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大学生楼下的畸形弃婴
作者:韦惟      更新:2024-06-25 15:25      字数:8403
       今年过年回了一趟老家,和你们一样,我也有“七大姑,八大姨”招呼着问我:韦惟你怎么还不交男朋友?

       你什么工作,待遇怎么样啊?以及那句:韦惟你是不是又胖了?

       好吧,我得承认,猎影者除了每天追着“新闻素材”和案子跑以外,其实也只是一个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我把这话吐槽给周文斌的时候,他难得好脾气且文绉绉的回了我一句:人生一世,难得普通。

       我一听这话,有点瞬间泪目的冲动。还以为周文斌这家伙转性了,开始靠谱了。结果谁知道我还没开始煽情,周文斌那家伙的下一句就是:你啥时候回来整理资料发文?

       这句话对于我,不亚于我“七大姑,八大姨”的夺命连环问……

       周文斌还告诉我,今天上午接到了线人的消息,说是有人在南城艺术学校的女子宿舍楼下,发现了一个弃婴。

       周文斌本来就不喜欢这类事情。一直也本着宁愿费劲查累活,也不追一些女大学生宿舍产子之类的新闻。居然把这素材给弃了。去帮孔二的一个朋友查案子。孔二的一个朋友前几天结婚,遇见了一件离奇的事。婚礼那天晚上,新房里所有值钱的金首饰和礼金都消失了,甚至连家里的其他现金存款和值钱的都不见了。和这些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天的一个伴娘。

       周文斌这二货属性,跑去查了婚礼这个案子。要知道女大生楼下弃婴,这类新闻素材不仅热门,而且费用也高。我决定连夜赶回了南城,周文斌在电话里鄙视我为了三斗米折腰。

       我不在意的切了一声,懒得理他。

       第二天周文斌来车站接我的时候,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这年头,结婚的真多。一路过来遇到好几波结婚的婚车队,还有人不要命的坐在后车厢里居然,拿竹竿挂着一串鞭炮在南城余江大桥上放鞭炮!而且每逢路口就扔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导致交通堵塞。

       我怀疑的看了周文斌几眼,问他:“扔鞭炮?怎么不直接扔钱多好?”

       周文斌想了想,然后一脸正经的告诉我:“还真有!”

       周文斌告诉我,南城的习俗就是过桥和路口都要放鞭炮和扔一些硬币!周文斌还吐槽了南城结婚的一些其他习俗和闹伴娘。周文斌说上次和李琛喝酒,李琛还说他们就接到婚礼上闹洞房的玩大了把伴娘强|奸了的案子。

       被强|奸的伴娘还是未成年……

       并且大部分的伴娘都是些未成年和新娘的表妹闺蜜一类。

       周文斌还告诉我其实还有很多做过伴娘的女生,都在婚礼过程中闹洞房的时候被不同程度侵犯过。袭胸摸屁股……

       我听得一肚子火,问周文斌:“那些伴娘不知道反抗吗?”

       周文斌摇摇头,“有啊。闹凶了,伴娘有脾气,主人家就多塞几个红包,并且道德绑架说:我们家大喜的日子,不能闹不愉快。”

       一路上我都气得不行,这种道德绑架让人感觉就像是吃了一口苍蝇一样恶心。周文斌在前面开了句玩笑说:“以后我们结婚,绝对不准闹伴娘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顺口说了句:“对,谁敢闹伴娘,我就拿鞭炮挂在他鸟上点火!”

       周文斌噗呲一下笑歪了眼,眯着眼睛看我半天我才反应过来……

       到家放好行李后,我和周文斌赶去了发现弃婴的南城艺术大学。

       因为寒假的原因,整个南城艺术学院都没有几个人。我和周文斌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询问我们是干嘛的?周文斌正准备掏记者证,我赶紧踩了他一脚,挡在他前面跟保安说:“我们是来接我表妹的,她今年没回去过年。我们特地来接她。”

       保安看了看我,问了我“表妹”的名字和班级后,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去了。周文斌问我:南城艺术大学一直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吗?

       我告诉周文斌,南城艺术大学因为校内幽美的环境,一直是对外开放的。至于今天非要登记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是跟“弃婴”有关系。一般发生这种情况,学校都想隐秘处理。以免影响学校声誉。

       好不容易混进了学校后,我和周文斌也不敢拉着人打听,直接奔着女生宿舍楼去了。我和周文斌发现整个学校除了值班的老师和保安室的几个保安以外,学校内基本没什么人走动。

       到了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我和周文斌商量,怎么从宿管阿姨那里套点信息。想了半天,到了门口敲开宿管阿姨的门时,站在门口的人差点没吓我一跳。居然是穿着警服的李琛!他看见我眼神也很意外,喊我:“韦惟你怎么回来了?”

       我讪讪的笑笑,打着哈哈。说了几句话后,李琛他们也从宿管阿姨那里问清楚了一些情况。宿管阿姨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告诉我们这宿舍楼进进出出的,她真的从来没见着谁像是怀孕样。

       临走的时候,又有个姑娘在门口敲门。李琛他们立马禁了声,看了看宿管阿姨的监控屏幕,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样子。宿管阿姨指着女孩说:“这是我女儿。一直在外地打工,最近才回来,也不知的是去哪里疯玩了,几天都没回家。”???

       开门后,女孩进来话还没说,看见警察居然一下子没走稳,摔在了地上。

       我和周文斌看了看女孩,她脸色出奇的黄。眼圈深黑凹陷,整个人都像是纸片一样。裹着大衣,浑身还是有点抖。宿管阿姨把她女儿拉起来后,骂了几句,说她从小就怕警察。一看见穿警服的,就吓的走不动。

       离开宿舍后,李琛才拉着我和周文斌到一边,李琛看了看我们说:“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

       我问李琛,“那个弃婴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琛点了一支烟,跟周文斌扔了一支,说:“我给你们看个视频,你们就知道了。”

       李琛打开手机后,告诉我们:一般情况,我们接到弃婴的案子第一步就是先把孩子送去医院做检查。因为有类似案子,未婚少女在遗弃婴儿的时候,通常伴掐婴儿,或者摔下婴儿的过激举动。李琛说完就点开了一段视频。我和周文斌上前去看,视屏里的婴儿一直打哈欠,浑身还有点颤抖。脸上有细碎的红色斑点,似乎有点发炎,灌脓。婴儿眼神似乎有些呆滞,一旁的护士打开包裹婴儿的发黄的小被子后,我们看见那个婴儿的双腿居然是粘连在一起的,且根本没有发育脚掌。一瞬间,孩子就疯狂的哭喊起来了,还拼命的**嘴唇。

       听着视频里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周文斌皱着眉,叹了一口气问李琛:“这样的畸形情况有几率做手术恢复吗?”

       李琛摇摇头,告诉我们:“你们接着看完。”

       视频里护士已经拿了奶瓶兑了奶粉,递给婴儿的时候我和周文斌发现婴儿的吸吮嘴唇动作非常强烈,细看我们还发现,婴儿的整个嘴皮其实都有点红肿。我和周文斌都以为孩子是饿的。

       结果,护士才把奶瓶喂给孩子两口,孩子居然把奶嘴吐了出来,闭着眼睛又疯狂的哭叫起来。

       我看了看婴儿的情况,心里猛然跳了一下。周文斌不解的问旁边抽烟的李琛:“这个弃婴难道还有其他的病?”

       李琛有些沉默,没有说话。我关掉了李琛的手机还给他,告诉周文斌我的猜测:“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毒|品婴儿。”

       “早产,畸形,打哈欠,过度亢奋和呆滞都是毒|品婴儿的典型症状……”

       李琛看了看我,点点头。摁灭了烟头,告诉我和周文斌:“医院已经确诊了,确实是毒|品婴儿。”

       毒|品婴儿,是指那些吸食海洛|因,快克可卡因等传统毒|品的女性吸毒者怀孕分娩诞下的婴儿。所以毒|品婴儿也称作海洛|因婴儿,快克婴儿,或者可卡因婴儿。

       这些婴儿在母体时受到了毒|品的直接侵害,通过胎盘或血液引发遗传基因突变,引发多种病症,甚至很多直接变成死胎。即使存活,大多也都容易变成畸形儿。并且生下来就有毒瘾。有些女性吸毒者为了缓解婴儿毒|品受害后痛苦症状,甚至在哺乳前,先吸毒,再哺乳。

       但毒|品婴儿的存活率以及毒瘾戒断率都非常低……

       回去路上,我和周文斌都没有怎么说话。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孩子挣扎和撕心裂肺哭喊的样子。李琛在走的时候告诉我们,他们正在排查学校疑是有吸毒情况的女生。但是因为学生都放假回家了,所以排查情况比较难推进。只能从现在还留校的学生开始查。

       周文斌问他:“监控难道没有拍下弃婴时的情况吗?”

       李琛摇摇头说他们已经排查了大部分监控:“弃婴的人应该是对宿舍和学校的监控非常熟悉,所以监控里还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并且发现弃婴的位置是这栋宿舍楼的监控死角。”

       因为李琛他们警方的介入,我和周文斌打算也放下毒|品婴儿的案子。我叹气,问周文斌孔二那朋友婚礼那案子情况。周文斌把手机扔给我,说他就是觉得好玩,没问那么多。让我自己找孔二问。我白了周文斌几眼,给孔二打了电话。孔二告诉我他朋友那婚礼,是包了南城最大的金喜大酒店办的。对方也是城中村的一个拆二代,结个婚砸钱跟泼水似的,结果没想到新婚之夜家里居然会失窃,失窃物品的总经济价值有快六七十万了。这才急了,想要找我们查清楚这件事。

       我为孔二:“为什么对方不报警。”

       孔二想了想告诉我:“这些人都是死要面子,毕竟这事说出去笑死人。”

       我和周文斌简单的吃了饭以后,去了孔二朋友结婚的金喜大酒店。孔二朋友也在那里等我们,现在监控系统完备,一般情况,发生案子后的第一线索就是查找监控。可以说警务系统破案率真正开始提高的原因就是因为科技的逐步发展,让罪犯的犯罪行为和痕迹轻松被发现和确定。

       在金喜大酒店里,我们见到了孔二的朋友,叫方伟。跟着方伟一起来的还有方伟的发小王力,他发小着急得跟自己丢了东西一样。拜托我们一定帮他兄弟找到失窃的东西。

       没几分钟后,方伟的发小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有点急事就走了。

       方伟带着我们找金喜的经理要了结婚那天的监控录像,我和周文斌查录像的时候,方伟指着视屏里一个穿伴娘服装的女孩说:“这就是那个消失的伴娘!”

       周文斌看着视屏的伴娘,眯了眯眼睛问我:“这人眼熟!”

       我气得一口血没喷他脸上,视屏里的伴娘何止是眼熟,分明就是刚刚才见过!她就是刚才宿管阿姨的女儿!

       周文斌也没有想到,会是她。他想了想问我:“我们是不是跟她有特别的缘分?”

       我懒得吐槽周文斌,专心看了会儿监控。从监控上看,整个婚礼进行的时候。这个伴娘并没有特殊性的行为。视屏资料一直到婚礼结束,我和周文斌都没有发现什么。方伟又带着我们去了他失窃的婚房,指着卧室说:“当时那些东西就是放在衣柜的抽屉里的。”

       周文斌细细看了一圈,在卧室的电脑桌上看见了一张刻有方伟结婚照的光盘,问方伟:“你们婚礼的摄影师有没有全程录像?”

       方伟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了,把桌子上的光碟往抽屉里塞,才告诉我们有是有:“但不是婚庆公司录的,是一个朋友帮忙录着玩的。并没有拍到什么。”

       周文斌看了方伟几眼,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卧室的电脑,悄悄跟我说:“你把方伟支走。”

       我点点头,走到客厅对后面看着周文斌方伟说要和他谈一谈收费问题。方伟轻轻皱了眉,走到客厅跟我说:“我不是跟孔二说了吗?如果你们能追回我的损失,就按损失经济价值10%给你们提。”

       我走到阳台上,推开窗看了看外面跟方伟说:“追不追回东西,我们是不管的。但是我们保证查清楚案子过程,给你一个结果。”

       “至于收费就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查一个案子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方伟低着头,想了想,才一口答应,但是他特别要求我们保密整个过程。我拿出备好的协议让他仔细看一下,同意的话我们就签个字。他脸上有点不好看,嘴里唠叨着怎么那么多事?不就是个私家侦探嘛!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我没理他,算着时间。正想着怎么拉长时间,没想到周文斌却出来。他脸色十分不好看。看着方伟,一把夺了笔冷冷的说:“你这事我们接不了!”

       方伟也来了劲,张嘴指着周文斌准备骂。周文斌冷声告诉他:“还有心思找丢的东西?你这事,可不止被偷这么简单!”

       方伟一下子傻了,惊恐的问周文斌:“你知道了什么?”

       周文斌冷冷的看着他,撕了方伟还没签字的合同没有说话。拉着我离开了方伟家。出了小区后,周文斌才告诉我,他在方伟家的电脑桌上发现的那张光碟里又看见了那个伴娘!光碟是当天晚上闹洞房的时候录下的。

       周文斌说:“光碟里除了闹洞房的时候,还无意录下了,那个伴娘被别人性侵的情景……”

       我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难怪方伟他们被盗了那么多钱,也没有报警!周文斌说他已经把文件传给了李琛,但是还得找到宿管阿姨的女儿报案,这事才能立案。

       我跟周文斌说:“那我们先想办法,明天找一下宿管阿姨的女儿吧。”

       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了。周文斌问我吃不吃点宵夜,我摇摇头困得不行。先回房间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孔二就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人还有方伟。

       周文斌见了方伟脸色很不好,孔二在中间也不敢说话,还是那个方伟一下子软了态度,跟周文斌说:“其实我找你们,本来就不全是为了钱。伴娘消失了,我也……担心出什么人命的事,所以才找你们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自责!”

       周文斌说:“自责你就该去报警!”

       方伟顿了顿,告诉我们那些都是他的亲戚……重要的是,当时事发后,伴娘自己并没有闹,还要了一笔钱!方伟拿出手机转账记录给我们看,上面是一条5万转账的消息。

       我和周文斌都没有想到,伴娘居然还要了钱。我想了想问方伟:“这伴娘是你们亲戚朋友吗?”

       方伟想了想,告诉我们不是,“其实这个伴娘是从婚庆公司请的职业伴娘!”

       方伟告诉我们,因为闹伴娘的习俗。他们在结婚的时候特地去婚庆公司请了职业伴娘。请伴娘的时候,婚庆公司的人都说了价钱不同,伴娘的服务项目不同。出钱出得够,甚至还可以脱衣!

       孔二在一边震惊得跳了起来,吐槽道:“这哪是伴娘,这简直就是脱衣女郎!”

       方伟讲清了事情经过后,又拿出了钱,我看了看,正好是上次我和谈的费用。方伟一再告诉我和周文斌:“虽然那天出了那件事,但是当时伴娘就威胁了我们,要求赔偿5万。”

       方伟不得不认栽,钱也赔了。没想到,最后家里还被盗窃了……

       我和周文斌没有说话,李琛忽然来了电话,他问我们视频是从哪里来的。周文斌走到外面院子里去接电话了,我安抚了方伟几句。

       等周文斌再回来的时候,周文斌答应了方伟,继续帮他查清后面的事情。

       孔二和方伟走后,周文斌才告诉我:“婴儿已经因为毒瘾发作浑身抽蓄,脑窒息而死。”

       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胸口像是重重的压了一块石头,这石头忽重忽轻,像一根刺,又像一根羽毛一样,徘徊在心间。我知道,于那个毒|品婴儿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不能选择什么样的人做母亲,也不能选择逃离痛苦。也许,永远的闭上眼睛后,他才得到了这个世间最后那一丝来不及感受的安宁。

       我和周文斌决定先去医院送一送这个孩子,然后再继续查方伟的事情。

       到了医院,儿童科的医生护士自己掏了钱,替孩子买了一套新的衣服和被子还有一些小玩具。殡仪馆的车也已经来了,我和周文斌放了一束从院子里摘下的满天星的花,夹在被子里。

       抬头的时候,我忽然从殡仪馆车的后望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赶紧喊旁边的周文斌,“是伴娘!宿管阿姨的女儿。”

       我和周文斌赶紧追了出去,找遍了医院附近,就是没有找到宿管阿姨的女儿!周文斌点了支烟,问我:“难道真是特别的缘分?”

       我踹了他一脚:“缘分个头!”

       我和周文斌又回去,殡仪馆的车已经开走了。我和周文斌想了想,决定先去了方伟说的那家出租伴娘的婚庆店。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婚庆店午休时间。我和周文斌找了一家砂锅,吃了饭。才又溜达到了婚庆店。

       一进去,就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的接待我们,问我们是拍照还是租礼服?我和周文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你们这里可不可以租伴娘?”

       戴眼镜的男的想了想,看我们几眼后,说:“可以租。”

       “但要交押金!”

       我和周文斌同意后,他才找了一本相册,翻开了指着照片上的女孩说:“你们可以按照照片挑人。”

       我和周文斌翻了几页,戴眼镜的男的一直在旁边讲我们南城这边闹伴娘可热闹了。一般人都不好让自己人去当伴娘,所以租伴娘是最省心的。周文斌顺口接了一句,你们怎么保证这些租的伴娘是没有结过婚的呢?(习俗是用结过婚的伴娘,容易晦气。)

       戴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告诉我们:“你们放心,我们还可以提供户口本复印件证明是未婚!”

       没翻几页,我和周文斌果然就在这本相册里找到了方伟之前请的伴娘,宿管阿姨的女儿。我指了指她,说:“这个可以吗?”

       戴眼镜的看了一眼,说没问题,还说我们眼光好,这个伴娘叫甜甜,是这些伴娘里最放得开的。他联系确定一下就行了。接着我们又装模作样的挑了几个伴娘。(习俗是需要好几个伴娘。)

       我们交了两千块押金后,见到了甜甜的户口本复印件,原来她的原名叫田甜,今年才刚刚19岁。最后我和周文斌还要到了甜甜的联系电话。

       我用电话变音软件约到了甜甜,在一家咖啡厅详谈婚礼事宜。晚上,夜幕沉降后。我们终于见到了甜甜,她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站到我们面前,看见是我和周文斌惊讶的张着嘴问:“怎么是你们?”

       问完,她就反应过来,立马就要走。

       我赶紧站起来,小声问她:“方伟婚礼上失窃的事,你知道吗?”

       甜甜顿了脚步,回头来看我,“你问的,是这个?”

       我愣了愣,点点头。甜甜慢慢坐了下来,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捏了捏手,涂得猩红的美甲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她告诉我们:“方伟家失窃的事,不是我干的!”

       周文斌看见甜甜来的时候,就做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去了。我想了想告诉甜甜,“方伟准备报警,毕竟失窃的数目比较大。”

       甜甜忽然就笑了,淡淡的说:“你想要唬我吗?”

       “他家敢报警?那就试试啊!别说东西不是我偷的,就是我偷的,他报警又能怎样?我不怕的!”

       我看着坐在我面前的甜甜,很难想象这样画着浓妆,淡薄不怕事的语气的甜甜才是一个十89岁的女孩。我问甜甜,“为什么要收那5万块钱?”

       甜甜没有想到,我会问这句,一下子眼神有点呆滞。随后她随意的笑笑,告诉我;“缺钱。”

       “不缺钱,我能做伴娘吗?做伴娘,吃亏的事还少吗?吃了亏,不得争取应有的利益吗?”

       我面对甜甜的连问,脑子上冒出一排黑线。还没有说话,甜甜紧接着抬头,跟我说:“这事你别告诉我妈,我就告诉你们是谁偷了方伟家的钱。”

       我想了想,看甜甜一脸交换的样子。点了点头。甜甜喝了一口果汁,告诉我婚礼结束那天,她拿了钱走了没多久。发现手机落在了方伟家。又溜回去取手机来着,结果发现房门是被人锁了,我从一边的窗户缝看了看,正好无意看见了在婚房翻找东西的一个男人!

       甜甜告诉我们:“我记得那人,好像是新郎的发小,叫王力来着!”

       我听甜甜一说,立马想起了那天和方伟一起见过这个叫王力的人来着。

       和甜甜分开后,我和周文斌马上联系了方伟,告诉了方伟王力的事情。方伟一开始在电话里极度不相信,直到他用了各种方式也联系不上他发小王力,他才知道。王力早就跑了!王力的妻子说,因为王力年前借了高利贷,她们早就离婚了!

       方伟的事情完了以后,李琛他们那边还是没有找到毒|品婴儿的生母信息。大部分学生还没有返校,通过留校学生排查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人有吸毒史和怀孕的情况。

       我和周文斌想了想,又去了一趟租伴娘那家婚庆公司。找到了那个戴眼镜的经理,我们问那个经理知不知道甜甜为什么缺钱?

       经理一脸莫名奇妙的,没说几句就不耐烦了。周文斌脾气不好,直接拿出之前找到的这家婚庆公司违规出租伴娘,且伴娘服务项目涉嫌聚众淫秽等等资料甩在经理脸上!

       经理一下子不说话了,掏了中华递给周文斌,打着哈哈说:“都是兄弟,这是何必呢。”

       周文斌没理他,也不接烟。只冷声道:“我家单传,从没兄弟。”

       经理扯了半天,实在没办法了才跟我们说了甜甜的情况。说好甜甜好像有个男友,吸毒……

       “甜甜就是为了供养她男朋友吸毒,才来当出租伴娘的。”

       我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追问:“那甜甜吸毒吗?”

       经理一怔,说:“这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我和周文斌从婚庆店出来后,周文斌干脆利落的把婚庆店的涉嫌违法犯罪资料全盘举报给了派出所。我们一起赶去了南城艺术学校宿管阿姨那里,甜甜并没有在。我和周文斌询问她知不知道甜甜到底住在哪里?

       宿管阿姨摇摇头说:“这孩子说是在同学朋友家。”

       最后周文斌用宿管阿姨和甜甜的微信,技术定位后,查到了甜甜的住处。我们一边通知了李琛他们,一边赶去了甜甜的住处。

       甜甜住的地方,是南城一栋商品楼的地下室。周文斌咳嗽两声,敲门,里面传来甜甜的声音问:“是谁?”

       周文斌说:“我是这边社区服务的,最近是蟑螂生殖期,来送蟑螂药!”

       门一开,我们迅速的扑进去。甜甜和另一个男的一脸茫然,惊吓的看着我们。周文斌扔了准备好的绳子给我绑了她们两个。我和周文斌在乱糟糟充斥着霉味的房间的床底下果然找到了海洛|因!

       我转头去看甜甜的时候,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不喊不叫,不哭不闹。那个瘦骨嶙峋男的一直叫骂着。甜甜淡淡的喊他:“叫什么呢?这一天不是迟早的吗?”

       我问甜甜:“为什么?”

       甜甜抬头,眼睛红红的,告诉我:“一开始,我不吸毒的!”

       甜甜告诉我,她男朋友以前对她一直很好。她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在一起的。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会去吸毒。为了吸毒,做了很多事情!甜甜只是想把他救回了,变成一个正常人一样!

       我指着甜甜男朋友问甜甜:“那你明知道毒|品能把一个好人变成这样一副鬼样子,你还要吸毒?”

       甜甜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说:“我只是想向他证明,吸毒也可以戒得掉的!”

       “我以为我的意志力很好……很好……”

       我没有再说话,沉默许久后,问了甜甜:“那个孩子……”我还没有问完,甜甜就直接告诉我,:“那个怪物一样的孩子不是我生的!”

       说完,甜甜就低着头,不停的抽泣起来。

       本来她是没办法了,想抱回去找她妈妈想办法。但是,最后的时候,她怕了。所以丢下了孩子在那里,跑了。

       甜甜的话音落,李琛他们赶来了,我和周文斌交接完了以后。回了家,把所有资料放好后想起那天送孩子上殡仪车的时候,看见甜甜的身影。

       原来,并不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