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条安全防火道还不够。”张九霄摇摇头，他还记得当年那火势之大，根本不是一条防火道能阻挡的：“大炼钢铁那些年，把森林树木都砍伐光了，于是接下来二三十年，你们林业局的主要工作都是植树造林和防止盗伐。但这些年来，大部分年轻人外出工作，农村留守的都是中老年人，盗伐林木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三十年植树造林也有很大成效，新造林木越来越茂盛，所以你们这些年的工作中心就应该转到严防山火这方面。姐夫，你身为副局长兼防火办主任，我建议你写一份加强防火的报告，向上面提出这一点。”

       所谓安全防火道，就是护林人员专门砍或者铲出来的空白道路。

       这种路通常宽两米左右，会除掉道路上的所有草木。当道路一边着火之后，因为路面上没有燃烧物，就可以阻隔火焰燃烧到道路的另一边。

       但也并不完全安全，如果火势太大，被风一吹，火苗可以轻松横跨四五米距离，直接跨过安全防火道燃烧到另一边。

       “防火工作现在还不太被重视，即便我写了报告，上面也未必会有反应。”吕林涛是个务实之人，尽管明知道可能没有反应，但在其位谋其政，还是仔细思考起来：“何况防火方面，除了多写各种标语和制造防火道，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大部分森林火灾，都是农村人烧荒烧灰造成的，还有一部分是上坟烧纸燃放鞭炮引起的。可农村人烧荒烧灰太常见，现在护林人员又少，根本管都管不过来；至于上坟祭祖之事，那真是想管都管不了，你要敢阻拦他们烧纸放炮，他不当场抽你才怪，脾气暴躁的说不定找你拼命。”

       张九霄笑了笑，知道姐夫说的都是事实，点点头开口：“工作嘛，讲究的是方法和态度！”

       “对于烧荒烧灰这一点，你们可以安排护林人员定期向靠近森林的村社做防火宣传大会，着重强调造成火灾的严重后果，告诉他们若是造成山火，不但会重重罚款，还会要坐牢的。坐牢这个词在农村人心中极具威慑力，若是知道纵火会坐牢，他们绝对不会轻易逾越。”

       “至于上坟烧纸这点，建议在主要的道路边缘，设置防火告示牌，语言要有技术，不要总是硬邦邦一句‘森林防火，人人有责’，或者干瘪瘪的一句‘严防山火’，此外在清明节，春节等祭祖的重要节日，则专门安排护林人员四处巡视，严防甚至杜绝火灾发生。”

       “我说这些只是举个例子，其实你可以以有奖活动的形式，向护林人员征求严防火灾的各种点子，他们工作在护林最前线，最清楚各种最具实际效果的办法，把点子收集起来后，你再书写成报告。一来，无论报告有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你坐在防火办主任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尽了心尽了力，一旦遇到火灾发生也不会太过被动；二来，护林人员最是无聊闲适，搞个有奖征集活动，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也可以提高你在林业局的人气。”

       这话顿时让吕林涛眼睛一亮，他的确是个干实事的人，但也知道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作出更高的决策，才能做出更多贡献！

       “恩，我会仔细考虑的。”姐夫点点头。

       “嘿嘿！”张九霄满意点头，他也只能提点到此，想想之后他溜进屋里，爆出来一个大酒坛：“今天喝点酒吧！这酒可是我泡的好酒，上次干爷爷的肝癌，就是靠这酒治好的。”

       “有那么神奇？来，让我尝尝！”张学渊开口。

       “一小杯，今天每人来一小杯。”张九霄取来几只小杯子，每个人斟上一杯：“因为这是药酒，所以后劲比较大，一个月最多喝一杯。往后这酒坛就由妈掌握，每个月大家都喝一杯，可以提神醒脑，祛病强身，延年益寿。不要贪杯，这里面的药劲太强，若是喝得太多，会损害五脏六腑的。来，爷爷奶奶，你们先来一杯……”

       除了怀孕的张青玲外，全家人每人都喝了一小杯。

       倒不是真的每个月只能喝一杯，实在是张九霄舍不得浪费，张家人都不曾练武，不会吐纳调息，一次性喝得太多没什么效果。

       此酒入口香醇，不像普通白酒那般辛辣，回味无穷，口感极好，即便平常不喝酒的张母刘淑蓉，也觉得味道非常不错。

       ……

       由于刘淑蓉要照顾女儿张青玲，没有时间管理送菜的事，第二天上午，张学渊来到小妹夫陈其良家，正式把送菜的事转手给他。

       如今已是三月，各种蔬菜都出来了，每天能收到四五千斤，月收入稳稳当当的超过10000块，净利润也没低于8000块。

       其实送菜这事几乎都被他们两口子包圆，小姑姑天天下午收菜过秤，常常要忙到天黑才行；而小姑父天天早上三四点就起床，还要跑两三个来回，晌午**点才能吃口早饭。

       可累是累了点，但看着每天的辛劳变成白花花的票子，两个不贪不躁的勤快人心里有着难言的满足。

       小姑父是老实人，一个月两千块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而小姑姑更不多想，钱够用就行，他哥家赚钱她更高兴！

       于是，即便听到大姑父蒋顺其在厂里的工资加奖金达到四五千，两口子虽然羡慕，还知道自己比蒋顺其还累，却也没有丝毫怨言。

       如今大哥把送菜的活儿交给他们，两人也没心里负担，欣然接受——他们知道大哥的煤厂赚不少钱，没时间来忙送菜的事情。

       “记住，送菜这事你们既然接了就要做好！”张学渊嘱咐两人：“人家之所以包给我们送，就是因为相信我们。工作中肯定有很多麻烦事儿，没有做好的或者做不到的，可以找他们多多协商解决的办法，绝对不能瞒着骗着。我们尽量做到最好，让他们满意放心……恩，这辆小货车也一并给你们。”

       “大哥，这车是你买的！”陈其良不敢接受。

       “买就是买来送菜的！往后这辆车就作为专门送菜的车吧……你们送菜，当然给你们。”

       “啊……”陈其良扣着脑袋点头，“那你平常上街进城怎么办？”

       他虽然学过车也有驾照，但家里没钱买不起车，当初大哥让他开车送货并把车长期给他用时，陈其良心中高兴了好长时间。

       平常这车都放在院子里，每天送菜完毕他都会仔细打扫车厢，把里面清理得干干净净，隔山差五还会开到小河边慢慢清洗车身。

       尤其是驾驶室里更是一尘不染，他还自己出钱买了脚垫子，又偷偷把脱掉的油漆补好，方向盘和两扇玻璃被他擦得透亮，这辆不知道是第几手的破小货车，硬是被他保养的像一辆才买不久的新车，足以想象他对这车的喜爱……张学渊绝不是个太大方的人，正是看出他对这车的喜欢，才毫不犹豫的把车送给他！

       “我过来就是想你拉我和九霄进一趟城，我准备去买一辆车——轿车！”张学渊开口，带着几分自信和自豪。

       “原来是这样！走吧大哥，我也跟着去，正好我也摸摸轿车到底是什么样！”

       三人搭着车，直接就往县城跑，到了县城之后再转汽车，中午过一点就到了市里。

       在张九霄的建议下，张学渊准备买辆桑塔纳，虽然张九霄更中意的是奥迪100，可他父亲肯定舍不得花五十万买一辆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