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吧捡尸案:那不为人知的罪恶
作者:韦惟      更新:2024-06-25 15:07      字数:9966
       城市的灯火明灭,细雨银针似的就着霓虹的光落满长街。长街的尽头,酒吧后巷,男人红着脸,打了酒隔,他伸着头,四处张望。

       这吧台环境还挺好的

       后巷边上,瘫坐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长发遮掩了她苍白的脸颊,双目紧闭,垂着头。

       男人欣喜的搓了搓手,上前去摇晃女人,“喂,美女……”

       “喂……”

       女人一动不动,倒在了地上。

       男人愣了愣,吐了口水骂了句:“妈的,居然是条“死鱼”。”

       他瞄了瞄四下,没有其他发现。就一把拖起倒在地上的女人,费力的把她抗在肩头朝着酒店走。

       经常有酒吧门口捡尸的新闻报道

       银灰色月光落在女人苍白的脸上,拉得斜长诡异的影轻轻的晃。

       自从上次南湖发生了碎尸案后,晚上就很少再有偷钓者了。可周文斌总喜欢傍晚时,拉着我到南湖边上散步。南湖旁的芦苇丛倒影铺了满地,像是诡异的黑暗走廊似的。

       夜风一吹,草丛里发出了细碎的窸窣声。

       我和周文斌已经连续打着手电筒在芦苇荡里翻了两天的湿臭淤泥。月光皎洁,照得芦苇荡里渡了一层薄薄的银光。我和周文斌从烂泥地走回了小路。

       角度找的好,拍照还是漂亮的

       南湖碎尸案过去后,在清理南湖时发现了不完整的白骨化人体骨骼。其中头颅和肩胛骨缺失。法医在尸骨上找到了斧头砍劈痕迹,骨质化验结果显示死者生前可能大量服用过某种特殊的致幻物质。

       警方已经查了几个月,把南湖周围翻遍了也没有再找到其他线索。周文斌却来了兴趣,说感觉淤泥底下的白骨可能和一种神秘的卜骨术或者是国外的一种祭祀活人有关系。

       周文斌带着我沿着南湖附近的路和发现尸骨的位置转悠。消失的头骨和肩胛骨肯定是凶手刻意留下了,而普通的犯罪行为,不可能会这样做。结果我跟着他在南湖转了两天,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上了小路后,周文斌拉着我去了一家清吧喝酒,说是去去晦气。

       结果刚进去,就遇到了孔二的表妹心怡,上次我和周文斌因为她查了一个露阴癖的案子。最后却无意和李琛他们一起查出了毒蛇杀人辱尸案。上次心怡被我们从露阴癖那里“救”出来以后。孔二知道了心怡跟别人磕泡泡文爱,还出去赚钱,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心怡自从上次后,就对猎影者职业产生了强大的兴趣,缠了我们几次,要跟着我们查新闻。当然,我和周文斌都没理她。她又就着孔二查起了消息,做了线人。

       因为她之前的“身份”,认识很多外围和夜场的人。我和周文斌倒确实通过她找到了不错的素材。我们坐下,点了两杯度数比较低的果酒后,心怡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我来是有事求斌哥和韦惟姐的。”

       心怡问我:“韦惟姐,你知道捡尸吗?”

       我点点头,周文斌笑了笑端着杯子晃着酒杯。

       关于“捡尸”的普及信息

       心怡告诉我们,她的发小吴月被捡尸后没多久就离奇猝死了。

       几个月前吴月到一个酒吧参加了一个聚会后,第二天醒来就躺在了陌生的宾馆床上。除了浑身酸疼以外,床边上还散落着几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吴月哭着告诉心怡,她在酒吧喝醉了,被别人捡尸了。而且有可能是被几个人捡尸了……

       心怡一下子懵了,赶到吴月在南城的住处后。发现吴月已经躺在了浴缸割腕了。心怡打了120,又百度搜索了割腕怎么止血后,用毛巾系紧了吴月的伤口。

       后来,医生说幸好没有割到腕动脉。吴月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后来心怡带着吴月看了心理医生,吴月的情绪慢慢稳定。还自己去了疾控中心做HIV检查。

       心怡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吴月却离奇的猝死了。

       心怡红了眼睛,告诉我们:“吴月曾经帮过我,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想了想,告诉心怡:“既然法医鉴定是猝死,又给出了正常死亡的证明。那就基本排除了他杀和谋杀。”周文斌接过我的话问她,“你不相信吴月是猝死?”

       心怡想了想,摇头告诉我们:“我不知道。”

       心怡喝了几口饮料,告诉我们其实吴月生前经常给她打电话。最后一通电话里吴月告诉心怡。她在疾控中心检查结果是阴性。(排除艾滋病。)当时吴月还在电话里哭着和心怡说:既然老天饶过了她。给了她新的生命,从今往后她要好好的活着。

       可没几天心怡再联系吴月,就联系不上了。后来,是吴月的老公告诉她,吴月猝死了。

       我和周文斌本来不想接这个案子。毕竟人都已经烧成骨灰,埋进地下一个多月了。可心怡再三恳求我们,还直接给打了钱。我和周文斌答应她,帮她查查。但结果我们并不能保证。

       心怡点点头,拜托我们。

       心怡最后告诉我们吴月割腕后没几天,因为愤怒,她找了吴月被捡尸的那家酒吧。通过关系打听到了性侵吴月的很有可能是那家酒吧里一个叫麦克的黑人。心怡还把麦克的照片发给了我们。

       酒吧大厅吵杂的不行

       但她到最后都没有想到吴月会猝死。

       从夜色出来后,周文斌靠在车边点了支烟问我:“怎么想?”

       我踢他一脚,“法医鉴定猝死肯定没说。只是我比较好奇捡尸怎么回事。我们先查查吴月死之前被捡尸聚会的事情,再去吴月家里看看吧。”

       晚上我们按照心怡的回忆,找到了吴月之前聚会被捡尸的那家地下酒吧。酒吧是一栋高楼的地下室改造的。我和周文斌去的时候,地下室门口还摆着一个易拉宝,上面好像是一个玩嘻哈的网络红人。

       心怡之前也告诉我们,吴月参加的聚会并不是普通的聚会,而是那家酒吧特色的主题趴。

       有个穿衬衫的年轻人走过来微笑着问我们有没有帖子?看样子他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和周文斌愣了一下回他:“没有。”

       服务生随即很抱歉的告诉我们:“对不起两位,我们酒吧今晚是在做特别主题派对。必须得有请柬才能进。”

       周文斌笑笑,给了服务生几百块钱给服务生告诉他:“我们都是嘻哈的忠实粉丝。”

       服务生看了看我们的衣着,收了钱也没有说什么。就带着我们到了一边,拿了夸张的两个牛仔褂和墨镜说:“押金,500.”

       我和周文斌给了钱,才顺利进了酒吧。

       进来以后我们才发现酒吧里的人衣着打扮都有浮夸。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男男女女扭麻丝一样扭在一起,音乐的节奏调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晃动肢体。周文斌皱着眉伸手围着我,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来。

       点了酒后,我们看了一圈。发现这个场子里并没有麦克,倒是有几个其他黑人。周文斌看了看卡座上的几个单身女性告诉我,“等下盯着这几个女孩看看吧。”

       我点点头,知道周文斌的意思。一般来说,捡尸的人都会选择“单身”女孩作为猎物。捡尸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自己灌姑娘,捡新鲜的一手“尸体”。第二种是等在一边专门捡那些醉死的女孩。他们还有专门的行话,全尸是代表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半尸是有一定意识但没有反抗能力和判断能力的。

       我顺着躁动的音乐看舞池里癫狂舞蹈的人们,音乐的轰鸣在耳膜旁敲击。

       过了没多久,我发现坐在我们前面的一些姑娘行为特别怪异。她们不怎么喝酒,着装又很暴露,一到嗨场的时候就十分活跃,跳舞尺度也很大。有男的围上去喝酒也不扭捏。

       周文斌笑笑,告诉我那些姑娘十有8九是夜场请来暖场的小蜜蜂。

       舞池很大,上面十有8九是夜场暖场的

       小蜜蜂也叫酒吧气氛调解员。但一般人都知道,小蜜蜂其实和KTV的平台公主差不多。除了酒吧那里的钱,如果有对眼的款爷。小蜜蜂通常也会也会出台。

       我和周文斌迅速放弃了小蜜蜂,重新找了一个独自坐在一旁戴着眼镜喝酒的姑娘。她眼睛红红,边喝边打电话哭诉。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知道,她应该是失恋了。

       这时小台上站了几个抱着电吉他的人。正在唱着HipHop。其中就有之前我们在酒吧入口海报上看见的那个网红嘻哈。我和周文斌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网红嘻哈边上的一个黑人,正是心怡给我们照片上的那个麦克。

       在盯着麦克的过程,我和周文斌发现台上唱HipHop的人动作言语都很下流。唱词非常恶心,充斥着各种色、情暴力。

       底下的男男女女疯了一样吹口哨,扭动着身体。我看见台子前面站着很多年轻姑娘,手里举着网红嘻哈的照片牌子,疯狂的尖叫打Call。其中一个姑娘身材火辣,下唇上还戴了一颗银色钉,周文斌笑笑说:“这姑娘有意思。”

       我问他为什么?他噙着笑摸了摸下巴反问我:“你说戴唇钉喝水的时候会不会露?”

       “或者咯牙齿?”

       我白了他一眼,看着那个戴唇钉的“姑娘”说:“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戴唇钉那“姑娘”有喉结!十有8九是女装大佬!”

       周文斌瞬间黑了脸,一脸尴尬的转了头。我捂着嘴简直要笑到内伤了。

       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台上的演唱结束。麦克下了场,先是跟台上拿群嘻哈人去了里面的一个包间里。我悄悄跟着麦克走到了包厢门口。等他进去了以后,我在一边找了一个托盘,在托盘上搁了几瓶啤酒,推开了包间的门,假装推销酒水。

       包厢里正在碰杯的人看着我,眼神有些警惕。我眯着眼睛装作看不清,上前了几步,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一排大瓶雪碧,她们杯子里的酒都是紫色的。

       杯子里的酒都是紫色的

       其中那个麦克上前了,推搡我,用别扭的中文说:“出去!”

       “我们不需要!”

       我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道歉,退出了包厢。

       走远一点后,我赶紧告诉周文斌说:“她们在里面吸毒。”

       “是紫水。”

       紫水,紫饮料其实就是止咳糖浆(含可待因和异丙嗪)兑上雪碧后的软毒|品。(是毒|品!!!)饮用后会产生肌肉抽蓄和脑兴奋症状。都是现在的亚文化毒|品。最早起源于美国的嘻哈圈子,在狂欢时代替容易被发现的大麻和冰|毒。在美国,紫饮料已经造成了多起死亡事件。

       曾有人做过调查,在美国每100个青少年里,就有十一人曾经喝过紫饮料成瘾。长期饮用紫水,可直接导致低血钾,低血钙,使神经和肌肉应激性减退,严重的导致瘫痪甚至猝死。

       而我没有想到,这种东西在我们这里居然也有。

       几分钟后,麦克从包厢出来了。我正在和周文斌吐槽刚刚报警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大概多久能到。接线的警察告诉我,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啊……

       周文斌笑笑说:你告诉他们酒吧里有人喝紫饮料?

       “那当然慢……”

       麦克在场子上转了一圈,坐在了我们前面看见的眼镜女孩旁边。麦克要了酒,两个人开始聊天碰杯。女的喝了没几杯似乎是就有点醉了,情绪也不好,埋着头伏在桌子上。麦克伸手环着她,轻轻的替她拍背。我清楚的看见他把一颗胶囊样的东西丢进了女孩的酒杯里。

       之前给我们衣服的服务生正好从我们身边经过,周文斌拽住他问:“刚刚那人是不是给人姑娘下药了?”服务生吓了一跳,紧张的问我们:“你们不是便衣警察吧?”

       周文斌皱眉说:“冒充警察犯法,我们可不敢。”

       我忍不住笑了,拉着服务生说:“我们就是来体验刺激生活的,好奇那种药是不是真的?”

       服务生松了一口气,才告诉我们,麦克放进眼镜姑娘酒杯里的不是迷奸药。而是一种烈酒胶囊,也叫捡尸神器。

       烈酒胶囊其实就是高浓度伏加特,能迅速让喝下去的人不省人事,任人摆弄。管控不严的时候,曾经连淘宝都敢卖。后来被举报后,这些人又变成了微信偷偷贩卖这种烈酒胶囊。

       这种胶囊成分简单,容易制作。甚至网络上还有专门教制作烈酒胶囊的DIY视频。服务生告诉我们:大多数在夜场喝“醉”的女人被人带走性侵,都以为是自己喝断片了。其实是几乎都是被人下了烈酒胶囊。

       果然没有多久,女孩似乎就醉倒了。趴在桌子上,麦克喊了几声见没有回答后。他朝着离得不远的网红嘻哈比了个OK的姿势。就抱起女孩,扛着她出了酒吧。

       我们立马跟了出去,麦克也没有打车。出了酒吧门口后,轻车熟路的朝着附近一家酒店走去。7

       我和周文斌在跟踪麦克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除了我们还有人一直跟着麦克。

       幸好,我和周文斌是专业训练过的猎影者。跟踪别人的时候一般不会太明显和刻意。所以我们很快发现,跟着麦克的另一帮人似乎是南城这边的一群流氓地痞。

       到了酒店,我和周文斌假装情侣,跟麦克她们一前一后进了酒店。周文斌开了房,揽着跟着麦克上了楼。我们的房间却和麦克的隔着一条走廊。

       我把刚刚在酒吧录下的麦克下药给眼镜姑娘,并且一路把她带到了宾馆的视频发给了周文斌。我们拿着视频去了麦克的房间,周文斌打算直接用视频撬开麦克的嘴。问一问吴月被捡尸的事情。

       结果,等我和周文斌到了麦克房间的时候,我们发现之前一直跟着麦克的那群人,正好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敲门。周文斌拉着我,闪了身站在转角。

       麦克打开了门以后,几个男人就想进去酒吧。麦克挡在门口用蹩脚的中国话问:“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的杨着手机说:“你他妈睡老子的姑娘,还敢喊!小心我报警,让警察把你驱逐出境!”

       就在这时,屋里冲出来了衣服被脱了一半的眼镜女孩。她哭哭啼啼的站在一边,之前扬着手机的男人立马又拍了几张照片。麦克看了看女人和围着他的男人,骂了几句,还是从外套里摸出了钱包。

       我在一边乐,原来这个眼镜女人是个“假尸”。用的也是最老套的仙人跳。但是我和周文斌都觉得,眼镜姑娘的演技确实不错,没准是个被“仙人跳”耽误的“演员”。

       “仙人跳”这种场所蛮经常见

       等到“仙人跳”那帮人走了以后,我和周文斌又敲了麦克的门。他脸色不好,用英语爆了粗口。周文斌懒得理他,直接告诉他我们有他“吸食”紫饮料和给人下药的视频。

       麦克愣了愣拿出钱包给我们看,用蹩脚的中文说:“我真的没有钱了!”

       “你们已经要过一次了!”

       周文斌冷冷的笑,告诉他我们不要钱。就是想问他点事。

       我们问了麦克关于吴月的事情。麦克看着周文斌手机里吴月的照片摇头,想了想说:“中国女人长得太一样,我分不出来。”

       周文斌装作要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麦克说他想起来了。

       麦克承认,他确实捡尸过吴月。不过是他们嘻哈组合一起干的。当时他们人多,都上了。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周文斌,简直不能相信我的耳朵。但看麦克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又问了些其他的,理了半天,我和周文斌决定,明天先去吴月家探探。

       从酒店下来以后,我们看见酒吧门口终于来了警车。我和周文斌还是把麦克的位置又告诉了一遍警察。并且把之前拍到的视频资料都交给了警察。

       第二天,我和周文斌照着心怡给的地址导航过去,找到了吴月家。距离南城只有50公里不到。我和周文斌停好车后,在吴月家小区楼下的超市买了水果篮,上了楼。

       周文斌选的俗到爆炸的花边装饰

       敲门后,是一个男人开了门,看着我们问:“你们找谁?”

       我把果篮递过去,“我来找吴月的。”

       男人有一瞬间的惊讶,问我们是谁。我告诉他:“我是吴月的初中同学,之前她告诉我她家住这里的啊。我弄错了吗?”

       男人摇摇头,“没错,这里就是吴月的家。我是她老公。”他客气的让开了门让我们进去了。(也许是因为我长得纯良无害。)客厅里堆满了外卖盒和啤酒瓶,混杂着袜子和脏衣服的味道。周文斌皱眉站在了一边。男人不好意思的拿了一大根黑色塑料袋,拾捡垃圾。一边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眼窝深陷。我摇头说没事,问他:“吴月她不在家吗?”

       男人头也没抬,哑着声音回我:“吴月她走了……”

       他带着我和周文斌走到客厅的一角,墙上挂着吴月的黑白照片,底下摆了香案。我和周文斌上了两炷香,装着很突然的样子和吴月老公天问起吴月的事来。

       聊天的时候我发现,吴月老公的身体似乎不大好,一直在咳嗽。没说几句,呼吸就很急促。中途我给周文斌使了眼色,借用了吴月家的卫生间。周文斌套住他继续聊天。

       我在洗手间看了一圈,除了卫生情况槽糕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发现。但在通过洗手间的走廊时,我发现吴月家墙边的踢脚线上有几滴血迹。我拿手机拍照后,不动声色的离开。

       周文斌用手机微信给我发了消息:问吴月死之前的事。

       我抬眼看吴月老公,悲伤的看着挂在墙上吴月的黑白照片问:“吴月她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吴月老公明显一愣,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异常,一点预兆也没有。”

       我疑惑的追问,“那吴月之前有没有因为情绪不好,或者受到什么刺激之类的?”

       吴月老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睛里充满了戒备,还是坚定的告诉我们:“没有。猝死就是很突然……”

       然后没说几句话,他就开始不耐烦一直拐弯抹角让我和周文斌走。

       我和周文斌看也聊不出什么了,就决定先回去。临走时,我好心的问吴月老公:“需要我们帮你把垃圾带下去吗?”

       黑色塑料袋,没入镜的还有很多袋

       他客气的说:“不用啦,这怎么好意思。”但我和周文斌都看出了他似乎很紧张墙角的垃圾袋一样。吴月老公想了想,把垃圾袋提在了手上说:“我正好下去透透气,也送送你们。”

       我们一起下了楼,在楼底下遇见了进楼道的一对母女。女孩笑嘻嘻的跟吴月老公打招呼喊他:“老师好。”女孩妈妈却拉着她,快步走了。

       吴月老公有些尴尬,告诉我们他之前开了一家培训机构教音乐和舞蹈。

       到了楼下,他去垃圾池扔了垃圾。我和周文斌同他道别后,把车开在离吴月家不远处,周文斌说:“吴月老公的态度很奇怪。”我点点头,“对于吴月自杀的事情和情绪问题,他一直在撒谎。而且我无意提起那个黑色垃圾袋,但他的情绪却莫明变得紧张。”

       我和周文斌在一边等了个多小时。又绕回了吴月的小区。我们逛了一圈,发现小区里确实没有了吴月老公的身影才靠近了垃圾池。

       找到了吴月老公扔的黑色塑料袋,这个袋子很大。我和周文斌打开一看,除了外卖和一些生活垃圾外。我们发现了黑色塑料袋里装了很多空了的复方磷酸可待因口服液瓶子和一个破烂的快递泡沫箱。大致一数,竟然有五六十个空瓶。

       周文斌看着空瓶子说:“难怪他一直咳嗽。”

       我拨动了一下垃圾袋,看了看快递泡沫箱上的信息回他:“他肯定不止是咳嗽那么简单了。”

       复方磷酸可待因口服液又名:联邦止咳水。其主要成分是磷酸可待因和盐酸麻黄碱。可待因和麻黄碱都有一定的成瘾性和中枢神经兴奋性作用。也正是鉴于这一点,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将联邦止咳水和含可待因成分的复方制剂按处方药管理。正常剂量服用不会成瘾。

       但很显然,吴月老公服用联邦止咳水肯定已经超出了正常剂量。周文斌白我一眼,“讲了半天其实就是吴月老公喝止咳水成瘾了?”

       我点点头,用手机拍下了快递泡沫箱上的信息和周文斌离开了吴月家的小区。

       回到南城后,我和周文斌研究了一下泡沫箱上的信息。我问周文斌当时有没有闻到泡沫箱上似乎有股药水味?他嗤鼻道:“垃圾池边上,我只闻到了臭味。”

       我没理他,边把泡沫箱上拍下的电话号码在微信上试着搜索了一下。页面信息弹出一个叫肖邦的昵称。我和周文斌一愣,我尝试着发了一句:“有止咳水吗?”的验证消息过去。

       对方很快通过了好友请求,问我:“谁介绍的?”

       我想了想,灵机一动回他:“酒吧里张生介绍的。”(那天租我们衣服的酒吧服务生。)

       对方很快放松了戒心,问我们是不是要货?他告诉我们,下一次要货直接说暗号就好了。暗号是:“有小邦(联邦止咳水)吗?”

       对方约我们在酒吧见面交易,周文斌说这个“肖邦”胆子真大也不怕我们是钓鱼执法?我笑笑告诉他:“贩卖止咳水在我们国家并没有定性为贩毒。”

       第二天我和周文斌又去了酒吧,在约定好的包厢里等。

       一个钟头后,包厢门被推开了。我和周文斌傻眼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们在酒吧找到的黑人麦克。他一见是我和周文斌大骂了一句:Fake后立马就跑。

       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是他,他竟然没有被警察抓走。

       我们再一次和麦克坐在一起时,他非常无奈的看着我们。周文斌说他运气真好,麦克喊着说:在中国喝止咳糖浆不犯法!

       周文斌拿着手机聊天信息告诉他:“大量非法贩卖含有可待因和异丙嗪的处方药,在中国是可以定罪判刑的!”

       非法贩卖含可待因的处方药,是要判刑的

       麦克一下子不说话了。周文斌告诉他我们只是想问几个和吴月有关的问题。麦克点点头。周文斌问他:“你们是不是在之前就认识吴月的老公?”

       麦克想了想,用蹩脚的中文告诉我们吴月的老公之前找过他们嘻哈组合在一个音乐培训班热场。因为我们中国之前有个节目叫做什么:中国有嘻哈。所以很多青少年非常喜欢他们的嘻哈。

       麦克还说吴月老公找了他们组合热场,当时就有好多人报名要学嘻哈的音乐和舞蹈。所以一来二去,麦克他们就成了吴月培训班的音乐舞蹈“老师”。

       我们继续问麦克,吴月老公是不是在他这里大量购买了联邦止咳水?

       麦克一脸惊奇,摆着手说:“NO!”

       “在我这里买止咳水的是吴月!”

       我和周文斌都很惊讶,想了想,我跟周文斌说:“会不会是因为吴月爱他的丈夫,所以才帮他购买了止咳水?”

       周文斌说:“有这个可能。”

       曾经查案子的时我们甚至遇见过有的女人为了供养自己老公吸毒,去做了小姐。最后害了自己不说,还一生都无法从新回头了。

       我和周文斌想了想,决定再去一次吴月家。

       第二次到吴月家见到吴月老公时,他似乎病得更重了。开个门就咳得全身颤抖的样子。但难得的是,他今天竟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也很意外的看着我们说:“没想到今天还有客人。”

       我和周文斌进屋后发现,比起上次我们来这里。今天家里格外的整洁。餐桌上还摆着玫瑰花,蜡烛和热腾腾的饭菜。我和周文斌没有再演,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吴月老公:“你为什么害死吴月?”

       吴月老公忽然就跌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后,他笑了笑,“你们以为是我害死吴月的吗?”说完,他踉跄着爬起来,走到卧室里拿出了一份医院检查报告。

       我和周文斌看了看,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杨智,诊断结果是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了……

       然后我搜索了一下肺癌晚期的信息

       他从床底搬出一整箱止咳药水说:“这些其实都是吴月留下来的。”

       杨智告诉我们,其实止咳水成瘾的人不是他。而是吴月!半年前,杨智在列行体检时发现自己得了肺癌。经过手术割除后,没多久癌细胞还是又扩散了。

       吴月在照顾杨智那段时间,有一次感冒后咳嗽的情况比较重。她就喝了杨智的止咳水。但她也因为杨智的病情,情绪一直很槽糕。

       没有想到的是,吴月在喝止咳水时发现止咳水能让她感觉心情放松,身体也像是在飘一样。渐渐的她开始把止咳水当成饮料来喝,每天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是吴月找到麦克,通过麦克买了大量的联邦止咳水。

       我和周文斌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吴月对止咳水上瘾,杨智告诉我们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在生命最痛苦的这段时间,他也和吴月一样对止咳水染了瘾。

       杨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他说:“你们知道吗?”

       “吴月的猝死就是因为大量饮用止咳水导致的。而我却只希望能像她一样,得到一个猝死的结果。”

       在杨智生命的最后,他选择了放弃治疗。整日闷在家里,抱着吴月的照片,翻找着过去的回忆。杨智把一个U盘给了我们,让我们转交给吴月的好朋友心怡。他说U盘里是吴月生前他所录下的美好瞬间。

       吴月的猝死,居然是跟吴月长期饮止咳糖浆有关。

       我和周文斌带着U盘离开了吴月家。

       那里终日拉起的窗帘隔起的是另一片灰暗阴沉的天。回南城的路上,开到一半的时候,马路上骤然响起救护车的警笛。我和周文斌愣了愣,朝着救护车飞驰而去的方向看,那是去往吴月家的方向。

       周文斌赶紧调头,赶往了吴月家的小区。

       我们到的时候,小区里已经围满了人。救护车就停在吴月家的那栋楼下。我们从人群里挤进去看见了躺在血泊里的杨智。他嘴角似乎带着笑,身旁出了鲜红的血,就是星星点点散发着浓烈腥味的脑浆。

       医生盖了白布,把杨智的尸体带上了救护车。

       我和周文斌走了几步,坐在小区的板凳上。一抬头看见了乌云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一对母女从我们身旁经过,小女孩有礼貌的喊了我一句:阿姨好。

       我抬头看,正是之前我和周文斌第一次来吴月家下楼时遇到的那对母女。

       女孩的妈妈牵着孩子告诉我们,其实吴月和杨智生前感情挺好的。她的女儿还在吴月家听过杨智弹吉他。只是后来,吴月莫名其妙死了以后,杨智也变得神经兮兮的,有一次下大雨,杨智还跪在小区里,喊着吴月的名字,一个劲扇自己巴掌。那样子太吓人了。所以她总让孩子离杨智远一点。

       我和周文斌沉默的离开了吴月的小区。

       回到南城后,我把杨智给我的U盘交给了心怡。并且告诉了她我们查到的所有事情。心怡也有些愣,接过了U盘后,没有说话就走了。

       10

       几天后,周文斌带着我去了南山温泉放松心情。

       泡温泉环境超级好!

       才刚刚上了山,就接到了心怡的电话,她惊恐的告诉我们杨智的那个U盘里有其他东西!她已经给李琛报了警!

       后来我和周文斌才知道,杨智给心怡的那个U盘里,除了吴月生前美丽的瞬间以外,还藏了一段录音。录音里是麦克和他们嘻哈组织性侵轮女干了吴月的所有经过!吴月被捡尸那天,杨智居然也在!

       并且他还用录音录下了所有经过。

       警察在杨智家中找到了杨智的遗书。杨智在遗书里忏悔自己其实是一个淫妻癖。

       又称:换妻淫妻癖

       在吴月喝醉被麦克他们捡尸的时候,他其实就在旁边。他也喝醉了,当绝没有醉到不省人事。但是在麦克性侵吴月的过程里,他痛苦的身体莫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于是,他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直到吴月去世后,他一直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他决心去死,用不多的生命忏悔一切。而他希望这个U盘,能让法律制裁麦克他们。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南山巍峨的影,想起杨智从高楼坠下溅了满地的脑浆,忽然明白了当时那种逼人的腥臭味从何而来。

       李琛最后告诉我们警方第一时间抓了麦克。但除了捡尸以外,他们居然在麦克的手机里发现了诡异至极的奇怪视频。视频里有一个打扮怪异的戴着羽毛头冠的人,正在念念有词的进行某种仪式。地上跪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有鲜红的液体。

       最关键是李琛他们在视频里发现了人体头颅和肩胛骨,警方正在全力追踪,并且判断,这极有可能是某个潜藏在南城的邪教组织,也已经对外悬赏线索了。

       我看了看周文斌,忽然想起之前在南湖底下掘出的白骨。

       周文斌淡淡的看我一眼,点了支烟:“看来这温泉怕是泡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