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茫茫，南城北郊向西，沿着南山斜面堆起新坟。寒鸦踩着枯枝，朝着远处怪异的狂叫。

       夜幕沉降，月光冷冷撒落在摇曳的芦花纤长的影子上，透出诡异的光。忽然有咯吱一声脆响，从茅草丛里走出一个女人，她踩断杂草，朝着北边走，停在了一座旧坟前。银色月光下，她撑开了一根红幡，在坟头石碑上贴了大红双囍。

       几天后，有人看见南城北郊一座旧坟里，爬出了一个活的女人。

       你相不相信人死以后会变成鬼？

       周文斌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脸阴气逼人。眼睛泛着寒光，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干咳几声，微微有点虚，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不好意思，我是无神论者。我只相信，人对自然万物要保持敬畏……”

       “停，我只要知道你不信就行了。”周文斌转而牵了唇角，打开了电影，《香水》。（友情提示：电影出现大量恐怖画面，心脏病高血压脑病患者切勿搜索。）

       半个小时后，我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我面前的一切！

       《香水》里正在放，趁着处女心情愉悦时，击昏处女后，用处女的尸体提纯的尸油，可以调配出最美妙的异香。用尸油制作香水。（据说：在恐惧害怕情况下死亡的人，提出的尸油是臭的。）

       周文斌全身颤抖，两只手捂着双眼，从指缝里看电影。仅仅是配音有一声惨叫，他居然像个猴一样挂我身上了！

       直到电影放完，我的耳朵也已经被周文斌的惊叫三连击给喊聋了。我一把扯过他：“周文斌你至于吗？让一个电影特效吓成狗！”

       周文斌关了电视，哀凄道：“太可怕了……”转瞬他又换上了人模人样的嘴脸，瞪我一眼，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回房间睡觉去了。

       所以你看，周文斌这丫和强女干犯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他强女干的是我的心灵和耳朵……

       半夜三更，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吓醒。砰砰砰！

       突然之间刚才和周文斌看恐怖电影里的一幕幕浮现在了我脑海。我拉开灯，裹着被子问：“谁？”

       “废话，除了我还能有谁半夜三更敲你门？”

       我松了一口气，打开了反锁的门，没好气的骂站在门口的周文斌，“大半夜不睡觉，你神经病啊！”

       周文斌忽然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的说：“人家……害怕……”

       “你信吗？”

       我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他立刻变了脸色，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光，“给你五分钟穿衣服，快点。”

       五分钟后，周文斌扯着我往外走。深更半夜，树影摇曳，他淡淡的说：“线人来消息说刚刚有人看见，北郊那边的一座旧坟里爬出来了一个活人！”

       “活人？诈尸还是起死回生？”

       周文斌白我一眼说：“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北郊后，周文斌并没有在坟区停下。而是直接开进了离坟区有点远的一个小村子里去。我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周文斌把车停在了一家大门前，拉着我下车。院子里亮着灯，我走进去一眼看见了孔二，我上前拍了他的肩。

       孔二掩了面色，拉着我和周文斌走出了院子。靠在墙边说：“妈的，消息跑得太快，有警察来了。等会你们别多问。”

       周文斌皱着眉没有说话，我点点头笑道：“走吧。”

       孔二带着我们进了屋子，屋里坐着一对老年夫妇。诡异的是，一旁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穿一身红衣的女人，她身上的红衣在灯光下刺眼，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样子。

       老人眼睛红肿，神色中还有些慌张。两个警察正坐在一旁，做着笔录。孔二指了指我和周文斌告诉张老夫妇，“这就是我说的认识法师的人。”

       两个警察抬头，其中一个正是之前遇见的李琛。

       李琛看了看我们，一眼就明白了。他无奈的笑笑，还是形式的说了一句：“你们不该问的别问。”

       我和周文斌点点头，笑着说：“好勒，你们放心。我们懂规矩。没准我们还能帮上你们警察的忙不是？”

       李琛看我一眼，敛了神色，指着红衣女人继续问两个老人道：“她和你们什么关系？”

       两个老人想了想，还是指着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告诉我们，“她是我们家的“媳妇”。”

       我看了一眼红衣服的女人，她目光呆滞，似乎么听到我们说话一样。眼睛死死的看着门，一动不动。李琛问老人，“你家媳妇怎么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老夫妇颤巍巍的从木架上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的年轻男孩。老人说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可是多年前，因为一场意外。他已经去世了。

       为去世的儿子“娶媳妇”，我曾听说过有些地方有冥婚的习俗。

       但也大多是以尸骨相配。可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子明明是个活人啊，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是眼前这两个老人要把一个活生生的姑娘拿去活埋配给他们已经去世的儿子。

       老夫妇摇手解释，“你们别误会。我们两口子虽然丧子，但却不会作恶。这姑娘是几天前由“媒婆”介绍给我们的。当时那个媒婆说，她是刚刚病死的。我们两口子把节约了一辈子的钱，给了姑娘的“父母”。才换了这具新鲜的尸体，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活人！”

       网络上确实有关于冥婚的报导，据说一副新鲜的尸骨有时候“彩礼”甚至可以高达十几到几十万元。按照新鲜程度而定，越新鲜的越值钱。很多肿瘤医院和重症区，都有类似的媒人踩点。专门接近那些濒临死亡的年轻女子父母亲属，等她们咽气以后。媒人就会劝说家属把尸体“嫁”出去。一般来说，很多地区的未婚女子死亡，都是会被视为不吉。她们的尸骨是不能进家族墓地的，也不能立坟打碑。只能由家人另设一个坛位供奉一二。

       所以大部分的家属，都会被媒人说动。把女尸“嫁”出去。这些“媒人”从中牵线搭桥，抽取高额“彩礼”从而牟利。

       但是由于这几年，国家对各地区都严格执行火葬。导致很多“媒人”在医院的生意就此中断。

       然而冥婚非但没有因为市场缺失而消失。反而以为女尸“有价无市”而更加疯狂的出现“天价彩礼”。据说现在十几万都不一定能买到新鲜的女尸了。所以当有媒人带着女尸照片找上张家老夫妇时，两个老人活了大半辈子，唯一的牵挂就是地下的儿子了。她们几乎没有犹豫就花了所有积蓄定下了这个女尸。

       按照规矩，占卜大吉后，又走了婚礼仪式。媒人还把女尸的“父母”请来了。女尸的“父母”要求替自己女儿买三金，老人想了想，以前也听说过冥婚必须要有真有假，到了地底下才能算数。两个老人咬咬牙，也给买了真的黄金首饰。其余就是冥器冥衣。

       夜半三更放炮，合棺。仪式就算是成了。按照规矩，以后逢年过节，女尸“父母”和张老夫妇也要像亲家一样走动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两天后，老夫妇为儿子娶的“媳妇”，居然会从坟里爬出来！

       李琛和另外一个警察皱着眉继续做笔录。

       我和周文斌面面相窥，最后李琛决定一起跟着两个老人去到了他们儿子的坟头。商量了一下，老人也同意。我们让孔二暂时留下来看着老人娶来儿媳妇——红衣女人。

       孔二瞬间哭丧着脸，满眼惊惧的看着面色怪异的红衣女人说：“我宁愿去坟头啊。”

       周文斌淡淡的看他几眼，“你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人？”我忽然想起周文斌在家看电影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我干咳几声，安慰孔二道：“没事没事，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和周文斌跟着张老夫妇到了他们儿子的坟头上，墓碑上还挂着红幡，贴着大红双喜。

       两个老人打着电筒，惨白的光照在坟墓上。墓碑后面是被刨开的黄土和开了棺的棺材。老夫妇儿子的白骨，静静的躺在里面。白骨上还套着冥衣（新郎服）。

       李琛拿着手机细细拍摄，甚至连白骨也拍下了。他紧皱着眉，轻声告诉我，“害怕的话，就先退到一边等我们吧。”

       我摇摇头，刚要嘲笑周文斌才怕鬼。却看见了他正顺着装着尸骨的棺材细细打量，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心中奔跑过一万匹……马。这家伙看电影的时候不是怕得要死吗？

       李琛问站在一旁的张老夫妇，“那你们知道是谁掘的坟吗？”

       两个老人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家这辈子也没得罪过谁啊！”

       李琛问道：“那是谁第一个发现女尸……就是你们买的“媳妇”的呢？”

       老人揩了泪水，告诉我们，“是一个醉汉，喝醉了酒，看见了我们买的“女的”，从坟墓背后爬出来。他疯疯癫癫的跑去了我家。我们本来不信，结果……没办法啊，她既然是活人，我们就得领“她”回去啊。”

       “好在村子里已经搬没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以后还要遭多少人瞎话我们家呢。”

       两个老人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周文斌却有了发现，他在坟墓背后不远处的草丛里深坑里，发现了一根平埋在土里的长水管。

       李琛顺着水管查，果然在棺材上发现了连在水管上的洞。

       有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脚，留下了呼吸通道。女尸正是因为这根长长横铺的水管，才没有在棺材里窒息而亡。

       李琛提取了证据，封锁好现场后。告诉我们，“其他的警察很快就要来了。”

       我和周文斌自然是懂言外之意，正准备往回走。我告诉周文斌，“我们再回去张老夫妇家一趟吧。”

       周文斌问我为什么？我笑笑，“再不回去，孔二心里的毛估计都能发豆芽了。”

       周文斌一脸黑线，还是朝着村子开去了。到了张老夫妇家，我们居然看见孔二正抱着一堆大蒜站在一旁。我好不容易忍住笑，问他，“你这干嘛呢？”

       孔二见我们来了，拍了拍胸口，才扔了手里的大蒜。挠挠头道：“我这不，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嘛。”

       周文斌忽然上前，朝着红衣女子眼前挥动手。红衣女子晃着头，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和眼神都是呆滞无神。我眼尖的发现，她脖子上挂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我让周文斌盯着，我慢慢从她身上取下了这个瓶子。幸好，李琛他们也不在。我和周文斌悄悄收起了玻璃瓶子。瓶子里似乎还装有精油什么的，孔二不怕死的嗅了嗅，居然说了句：“好香。”

       李琛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那个目击红衣女子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醉汉。

       问了半天，那个醉汉也只是支支吾吾说着他喝醉了，从那里路过的时候，无意就看见了张老夫妇儿子的坟前爬着一个女人。一身红衣，差点没把他吓尿。

       周文斌拉过李琛耳语了几句，李琛立马出去走了一圈，好一会儿，李琛回来把一个空的丰谷酒瓶和一把带着新鲜泥土的锄头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醉汉：“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醉汉看了看空酒瓶和锄头，咬着牙，继续喊：“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不能拿个空酒瓶和一把带泥巴的锄头就冤枉我吧？”

       周文斌上前两步，笑着捻了一点锄头上的土，一脸可惜的叹气，“明天警局痕迹科的来了，要是验出结果的话。和你现在自己说可就是完全不一样咯。”

       醉汉两只手来回不安的摆放着，看了看李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警察的裤管边哭边喊：“我他妈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了啊。”

       他抹着惊惧的眼泪告诉我们，两天前他听说张家老夫妇要给儿子说冥婚了。原本他也没在意。后来又听旁人说，张家夫妇居然还给娶的死人，买了三金压棺。

       正巧，他那几天手气不好，逢赌就输，眼看着还欠了点钱。他暗暗算计着等到张老夫妇家的冥婚成了。就悄悄的去扒棺，把女尸身上的金首饰盗出来。拿去卖掉，换点钱。

       就在女尸和张老夫妇儿子合棺的第二天。他就带着锄头去扒了坟。那瓶丰谷正是他因对着坟多少心里有点发毛喝下壮胆的。

       一旁的孔二一拍脑袋，指着醉汉骂道：“我就说嘛！你一个酒鬼三更半夜喝醉酒跑去坟地干什么？这不是成心去闯鬼吗！”

       张老夫妇听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醉汉骂，说他缺了几辈子德连死人都不放过。迟早要遭报应的！

       李琛和周文斌脸色都沉了沉，拦住了要扑过去的老夫妇，继续问醉汉，“你掘坟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醉汉惶惶看着一旁的红衣女人，“我掘坟以后，发现这坟盖的土有点不对。”

       “坟上的土非常松动，没几下我就扒开了。接着我撬棺的时候也没多想，结果那棺木根本就没钉死，轻轻一推就开了。”

       “然后，我就忍着害怕，抬起女尸的头，想要娶她脖子上的金项链！我手才一伸过去，那女尸突然就睁开眼睛了！直勾勾的看着我，还伸手要抓我。我他妈当时就吓蒙了，撒开腿就跑！

       “跑回村子后，我就到了张老夫妇家，告诉她们，她儿子的坟头，爬出了活人！”

       醉汉说完就一直求着李琛他们千万不要抓他。他嚷嚷着自己虽然扒了坟，但确实什么也没干啊。连金首饰也没拿到，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我和周文斌冷笑，带着孔二离开了村子。

       第二天，周文斌把从红衣女子身上取下的小玻璃瓶拿去化验。化验结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那居然是一瓶尸油！

       我和周文斌赶紧拍照留了底。周文斌把它第一时间交给了李琛。

       李琛接过尸油后，深深看了我们一眼，我赔笑刚想说点什么。周文斌却淡淡问他，“你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李琛点了一支烟，递给周文斌，周文斌嫌弃的摇摇头，自己点了一根，吐着气。

       李琛说：“应该是遇到了职业“冥婚”团伙。这群人，有时候丧心病狂。为了新鲜尸体天价“彩礼”，甚至敢拐卖一些神智不正常的女人，去做“鬼新娘”。”

       周文斌叹了一口气，两人又说了几句。李琛告诉我们，红衣女子身份已经确认。她叫小云，几个月前还曾是某个平台的小网红。现在已经联系她的家人了。

       周文斌微笑谢了李琛，带着我立马查到了小云直播的平台。我们看来平台上的往期回放，发现小云在直播上并不像现在这样目光呆滞。但是同样，她的眼神似乎也没有光。灰暗暗的朝着在镜头，不停的抖动胸部。看样子应该也是“人为”的大胸。

       现在很多的直播平台都有这样一群人，不唱歌不跳舞，专门坐在镜头前抖胸。视频上看，她们基本都是“童颜巨|乳”类型。

       大尺度的直播，管制之后收敛了很多

       我和周文斌发现，小云最后一次直播时曾在平台上连续说了很多遍，“我马上就要红了。”

       “真的。”

       “因为我有秘宝，我一定会大红大紫了。”

       “不信，我们下次见你们就知道了。”

       可是，从那次直播后。小云就再也没有上过平台。很多粉丝给她留言她也没有回应。

       我和周文斌翻了所有的粉丝留言，突然在很前面发现了两个奇怪的账号。一个是昵称叫“宝贝”的人。他的头像是一片漆黑。他经常给小云留言很多污秽不堪的意淫词语。另一个昵称叫“渡缘”的人，他曾在小云的评论区留言下了一句奇怪诡异的话：“尸油为引，鸿运当头。”

       尸油两个字，让我和周文斌引起了高度注意。周文斌打开了电脑，决定通过网络试试看能不能找出这个渡缘。

       周文斌刚刚查到这个“渡缘”，李琛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抓住了卖小云的“媒人”。

       我和周文斌赶紧赶了过去，李琛笑着说：“你们不能见。除非你是律师。”

       我正一脸没辙，谁料周文斌居然掏出了律师证。李琛接过去看了看，说：“真的假的？”

       “你是警察，假的话你直接抓我就行。”

       李琛把律师证抛给了周文斌，“你是律师也不行。你还得是当事人委托的律师才行。”

       周文斌气得不轻，眉毛都斜了。

       两天后，我和周文斌已经定位到了“渡缘”的位置。正在追踪的时候，李琛主动找了周文斌请罪。说是冥婚的案子结了，这才把小云的冥婚一事讲给我们听。

       据冥婚的“媒人”交待，她们是在距离南城几百公里外上遇见小云的。“媒人”按照路子，悄悄在离小云不远的转弯路，扔下来一个钱包。等着小云走到这里的时候，捡起了那个钱包。

       小云确实捡了钱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几百块钱，和几缕头发，一张符纸。“媒人”在旁边看见，小云拿着钱包呆笑，还说了一句什么：“真灵啊！……”

       这时“媒人”就带着几个人，直接拦在小云面前。说小云是被“某某某”看中的媳妇。要带她去“结婚”。

       一时间小云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抗拒着“媒人”的拉扯。本来“媒人”这招只是一个开头，通常是为了恐吓捡到“钱包”的女人，然后告诉她们要破解就只能拿掏钱破灾。掏钱的数目，必须得是钱包里的钱的三倍。按照他们的行话来讲，这就是给活人下了降头。如果不按她们说的做。就会飞来横祸。

       也是因为近几年，冥婚生意不好做。所以她们才找了这种方式继续找钱赚。如果遇上那种疯疯癫癫，呆傻的流浪女人，她们就会直接喂食她们吃强效安眠类药物。让她们“沉睡”。带着她们的“尸体”去找合适的“人家”，骗取高额的冥婚的彩礼。其中她们还有专门的“角色”扮演。扮演“女尸”的亲属一类。要求对方给“女尸”买三金压棺。

       在“女尸”合棺的时候，“媒人”团队又会做手脚，在棺材上埋一根暗管。因为“女尸”在沉睡状态，所以她们的耗氧量也并不高。加上棺木钉得不严，土层盖得有缝隙，还埋有隐秘的暗管。这样“女尸”就可以得以存活。她们一直都是等冥婚头三过后，开棺盗尸。再换一个地方，继续找下家进行“冥婚”。

       我不解的问，“她们既然是冥婚，为什么还要“女尸”一直活着呢？”

       李琛在电话笑了笑，告诉我们，“她们这些人精明着呢。杀人卖尸罪够她们一辈子坐牢的了。但是人只要没死，罪就轻不少。更重要的是，“女尸”越新鲜越值钱。”

       我一想，明白了几分，“她们是想一直有新鲜的“女尸”。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想到，有人会敢用活人来干这种事！”

       李琛回我：“对。为了逼真，她们甚至会定期给“女尸”化妆。普通人都害怕畏惧直面看尸体。更不会有人想到去试探“女尸”的呼吸了。”

       周文斌打断我和李琛的聊天，抢了电话，不耐烦道：“捡重点说！”

       李琛回他：“重点就是，“媒人”在敲小云的时候发现这姑娘有点呆呆傻傻的感觉，当时她们所处的路段正好偏僻。所以干脆就拐了小云做高价“女尸”。通过冥婚线索居然误打误撞的又把小云卖回了南城！”

       “几百公里？”周文斌看了看窗外，问到了具体位置。

       那是北城与南城交界的位置。也是我和周文斌追踪“渡缘”找到了位置。李琛说小云的案子算是结了。我问他：“那尸油的事情跟“冥婚”团伙有关系吗？”

       李琛告诉我们，尸油的问题他问过“媒人”了。“媒人”茫然的摇头，并不知道尸油的存在，不像是在说谎。我和周文斌看着“渡缘”留下的话，尸油为引，鸿运当头。

       李琛还说已经联系上了小云的父亲。他已经带走了小云。

       周文斌锁定了“渡缘”的定位。这时我之前关注小云的直播平台居然有了新的消息。小云又开始直播了！直播的居然是她穿着一身诡异的冥衣（红嫁衣），坐在镜头前。弹幕上一片疯狂。无数人围观，并且询问。但是透过镜头我们发现，小云一直和我们在张老夫妇家见到的一样，眼神呆滞，目光无神。无论弹幕问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李琛之前说过，小云被精神鉴定为突发性精神失常。而之前小云在直播平台说话时，除了反应迟缓。还是比较正常。冥婚的“媒人”也是因为发现小云似乎是弱智者，才直接拐了当“女尸”。

       而且李琛明明说小云被她的父亲带回去了！为什么又会有人让小云穿戴一身冥衣来直播呢？还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云忽然之间变得彻底精神失常了呢？

       我和周文斌看着直接照片里的那瓶尸油和屏幕上一身红衣的小云，决定继续查下去。我和周文斌根据李琛告诉我们小云家的地址，找了过去。

       李琛也觉得，如果可以找到病因的话。说不定小云的病也会变好。她还那么年轻，就这样呆滞下去，也太可惜了。

       到了小云家的时候，我先敲了门。一个男人隔着防盗门问我们：“谁啊？”

       “我是小云的朋友，我来找小云的。”

       我和周文斌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直接把门摔上。冷冷的问我们：“小云哪里来的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要来骚扰我们，快滚蛋！”

       “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和周文斌又下了楼，坐在小区的花坛边上。周文斌用手机翻看了小云穿着鬼嫁衣的直播视频。由于有人举报，视频很快被封锁了。幸好我之前看到的时候直接下载了。

       很快周文斌就拉着我，指着屏幕上的弹幕说：“这个小云发污秽意淫类消息的“宝贝儿”，在弹幕上讲了小云冥婚的事情和精神失常！”

       我看了一下手机，抬眼望了望小云的家，拉着周文斌上了楼！

       这一次我们再敲响了小云家的门，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隔着防盗门喊：“小B崽子！你们……”

       周文斌冷冷的瞪他一眼，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小云直播的视频说：“报警是吗？正好，我有此打算！”

       男人想了想，问：“小云治病需要花钱，我让她直播怎么了？直播犯法吗？”

       周文斌把视频里截图的“宝贝儿”的Ip信息和他给小云发过的种种污言秽语拿给中年男人看，“你还需要我再找点其他的吗？”

       中年男人一下子软了，他望着周文斌阴沉的脸，慢慢拉开了门。

       我和周文斌都很戒备，进了屋。

       周文斌忽然之间，从男人背后先发制人把中年男人擒住，压在地上。中年男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使劲的扑腾着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啊！”

       我从屋子里找了件衣服用剪刀剪开，丢给周文斌绑住了中年男人。周文斌冷笑着警告他，“你不用喊了。警察很快就来了。放心，我们对伤害你没兴趣！”

       剪刀

       “还是说一说，你到底对小云做了些什么吧！”

       中年男人嘴咬得紧，无论我和周文斌怎么撬他都没有再说话。

       周文斌打开了他的手机，在他的手机发现了大量不雅视频。所有视频的女主角都是小云。视频内容尺度非常大，甚至还有Sm情节。小云在视频里眼神似乎都不正常。

       周文斌一张脸黑透了，照着文件翻过去才发现最早的视频是在两年前了。最早的视频里，小云基本都是沉睡（昏迷）状态下拍摄的。

       中年男人的微信朋友圈，是专门贩卖男性壮阳药，春药甚至还有迷奸类药物。我们发现中年男人就是通过把建群的方式把小云的私密照和一些不雅视频剪辑成小片，发给群里成员。诱引他人购买他的壮阳药。

       他逼着小云直播也是为了吸引流量和赚钱。

       甚至中年男人还亲自视频用小云试药，各种强效类催情药物都有损伤脑神经以及脏器的可能。小云在多次强剂量甚至是各种药物的混用中，慢慢变得目光呆滞，反应迟钝。甚至还有一些痛苦是我们现在看不见的。

       李琛他们来的时候，周文斌已经把中年男人踹倒在地了。中年男人肿着脸喊李琛：“警察救我！他们私闯民宅还殴打我意图杀人啊！快救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周文斌淡淡看着我，指着地上的中年男人说：“警察，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是来探望小云的，但没想到这个人妄想拉扯我女朋友，我忍不住就揍了他！”

       中年男人在地上疯狂的摇摆，“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最后李琛押走了中年男人。在警察局审讯室里中年男人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松口说：“小云她根本不是我亲生女儿。”

       中年男人姓王，叫王勇。十几年前他是在外省遇见了小云母亲，小云妈是单亲，带着孩子日子并不好过。没多久就嫁给了王勇到了南城。此后，小云才上了户口在王勇名下。几年后，小云母亲因为王勇人穷脾气差，跟着一个外地男人又跑了。孩子没带，婚都没离就跑了。

       王勇倒出奇的好心，竟然没有扔掉小云。反而一直养着小云。街坊邻居都一度夸他，虽然其他什么都不好。至少这点子心还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谁也不知道，王勇在小云六七岁开始，就一直猥|亵她。小云十五岁的时候，因为怀孕被学校开除过一次。所有人都以为是小云不学好。跟着别人乱混。没有人知道，小云自己也从来不敢说出，恶魔就是养育她的继父！

       经过再次鉴定，医院判断小云的精神失常应该是由于长期使用各种强烈刺激性药物，长时间的心里恐惧，以及服用了大量安眠类药物和刺激形成。导致她现在精神失常。

       周文斌在小云家的时候，曾威逼问过小云继父尸油的事。

       她继父也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的样子，“什么尸油？我只卖过“精油”。”。

       后来，周文斌打开了小云的直播使用的电脑和手机。找到了小云和“渡缘”的聊天记录才弄清楚尸油的事。

       小云曾苦苦哀求过王勇，希望他放过自己。王勇说，只要小云给他挣够一百万。他就放过小云，永远不再找她。小云在直播的时候，反复收到“渡缘”发来的私信消息。

       最后她悄悄溜出了家，去到了几百公里外见“渡缘”。因为“渡缘”在网上告诉她，他有秘法能让小云一夜爆红。而那个所谓神秘的东西。其实就是“尸油”。他说他所有的尸油都是从孕妇的下巴里提出的。具有相当强大的灵力。只要小云贴身佩戴几日，让尸油吸取小云的气息。再取下，抹在嘴唇上，沁入口红中。使用尸油口红后，保准小云立马就能一炮而红！

       小云以为只要她能成为超级网红，挣够一百万。她就能从王勇手上逃出。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没有料到的是，她在下山的途中遇到“媒人”，又稀里糊涂的被“媒人”喂了大量安眠类药物当成“女尸”被冥婚。

       周文斌拿着之前锁定的“渡缘”位置给了李琛。警察很快就追去了几百公里外的“渡缘”处。他们发现，“渡缘”所谓的孕妇下巴尸油并不是真的。其实渡缘很多年前曾经在火葬场的一名员工。那时期的火葬设备，并不像今天这样成熟。经常会露尸油。

       火葬场的员工就把这些尸油收集起来，卖给了一些加工厂。

       现在的火葬设备技术，早已经成熟了。根本不会再出现尸油的问题。就算有，那也是极少的尸油混合汽油类不纯的物质。而“渡缘”后来离开火葬场的时候，曾带走了几桶尸油。本来是因为有人说，用尸油喂拌猪菜喂猪，容易上膘。可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喂猪，就听说外面打工能挣钱。就跟着别人出去打工，完全忘记了尸油这回事。

       多年后，他跟人去泰国旅游时，无意发现了泰国竟然有尸油佛牌，尸油口红之类贩卖。传说这些都是可以替人转运的。“渡缘”觉得这是商机来临，于是回了家乡，专门做起了尸油口红一类的东西。通过网络平台兜售。

       10

       这件事情查完后，周文斌发誓再也不看鬼片了。他说，鬼远没有人可怕。人性往往比鬼片更加惊悚。

       警察送小云去精神病医院的那天，我和周文斌也去送小云了。李琛说，其实他们联系上了小云的亲生母亲。但她早已经重组了家庭，有了新的生活。根本不愿意再来管小云。而小云的情况也非常特殊，所以只能暂时把她送去精神医院进行治疗。

       送完小云后，李琛带着一帮警察，喊我和周文斌一起吃饭。

       我正开心要吃好吃的了，跨了步子准备跟李琛走。周文斌却一把拉过我，问我：“你不用回去整理资料了吗？”

       “明天也可以的吧？”

       周文斌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孔二那家伙。他在电话喊：“韦唯，你快告诉我，那天我闻那玩意到底是什么鬼？”

       我忍住笑，稳着声音告诉他：“你那天闻的是地沟油。”

       “真的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