兄按住包裹,对离人歌说道:“师弟,你可知你差点犯了大错。”话语严厉至极。

       离人歌听到阴阳境,也知错,对铁师兄弯腰深深一礼“师弟知错,念师弟也是一时心急,再说本门口诀实在是不堪,还请师兄原谅。”铁师兄抬手虚扶“我又怎不知道你心急,但丑孩子总要见爹娘,师弟,拿出来吧。”

       离人歌伸手入袖,拿出那张兽皮递给宇黎。宇黎伸手接过,摊开一眼便看完。闭目思称一刻开口说道:“这个好。”二位师侄哑然。离人歌见宇黎阳面修习都说好。忍不住说道:“小师叔,其实还有一习,于高处使劲呼吸便可。”宇黎听罢,闭目再思称片刻,问道:“呼吸可得?或可感?”离人歌答道:“可感天地元气,纳入五脏。可得精气养六俯”宇黎又说一好字。然又问:“需得多高?”离人歌答“那就不知道了。”宇黎闭目,良久才道“还有一些疑问需要问二位师侄。”二位师侄说道“小师叔请问。”

       宇黎问道“铁师侄练六俯,强体魄怎感元气?”

       铁师侄答“不感元气,强六俯聚滋养可得精气养五脏。”

       宇黎又问“用何施法?”

       离人歌答“真元施法。”

       宇黎再问“真元何来?”

       二师侄同答“精气过阴阳而来。”

       宇黎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人人都能成仙啊!”

       自宇黎问那日问法,每日里都会去请教二位师侄一些问题,问过之后便闭门思索,到今日已是第八天。宇黎坐于桌前,执笔写下这些天来所闻所学,结合以前先生的教习,内容其实很简单,“六腑为阳,主消化、吸收、排糟粕,人体吸收就靠六腑。五脏为阴,主贮藏精气,人体生命本源。这人体腹内为阴阳,一收一放是脉,阳主静,阴主动。化精气为真元走脉路达全身,能施各种术法法门。脉宽则强,脉小则弱。”问题就在于如何去感天地元气,如何知化营养为精。二位师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是说不出来。宇黎记起很多传说,说某天某人突然感悟,一朝升仙。说白了还是要自己去感悟罢了,不过这休息之法倒是很合宇黎胃口,吃吃喝喝,呼吸呼吸就就算是修习了。反正每天都要干这些,也就顺带着学吧。把笔插入笔筒,起身来到窗前,看窗外远处各塔林立,听远处人胜嘈杂,想到自己的修习就这么开始了。

       东城城北外,一少女沿小道而行。这少女十六七,一身绣白云丝红衫,赤腿裸足,袖口宽大,发系铃鼓。鼓面书写“酒”字。再看少女,明熙皓齿,柳叶双眉,小巧的鼻梁,朱红的小嘴。真真是一绝世佳人。那少女看似行走,却走的极快,不出一刻已走二十里,看那东城塔墙在望,少女抿嘴一笑,自语道:“终于到了,这次偷偷溜出来还不玩个痛快,怕对不起回去时的那顿板子。妖城,我来也!”说罢抬起芊芊细手,在面上轻轻一抹,霎时间变了磨样,虽还是少女,却看得只是平凡可爱罢了。轻提雪白纤足,速度陡然快了一倍,眨眼间便去的远了。

       那少女见城门再望,缓慢速度,跟着一众人群进得城门,见这东城模样新奇,一路观望,喜不胜收。东瞧西看游走了竟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已到了城东。少女看那人流如织,自语道:“这么多人,也不知哪些是人哪些是妖,待我施法看看。”说罢穿街入巷,见四周已无人影,双手轻摆,人已离地而起,跃上一处塔房房顶。双手捏一诀,望眼睛上一抹,朝远处人群望去。只见那人群之中,拖车的大汉身带蓝焰,焰似牛状,提篮的女人身带白焰,焰似白兔,奔跑的孩童身带紫焰,那焰火却是模糊不清,估摸应该是人妖结合所生。焰火满街满巷,一半是人一半是妖。

       少女正看的兴起,突传来一阵暴喝:“谁人在此施法!速速拿下。”

       那声音传自城中,离这里怕不下二十里,能有如此修为,少女自知惹了麻烦,收掉法诀,正想转身离开,却见一塔房窗户边站着一少年,正痴呆的望着自己。在回望城中,远处似有兵将速度赶来,穿街过巷,怕是片刻即到了。少女飞身而起,直往那少年屋内窜去。进得屋来关好窗户,才仔细打量这屋内,撇见桌上似有书写,拾起一眼看完,哈哈笑了起来。正想调侃这少年,却见这少年还在痴望自己,在仔细一瞧,原来这少年一直在看自己裸露在的细腿雪足。少女面露微嗔:“好看么小色鬼。”

       这少年却答道:“好看是好看,可还是止不住心中害怕,这练胆还真不容易啊。”

       少女听罢,哈哈笑了起来。这时只听屋外叱喝之声传来,怕是那兵将已追来了。少女也不在意,只问道:“小色鬼,你叫何名。你要是想修习,跟着姐姐我学吧,保你能飞天入地无所不能。”

       少年答道:“我叫东宇黎,姐姐是仙人,自然是厉害,不过外面这么多追兵已到,姐姐还是赶紧走吧。”

       少女重复念了几次少年的名字,才说道:“怕什么,大不了我拿了你当人质。我说叫你跟我修习,你倒是答应不答应。”

       宇黎听得少女威胁,却反而静了下来。也不答话,只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物,转身递给少女说道:“姐姐赶紧换上,混不混得过我不知道,却知道我本不是东城人,你那我当人质只怕未必有用。”

       少女见少年人小,却是好心,抿嘴笑了笑说道:“不必了。姐姐我本事高绝,这点小麻烦轻松能解,”说罢转身旋转,微微一闪,变了个模样。

       宇黎见着少女只是转了几转就变成了个小女孩,这女孩只有七八岁,圆脸小嘴,粉嘟可爱,配上这身秀云红衫更显天真烂漫。忍不住走进前去伸手捏住女孩小脸使劲掐了掐,咋舌道:“这是咋变的,教我这个吧。”

       女孩拍开宇黎的手,老气横生的说道:“小子想学,有机会的。”说罢却围着宇黎转了几圈,然后缩于床上去了。

       这时只听屋外有人喊道:“就是这间屋子里,我亲眼看到那红衣女子进去了。”这人刚刚说完,只听屋门“嘭”的被撞开,一甲兵将冲入屋内,一层一层搜查上来。

       这是那缩进床上的女子突然说道:“你怎么的还不跑啊。”

       宇黎听得莫名其妙,正想答话。却见一金甲汉子,进得屋来,盯住宇黎便喊:“在这里……”话没说完,就从腰上抽出一根泥白小绳向宇黎抛来。

       宇黎突感不对,转身边跑,哪知那小绳似长了眼睛,冲着宇黎旋转而下,瞬间便捆了了结实。宇黎大喊:“抓错人……”可话将将出口却吓得自己一阵惊麻,为何会是女声。望旁边铜镜中使劲望去,自己赫然变成了那女子,红衫裸赤足,宽袖带铃鼓。

       金甲汉子提起宇黎,转身便走,嘴边还嘟嘟说道:“凭地弱爆了,还敢在东城施法。”一众兵将押着宇黎直往城中而去

       等兵将走远,那少女又摇身一变恢复模样,大摇大摆的下了楼。出得门来只见对面打铁铺子门前站两人,一精壮大汉,一儒雅书生,正望着自己轻轻微笑。女少以为所做之事已败露,提脚御风而走,转进小巷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是姬家子弟。”铁师兄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说道。

       “前日我便瞧小师叔黑煞之气已罩面门,不想这霉运来的如此之快。师兄,这小师叔我们是捞还是不捞。”离人歌却看向城中方向说道。

       “不捞!反正死不了,这师傅交代的事情,我师兄弟二人已经完成,是该找地方修习了。嗯,今天便动身。说这小师叔碰谁霉谁,这卫龙抓他去,只怕也讨不得好。”说完转身入内,招呼众弟子收拾停当准备出城。

       这宇黎被金甲汉子带至一处塔楼,这塔上挂满兵器,门前站两兵将,进得门内是一大厅,厅上坐一老者,老者白发白须,阔口大鼻,一双铜元大眼炯炯有神,老虽老,却显虎虎生威。见宇黎被带厅前,开口问道:“你是哪家女娃,为何在城中施法,一一说来。”话语简单,却毋庸置疑。

       宇黎站起身来听那金甲汉子道了声“收”,那小绳嗖的一声缩回金甲汉子腰间。才答道:“这位大人,我根本不是那女子,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城东铁匠铺子的,刚刚被那女子变成这般模样,你们就把我抓来了。”

       那老者听言,命人拿出一块铜镜,对着铜镜观看宇黎,只见那宇黎身带黄焰,焰似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手捏一诀,又拿镜对着宇黎一照,只见宇黎四周有黄色波纹流动,如呼吸一般,一放一收。突的一闪,消失不见,宇黎也恢复原样。

       老者见是一少年,皱眉问道;“你可是龍君家仆?“

       宇黎抬手抬脚,见自己恢复原本模样,正要感谢,听老者问,如实答道:“不是龍君家仆。”

       老者听闻大怒,叱道:“你这大胆猼訑,城中施法是小,居然盗学姬家‘七十二变诀’,你可之罪?”

       宇黎听罢便心知不妙,这劳什子姬家压根就不知何物,只是开窗看看,谁知先是变身女子,后又冤枉被抓,这又莫名其妙的偷学什么‘七十二变’,如若解释不清,怕真是凶多吉少。赶紧解释道;“大人,我是东家少子东宇黎,前些时日跟我家管家来城中,去那铁匠铺子拜师学艺的,大人不信可派人去查。”

       那老者听闻哼了一声道:“你这妖孽还真能狡辩,东家少子,这东家难道真的要改姓?需要你这毛头小子学打铁护家产么?真是一派胡言,拿下去丢进现魂池,等现了形,扒了他的皮,给我做件衣。”

       两金甲汉子轰然应道,正准备拿下宇黎,突然地动山摇,满屋人都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待那地动停止,又听屋外传“轰隆”巨响。一金甲兵士冲进屋内,神色慌张,哆嗦着道:“卫、卫、卫大人!!那、那城墙飞走了!!”

       满屋皆惊,那卫大人更是直接冲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