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燕跟二宝说了好几回，要带他到白家串门，二宝总一脸的不乐意。

       没有办法，杜雨燕只能搞点小贿赂。

       一架杜雨燕从空间超市精心挑选的小钢琴，终于让二宝点了头。

       和二宝约好，今天放学去白家，趁着时间还早，杜雨燕先来了趟汉源剧场。

       招呼完客人，汪春花凑过来跟杜雨燕闲聊，“二宝跟柱子说，他妈妈是赵一曼，帮他打坏人！”

       杜雨燕呵地一笑，“我那儿子嘴真快，一点面子不给我留。”

       看来以后得提醒二宝，家里的事别到处跟人说。

       “换成我，也上手了。老娘十月怀胎生的眼珠子，可不是凭白无故让人揍的。”汪春花咯咯直笑，“听说你们家还买了钢琴。那可是洋玩意儿啊！”

       “十几块钱的玩具，没想到，他还自己弹出了调！”

       杜雨燕好笑，不免又有点小得意。

       孔老师敢收，杜雨燕真就敢送儿子学钢琴。就算最后证实，他不是这块料，以后当个业余爱好也不错。

       “十几块钱？你真舍得！”汪春花啧啧两声，转眼又忙起来。

       “挣钱不都为了孩子。”

       坐在馄饨车的炉子边，看着五香豆锅里升腾了的热气，杜雨燕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要不是现在身子不方便，她真想把馄饨摊支起来。

       黎潇把孔老师的话记在了心上，还真当他养了个钢琴天才。也不知谁给出的主意，黎潇说钢琴买不起，可以先买立式风琴，反正都是用手弹。

       最主要的是，风琴便宜。

       可再便宜，杜雨燕此刻也掏不出来几个大钱。

       无法让一家人过得好一点。每想及此，杜雨燕都难免焦虑。

       “你看那是谁？”汪春花忽地捅了捅杜雨燕。

       杜雨燕不明所以，顺着汪春花目光望了过去。

       还是汪春花眼尖，隔了那么多人，硬是看到正在剧场台阶下站着的白霆。

       “他当记者也真舒服，没事就在外头转。”杜雨燕打趣。

       白霆话是有点多，挺教人烦。可架不住人家三观出奇得正，教人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白霆也就缺一个好女人，治好他的不稳重。

       正在杜雨燕瞎琢磨的时候，汪春花突然兴奋起来，“快瞧，跟白记者在一块的姑娘。

       杜雨燕拉着汪春花的手，一下站了起来，“人跑哪儿去了，我怎么没看到。”

       好半天，杜雨燕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白霆的后脑勺。

       当然，关键不是这小子。

       白霆边上的确有个女孩，身材瘦削，齐耳的短发……

       杜雨燕冷不丁傻住，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俩怎么在一块了？

       接到了二宝，杜雨燕便领着他来了白家。

       杜雨燕来得不巧，白老带着几个学生在书房里开会，孔老师还没有回来，至于白霆，约女孩看电影了。

       今天杜雨燕比任何时候都想见白霆，他总得给个解释吧！

       白老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开门让杜雨燕进去，又听说她来见孔老师，立刻帮忙打了个电话。

       孔老师还在办公室，叮嘱杜雨燕和二宝在小客厅坐一会，等她把教案写好，马上回来。

       小客厅里，杜雨燕带着儿子耐心地等着。

       二宝从进了白家，就显得非常紧张。

       “孔奶奶多喜欢你啊！”杜雨燕只能安慰孩子，“我们多等一会，好吧？”

       此刻夕阳西下，一束余晖越过玻璃，照到了坐在窗边的杜雨燕身上。

       白家有暖气，再加上阳光和煦，杜雨燕不由打起了盹。

       二宝从没有过地拘谨，一直靠着杜雨燕。至于那架钢琴，他只敢拿眼看，却再也不敢动了。

       “林妈妈，你再等几天，过一段时间，姑姑就会让你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窗外传过来。

       杜雨燕眼皮子动了动，却懒得睁开。

       “不是说新保姆就要来了。我在白家干了那么多年，落到今天这地步。”

       “这话不要说了，我姑姑和姑父也是看你岁数大了，才让你回去安享晚年。”

       “淑君，我没怪老两口，都是那个杜雨燕成心害我！”

       这都被点了名，杜雨燕不睁开眼，也不合适了。

       杜雨燕坐了起来，侧头看了出去。

       两个女人站在窗外，离她也就一两米多。

       林妈妈正抹着泪，旁边正劝解的，自然是那位很会帮人说话的孔淑君。

       黎潇前两天还来了白家，带回的消息是，白老让林妈妈回老家安心养老，他们每个月都会寄生活费，一直负责到底。

       这条件已经是非常好了。

       但似乎，林妈妈并不满意。要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不肯走。

       林妈妈这凄凄切切，外人看着的确可怜，唯独杜雨燕共情不了。

       她欺凌两个孩子时的嘴脸，以杜雨燕的狭窄心胸，一辈子不会忘。

       “成，我回去了！”林妈妈叹了口气，“淑君啊，我是真舍不得你。我要不在，也不知道谁能照顾你们。那天走之前，我还跟你姑姑说，当初你嫁给那人，是上了人家的当。不说门不当户不对，瞧你那婆婆跟杜雨燕一个德性，你这日子就过不好。你这是悬崖勒马，也是聪明。”

       杜雨燕失笑，说孔淑君的事，还把她提溜出来，林妈妈是真恨她呀！

       “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把这头婚离了，孩子也别要了。不是我心狠，你还年轻，有大半辈子的好日子，不能给以前的事绊住，赶紧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咱们不怕走错道，知道错了，赶紧折回头才最要紧。”

       杜雨燕打了个哈欠。

       “你呢，也别惦记那个了。你看看他的老婆，整个就是泼妇。前头他不敢离，现在这形势，就更不好离了。

       杜雨燕竖起了耳朵，这背后还有八卦？

       “说这些干什么？”孔淑君打断了林妈妈。

       两人絮叨了半天，基本上都是林妈妈在说，后面也没劲爆点。杜雨燕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还是二宝跑过来，“妈妈，我渴了！”

       杜雨燕一下醒过来，愣怔地看了二宝片刻。

       这边杜雨燕刚走出小客厅，迎面和和孔淑君脸对脸。

       “你……”孔淑君目光中带着审视，随后又朝小客厅瞟了瞟。

       “孔老师让我们过来的。”杜雨燕淡定地解释，注意到孔淑君身后还跟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少妇。

       二宝原本在里头，看到外面来了人，赶紧跟上了杜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