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单位？”杜雨燕好奇。

       “我记得有《汉源日报》、《江汉晚报》，还有新开的电视台吧！”

       看来白霆一定会到。

       “乔科长，这都第三天了，你们那调查没完没了呀？都快过年，我姐不在，好多事儿办不成，让不让人做生意啊？”朱红霞在边上抱怨。

       “那个，还在查……”乔科长表情有些讪讪，偷瞟了杜雨燕一眼，说了句，“后头交给你们，我今天要带队，先走了啊！”

       掉转车头，乔科长忙不迭跨了上去，急慌慌走了，倒像是怕有人在后面追。

       孙桂兰走到朱红霞旁边，哼了一声，“用人朝前，不用朝后。什么领导啊，我算是看透了。要我说，咱们还打扫什么卫生，干脆把门关了，让他们白跑一趟。”

       “说啥呢！”

       杜雨燕在跟前，朱红霞即便站孙桂兰，可态度必须端正，要不然准定挨骂。

       这边朱红霞拖着起条帚，正要进去，发现杜雨燕还在瞧着乔科长离开的方向。

       “姐？”朱红霞拿手在杜雨燕眼前摆了摆。

       杜雨燕好一会才回过神，看了朱红霞片刻，转身往里走，“二十分钟内里外打扫干净，每个角落都不许有灰尘。餐桌全上台布。还有，把舞台搭起来。”

       “干嘛呀，办婚礼呀？”朱红霞跟上笑道。

       杜雨燕又走几步，想了想，“客人来的时候，你带着人到门口迎接。都打起精神，拿出日常服务的最高标准，‘欢迎光临’四个字不许再自己吞了。”

       “知道，欢迎姐光临！”朱红霞笑得不要太开心。

       快到后院了，杜雨燕又想到什么，朝着孙桂兰招了招手，“你现在夹蛋糕，最快速度是多少？”

       “半分钟76个。”孙桂兰跑过来，颇为骄傲地回答。

       为民饭店的招牌桂花蜂蜜蛋糕，每天都要出去几千个。这活儿人干多了，手速也练了出来。按照一些熟客的说法，他们不只买蛋糕，还专为瞧服务员夹蛋糕，跟玩杂耍一样。

       “一会你上去做现场展示，要拼90个，能不能给咱们挣脸，就看你了！”杜雨燕叮嘱一句。

       说话间，杜雨燕已经进了后厨。

       “她要干啥呢？”孙桂兰一头雾水，冲着朱红霞问。

       朱红霞也看不明白，随即倒笑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听我姐的，准没有错！”

       一个多小时之后，为民饭店里响起了阵阵喝彩声。

       柱子正在给大家伙表演拉面绝技，腾闪挪移，姿势娴熟。

       面被拉成长条，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如一条丝带，凌空当舞。

       突然一个转身，柱子松开了一只手，就在众人以为，面要掉到地上时，柱子稍一弯腰，不慌不忙地将另一头稳稳接住。

       “漂亮！”坐在杜雨燕旁边的白霆大声叫好。

       好几名摄影记者围着柱子，不住地按着快门，闪光灯此起彼伏。

       “这阵仗有点吓人！”孙桂兰挪了过来，“我别一会出了丑……”

       下一个，就轮到孙桂兰上场了。

       “你怎么不往好的地方想。要是成功了，说不定照片能登上报纸，拿回家用镜框裱了，挂在墙上，这是一辈子的光彩。”

       “真的？”孙桂兰半信半疑。

       “白记者就在跟前。”杜雨燕说着，看向白霆。

       白霆侧过头，爽快地说了一句，“没问题！”

       孙桂兰笑得开心，明显又有了信心，“我再去练一练！”

       瞧着孙桂兰退到旁边，白霆拿起一块蛋糕，掰了一半塞进嘴里，“走了这么多家，就你们这儿有意思，有吃有喝的，还能看戏。”

       考察了一天，都是坐到屋里，听负责人干巴巴地介绍情况，再加上总瞧见一张令人作呕的脸，要不是想来为民饭店看看，白霆半道就溜了。

       “来都来了，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杜雨燕凑近白霆，“觉得咱们这店怎么样？”

       白霆二话不说，冲杜雨燕比了个大拇哥。

       刚才进来，杜雨燕安排这边的会计，领着白霆和几名记者前后都转了一圈，包括后厨。

       按杜雨燕的说法，为民饭店什么地方都可以看。

       白霆得出的结论，这里有一群人，真心想着开好饭店。

       杜雨燕一笑，“能帮我个忙吗？”

       “说！”

       “给为民小吃部写个报道？”

       白霆拿眼看看杜雨燕，“你们也有烤鸭油？”

       杜雨燕斜过去一眼，“你就没有写过正面报道？”

       费了这么大力气，还不是为了抓住宣传的机会。

       从确定白霆要过来，杜雨燕已经想好了。

       哪有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

       要让宝马镇外的人都知道为民饭店，必须要有流量促进宣传。

       白霆就是握有流量的那个人。

       《汉源日报》……汉源市谁人不知。

       白霆一脸好笑，“我真没吹捧过谁。”

       “这样吧，我投稿？”杜雨燕凑近了白霆，“你帮我登？”

       “你认字？”白霆故作吃惊。

       杜雨燕点头，“扫盲班毕业。”

       白霆低头笑了起来。

       “快说，帮不帮吧？”

       “我得看你写得怎么样！”

       杜雨燕眼睛一亮，“说话算数啊！”

       白霆笑了笑。

       看来问题解决了。

       年底这场硬仗，在宝马镇窝里斗多没意思。孙桂兰的确聪明，一下就猜中了杜雨燕的想法。

       得让为民饭店的产品走到外面去，让更多人知道他们这个品牌。

       “没想到，你还有广告意识。”白霆笑着看看杜雨燕。

       “你们接广告吗？”杜雨燕立刻问。

       就算收费都成。

       “说什么呢，我们是正规机关报。”白霆摇了摇头。

       孙桂兰终于上了台，站在一张桌子后，略带紧张地给下面人鞠了一个躬。

       杜雨燕望了过去，冲她点了点头。

       孙桂兰长吸了一口气，在担任主持人的张小芳简短介绍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当一个个蛋糕被孙桂兰夹进纸袋里，下面的人不由自主跟着数起来。

       噼啪的快门声响起，孙桂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至看着秒表的乔科长叫了一声“停！”

       “89个！”朱红霞高兴地叫了起来。

       杜雨燕索性站起，带头给孙桂兰鼓掌。

       要想给今天过来的记者们留下深刻印象，就得来点不一样的花头。

       瞧着这么热烈的气氛，杜雨燕就知道，今天这场考察，必须是成功的。

       如果别的媒体也能报道一下为民饭店，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