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张小芳眼中一闪而过的晶莹，杜雨燕放下手里的碗筷，“我也去！”

       看来，张小芳被白霆的话刺激到了。

       起身之后，杜雨燕转过头瞪了白霆一眼。

       这小子真欠揍，都快远走高飞，还要撩别人。

       张小芳到了外面，到底哭了出来，还特意走远了点，生怕被白霆看到。

       杜雨燕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等着张小芳把情绪宣泄掉。

       “帮我劝劝他，遇到合适的就结婚吧，我真的配不上他。”张小芳终于缓过了一点。

       “配不配得上，是别人说的。适不适合，得看你自己感受。”

       张小芳一愣，杜雨燕的说法，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你们俩……如果真想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杜雨燕早就发现，曾经意气纷发的白霆，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好半天后，张小芳强撑着笑，“你别误会，刚才不是说好了，以后只做朋友。”

       杜雨燕不能再说了，她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你小子是来找死的吧！”

       汉源酒家里突然响起争吵声。

       “滚开，任大平，有种别学乌龟，在洞里缩着！”居然是白霆的声音。

       杜雨燕和张小芳不约而同转过头。

       白霆被两个男人从店里推搡着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壮汉。

       没等杜雨燕抬脚，张小芳已经跑了过去，“你们干什么？”

       此刻白霆已经被围在了当中，其中一个男人正扯着他衣领，“今天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往死里打！”有人下了令。

       张小芳拼命往里冲，焦急地大喊，“你们不要打他呀！”

       “小芳，闪远点！”

       白霆刚刚将扯他衣领的男人撂倒，一条手臂却从后面箍住了他脖颈。

       “滚一边去！”有人直接用胳膊搡开张小芳。

       眼看着张小芳要往后倒，杜雨燕飞快上去，将她扶住。

       与此同时，白霆完全陷入了围殴。

       隔着这场纷乱，杜雨燕看到了酒家门口，正冷眼旁观的任大平。

       “叫他们停下！”杜雨燕冲了过去。

       任大平应该喝了不少，满身酒气，上下看看杜雨燕，从鼻子里哼了声。

       店里吃饭的客人，有人在里面瞧，有人从窗户探出了头。

       杜雨燕见状，抬脚冲了进去。

       “任经理，求你了，让他们停手，会出事的！”张小芳也到了任大平跟前，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

       任大平叼起一根烟，点着火道：“打架又不在我店里，我管不着这事！”

       白霆就是条疯狗，他都躲着了，还要咬上来。

       不把他打服，没完全没了。

       “怦”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任大平脚下炸开。

       任大平手一哆嗦，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看到一瓶二锅头碎在了地上。

       而此地，正打得起劲的人全都停了下来，看向任大平。

       “姓任的，你老毛病犯了，是吧？”杜雨燕将手中另一瓶二锅头指向任大平，“你真以为，离开了宝马镇，以前那些事就一笔勾销？”

       “杜雨燕，我不想惹事，是这小子故意挑衅！”任大平故作镇定地弯下腰，要拣起那只烟。

       “打！”

       “他不是的！”张小芳试图辩解。

       再一声炸响。

       这一次，杜雨燕貌似要将酒砸向任大平，可最后却用力敲在门框上。

       “杜雨燕，你干什么？！” 任大平直往后退，不料将自己的脚绊倒，一屁股坐到地上。

       杜雨燕冷笑一声，提着还剩一半的酒瓶，朝着那群人走去。

       或许是杜雨燕脸上的表情太凛冽，或许是真怕她拿着碎瓶子往人身上扎，一帮人终于退开。

       张小芳朝着白霆跑过去，“你怎么样？”

       白霆抹了把唇角的血，“死不了！”

       杜雨燕扫视了一下刚才动手的几个，“任大平，这几个是你的人！”

       任大平已被手下扶了起来，“我不认识他们！”

       “这就好办了。大家认识一场，我还想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事化小算了。既然跟你没关系，任大平，打电话给派出所！我们顾客到你们这儿吃饭，居然还要挨打，到哪儿没这道理。”

       说罢，杜雨燕转头，看向正瞧热闹的客人，“今天让大家领教一下宝马镇任大平的厉害。知道这位吗？以前在老家，可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人物。记住，以后到这儿吃饭，都小心一点，免得花钱找罪受！”

       任大平气到手都抖起来，“杜雨燕，你想干什么？”

       “讨个说法！这样吧，看你本事，让这几个跟你不认识的去自首……”

       杜雨燕忽地上前几步，拾起地上不知谁掉的工作证，“商务理事会的，张猛，这名字真霸气！”

       “是我的！”一个刚才动手的慌忙摸自己口袋。

       杜雨燕将证件放进口袋，随后手里半只酒瓶举了起来。

       那人快到跟前，立马顿住。

       刚才都看到，要不是任大平躲得快，就被这女的酒瓶砸中。

       从没见过这么疯的女人！

       现场开始僵持。

       杜雨燕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等着……

       任大平出声了，“他们喝多了，在开玩笑！”

       话音没落，任大平突然倒地，捂脸躺到了地上。

       “老子也在开玩笑！”白霆一手将任大平从地上拎起，另一只手又在他脸上来了狠狠一拳，“是不是挺好笑！”

       “任哥！”

       “经理！”

       边上一阵惊叫。

       杜雨燕头疼了。

       本来他们占理，白霆一动手，事情的性质直接变了。

       店里跑出几个服务员，一齐将白霆架住。

       见势不妙，杜雨燕走到任大平跟前，居高临下地道： “任大平，你心里清楚得很，这两拳，你挨得不冤。我看你这些年也没长进，又把工农兵饭店那套搬到这儿。这样也好，都到派出所去，咱们把前因后果跟人家说说，还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到了汉源，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任大平一眼不眨地看着杜雨燕，嗤笑，“当我怕你？”

       一脚踢过来时，任大平已经要站起，这下又捂着胸口躺了回去。

       白霆也是气急，拳头使不出来，就干脆上脚。

       几个服务员已经控制不住他。

       杜雨燕喝道：“小芳，把他带走！”

       “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任大平，咱们监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