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心思缜密到连我这个大人都自愧不如。」

       听完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后，警察拍了拍手，说不清是夸赞还是嘲讽。

       我摊了摊手，表示事实就是这样。

       「我还想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你“哥哥”，或者“母亲”的参与？」

       警察饶有兴致的问道。

       「当然了，我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我微微一笑，「包括此时此刻，他们就站在你的背后听着看着呢。」

       警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语气中明显有了怒意。

       「你，哦不，你们谋划杀害赵洪波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还用多问吗？警官，他确实多次企图性侵我，这个我没有对你撒谎。」

       我真诚道，「包括他耍酒疯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疤，需要我脱下来衣服给你看看吗？你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为了一个该死的人渣，qj犯，这么大费周章，有必要吗？」

       警察的脸变得铁青，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有必要，即便他犯了错，也只能由法律去审判他。」

       「呵呵，那我爸妈呢？谁来为他们的死负责？」

       我再也忍不住了。

       警察错愕道：「这件案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真以为，他们死于意外。」

       我冷笑，「没错，从一开始我确实以为他们是意外坠崖，可赵洪波有一次在喝多后居然对我说，九年前，是他把我父母推下悬崖的，当然，第二天酒醒后他就忘了对我说过这件事，可他的话就像刻在我心上一样，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还猖狂的说，就算我去报警，过了这么久，警方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我的下半辈子只能无条件听命于他，对了，他还说，等我成年后找个良辰吉日娶我，名正言顺的和我在一起。」

       「所以，我才在那个晚上，戴上了父亲的脸。」

       「我只是想替他们报仇，自救，我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有感同身受。

       警察静静地等我哭完，递给我一张纸，说：「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你父母的案子，我会申请重启调查，虽然他们人已经走了，但最起码，案子能水落石出也是对他们的交代，你现在这里好好养病吧。」

       说完，他走了，我看着这位警察的背影五味杂陈。

       20

       经过警方走访调查，赵洪亮在九年前的那桩坠崖案中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但由于他已经意外死亡，法律不会追究其任何刑事责任。

       没过多久，我的案子在法院开庭审理。

       因为我在案发时，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再加上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不构成犯罪条件，于是我被当庭释放。

       法官在宣判结果时，我并没有认真听，而是把头倾倒了一旁，我看到，哥哥和母亲再一次在我眼前出现了。

       「小囡，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

       母亲眼里似乎有晶莹闪烁。

       「妈。」

       我也忍不住潸然泪下，「我好想你。」

       哥哥走了过来，「小妹，我们就要走了，以后的日子里要照顾好自己。」

       「哥，不要走，可以吗？」

       「傻妹妹。」

       哥哥在我头上轻敲了一下，就像儿时我们经常做的那样，笑道，「你总要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

       「好。」

       我坚定地点点头，「一定会的。」

       母亲和哥哥对我招了招手，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最后烟消云散，我这才明白，他们真的离开了。

       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但我总觉得，他们仍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悄悄守护着我。

       出院后，我在社会资助下有机会到城里读书，临行前，我去了村里人常说的，所谓有山鬼出没的山林里，和它告别。

       「谢谢你。」

       我轻声说。

       远方吹来一阵柔和的清风，拂过我的脸颊，似乎是在对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