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碑
作者:妈妈!我马上回家      更新:2023-03-15 18:25      字数:11355
       潜伏在缅北几年,深藏功与名

       而我的愿望,是把我的男友送进牢房……

       1.

       苏简打电话告诉我车子坏了,今天不能来帮我过生日了。

       他是缅北著名的毒老大,是我的男友,也是我的仇人。

       我一副可惜的口吻缠了他一会,他可能有事,挂断了电话。

       转身迈入包房,和朋友们开始庆祝我的生日。

       自从我成为他的女人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这帮朋友聚会了,可惜,明明可以瓮中捉鳖的……

       但我们都知道急不得,要是引起苏简怀疑就功亏一篑了。

       天色渐晚,苏简车子还是没修好,朋友们一起把我送回家,此时苏简回来了,看见家里很多人,他身形停滞一秒后把我从朋友身边接过来。

       “谢谢大家对晚宁的照顾,时候不早了,下次再邀约大家。”

       我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你回来了?阿池。”

       感受到被身边的人圈的越来越紧,我恢复了思绪,豆大的汗顺流到我的颈间,可苏简只给我戴好了项链,附在我耳边说如我所愿。

       这夜,风平浪静,苏简没有任何挣扎的被带走。

       这夜,我哭的泣不成声,打开手机里珍藏的视频,是一个缉毒警察被发现后惨死的新闻。

       我把手机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一边,喃喃道阿池,阿池……

       在我25岁这天,我终于把苏简送进了牢房。

       第二天我去局里,同事们纷纷给我鼓掌:“晚宁,恭喜你,这次缉拿了这个毒枭可是斩断了香临市毒品的来源!”

       我被局长叫进办公室,他复杂又有点心疼的看着我:“晚宁啊,小池……已经过世几年了,你放下吧。”

       我茫然的抬头,该怎么放下?我的阿池在卧底任务中被发现,清醒着被折磨了46个小时,发现他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了。最后局长给我申请了年假,让我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走过来一脸为难的看着我,说苏简要见我,不然什么都不会说的。

       临走之前,我去见了苏简最后一面,他没有怪我,只是叮嘱我要好好吃饭,不然身体受不了。

       我笑了笑说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吃饭。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为之一快。

       当初阿池死的时候,我万念俱灰,找到局长告知他我要做卧底,为阿池继续完成他想做的事。局长拒绝我了,但他小看了一个失去爱侣的江晚宁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离开监狱,回家的路上看见了我们以前经常的咖啡厅,推开门,老板问我阿池呢,我看看了门上的铃铛,笑着对老板说他出差了,坐在位置上又想到了从前。

       那是阿池去世的一个月之后,他们想让我想开一点,为我举办了一个聚会,中途上完洗手间回来时,在门口听见他们的计划,我特意等了一分钟之后才敲门进去,他们看见我后就转变了话题,我在心里感激着却坚定了内心。

       聚会结束后一天,我找到一个拳击馆,不要命的和别人对打,脸上终于挂彩,我心满意足的离开。

       苏简他们那伙有个女头头,专门做“人事”的,这次的计划就是安排卧底去她常住的那个港口,被她选中。

       离计划只剩一天,我剪短了头发,顺便去体验馆感受了一下手指全被钢针扎穿的感觉,那种痛觉让我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可是阿池被发现的时候,他的手骨被去除了,支撑手指的是二十根钢针。

       2.

       我身体颤抖着体验完后,我的脑袋比任何一次酒醒后都要痛。回家后,我把‘小孩儿’带到闺蜜家楼下,它轻车熟路的上楼,给闺蜜打了通电话,拜托她帮我照顾‘小孩儿’,以一碗玉米虾仁馅饺子作为酬劳。收拾完一切后,我丢掉手机卡,踏上了复仇路。

       我在港口附近呆了一个晚上,生怕他们比我抢先一步进去。天不亮,我匆匆出发,途中需要经过一条差不多两分钟无路灯的地方,我抱紧背包继续步行。

       可不巧的是,我能感受到身后有人在跟着我!我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看到一丝光亮,可我不敢停歇,后面的人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身上的白衬衫也在摔到中被染黑,整个人狼狈不已。

       快到港口了,那个人不敢再追来,我靠在墙上缓缓松开了口气,一个面色姣好的女人在我面前停下,她的胳膊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还有些地方发青。

       “妹妹,怎么这么狼狈?遇到什么事了?”

       她看着我眼角嘴角的淤青,问我是不是被家暴了才逃出来的。

       我顺着她的话讲,又把刚刚的遭遇一并告诉她。

       她一边安慰我不怕,一边眼里冒着金光。我警惕的看着她,把怀里的背包又搂的紧了一点。她眯了眯眼睛,温声问我是不是要去缅北打工。

       我点点头,她把我的船票拿过去,看了看价格摇头道:“妹妹,你这个船票买贵了呀!你去我那趟船,我能给你便宜一半,大家挣点钱都不容易是吧。”

       “姐姐,这个票退不了的,我还是去坐那艘船吧,谢谢你的好意。”

       我抬步就走,她也没阻止我,就在我找到那艘船准备上去的时候,那个女人一声令下,我就被人抓到她的面前。

       她像挑拣货物一样,看看我的身段,看看我的牙口,好在都比较让她满意。我在被带去船上的路上,看见伪装成乘客的警察朋友们见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时,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我被粗暴的带进了船里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面有男有女,最多的还是我这样年纪的人,就在关门的时候,我一把拉住女人的手,央求她放我下去。

       女人让我好好听话,她不会亏待我。我在船上不知度过了多久,只记得在一个晚上,我身旁的孕妇见红了,最后一尸两命。女人让她的小弟把孕妇丢在海里,我被惊出一身冷汗。当时阿池是怎么在毒枭身边度过的呢?也像我现在这样担惊受怕吗?

       身边的女人们已经麻木了,看来是早已习惯她们的做法。下船后,我们被带到一个歌舞厅的十楼进行培训。在此期间,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叫三娘。

       三娘告诉我们,一楼到五楼都是供大家玩乐的地方,六楼开始就是住房。我们在十楼睡觉,培训话术,目的就是通过网聊等方式让别人转账到指定账户,并向我们承诺年入百万。

       最开始大家都积极学习,后面实操的时候有些人发现不对,大声说这是诈骗,他们要离开!三娘的小弟们就好言相劝,说不通之后就带着他们去十楼最里间,名义上是去拿工资,可我们大家都听见了殴打声和求饶声。

       很惨烈,之后的几个晚上我都会梦见有这样的声音。

       去的几个人里有一两个回来了,胳膊上还有多处明显的烫伤,就像是被卷发棒烙上去的,手指也残缺了。

       我老老实实的培训,结果成绩不理想。我哀求三娘给我换一个工作,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最终让我去一楼做了服务员。

       我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昧着良心去骗人了,服务员嘛,有的是机会收集情报。后面发生的事,让我知道三娘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寓意着什么了。

       我开始勤勤恳恳的为客人端茶倒水,收拾卫生。当然也听到了不少的事,比如底下人对哪位高层不满,比如又成功交易多少。

       下班之后,我就把我听到的这些东西用我自创的表达方式记录下来。好死不死,这本笔记被人找到了。

       3.

       正在打扫卫生时,我被通知去地下一楼。

       右眼不停跳动,“叮”,电梯到了。

       刚跨出一步,我被人架着丢进了水牢,刺骨恶臭的水让我止不住流泪,我看着水面浮满了虫子和动物尸体,央求那些人放过我,他们没搭理我,只是又往里面加了水,到了我的颈部。

       我拼命仰头,不让水流进我的嘴里。

       过了两天,他们突然把我捞起来,说我运气好,进了水牢还能出来。

       我被洗干净后,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消毒。那种感觉很耻辱,她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畜生,检查着我的里里外外。

       顶楼不同于其他地方,它很高贵典雅,又透着严肃。

       我跪在顶楼的客厅,三娘也跪在我旁边。她拼命磕头,说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她还是被挖了一只眼睛,断了尾指。

       血飙进我的眼里,不敢眨眼。我豆大的汗滴在地毯上,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还是被注意到了,他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和他对视,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说了句“就她了。”

       我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被人禁锢,他们把一个个装有毒品的小袋子强行让我吞下,为防止我逃跑还在我身体里植入定位,并派人在暗处监视我。我不敢反抗,按着他们教我的方法一步步的进行,事情结束后,我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

       我缩在墙角,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时不时尖叫,他们觉得我不正常了,叫来了医生给我打镇定。醒来后,我发现我的衣服被撕碎,身体酸软。

       我不敢相信的走到浴室,发现我身上全是留下的痕迹,打开水,拼命的搓洗着。

       阿池,对不起,对不起。

       三娘走进来,一脸疼惜的摸了摸我的脸:“可怜的孩子,快跑吧,趁现在外面没人。”

       我惊愕了,三娘居然会帮我!

       我穿上她送来的衣服,在她的告知下躲过了监视……   (收费节点)

       来到顶楼。

       和那个男人对视,我仍然恐惧,他问我怎么来了,是想继续运货还是寂寞空虚。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对他有用。

       门外被敲响,我躲在屏风后面,三娘进来就告诉男人我跑了。

       男人往我的方向看了一样,对三娘的话来了兴趣。

       “说说。”

       三娘说她想看看我是不是痊愈了,回去继续上班,结果我就不见了。

       男人盯着三娘看,让我出来。三娘见我在这,顿时慌了。在一番逼问下,三娘说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丢一只眼睛。最后三娘被丢进了男人堆。我因为第一次表现好,成了新的‘人事’。

       我第一次办事没有去港口,而是混迹在各种酒吧夜店。看见有人往女生酒里下药的往往是我的第一选择。

       一个星期不到,我完成了指标,苏简对我比较满意。可是高层会议往往不是我这种小渣子能参加的。我时常在培训房里给被三娘拐来的人一些关照。

       我和苏简并不能时常碰面,接收任务也是层层传递。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半了,我却始终没能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不免有些心急。

       苏简要去泰国谈一笔军火生意,我知道机会来了。上到顶楼,我用身体换取了一次和他谈话的机会,期间提到我想和他一起去泰国,他盯着我思索了半天。

       “你去可以,死了我不会管你,活着就给我暖床。”

       双方在严肃中交易成功,就在回缅北的前一天,一群武装分子冲进我们住宿的酒店,此时我还强忍着恶心躺在苏简怀里。枪声一响,我俩迅速起身。

       苏简带着我穿过小市,躲避了袭击,小弟们掩护我们上飞机,本以为能逃此大劫,一枚子弹朝我们打来,苏简一把拉过旁边的我,子弹从我的心肺间穿过,我死死拽住苏简,不让他丢下我。

       上了飞机后,医生帮我止血,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本部,还好我被抢救过来了,苏简虽然没来看我,但好在也没让我继续工作。

       等伤休养好了之后,我突然被人押到了刑罚室,旁边还跪着另一个女人,是我关照的其中一个。

       苏简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一只手拿着我的本子,一只手拿着武士刀。

       “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

       我迟疑了几秒,他就举刀削断了女人的手指,在女人的痛呼中,我急忙点头。

       4.

       “你从哪来的?”“中国,被三娘骗来的。”“家里有什么人?”“没有了,我是孤儿。”

       这些问题他随便查都可以查到,我猜他是想看我有没有说谎。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的问题,一一避过让他产生怀疑的点,直到他问我这本笔记写的是什么。

       当初因为这本笔记,我被迫运毒,失了清白。如果我这一次没有回答正确的话,下场肯定比当初还惨。

       “本子里是我自创的语言,觉得这样更加隐秘,不容易被条子查到。”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说法,犹豫片刻后,把我的本子丢进了火坑,女人也被丢了进去。在求救声中结束了谈话。

       从此之后,我被留在了顶楼,美其名曰是创造新字体,实际上是苏简对我日复一日的监控。

       晚上苏简不会在这过夜,他离开的时候,会把我一起带走。久而久之,大家对我的态度尊敬起来。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会梦到那些惨烈的声音,最开始被吓醒的时候,苏简就让我滚到地上去睡。后来这件事已经成了我心里的阴影,被吓醒的时候,苏简会给端杯水,里面有安眠药。

       这是我呆在缅北的第四年,我在数次帮苏简挡枪和暖床间,再加上我的乖巧听话,他对我逐渐信赖,开始给我安排一些高层做的事。

       我从接触毒贩小头头到接触对方老大,每一次任务都完成的很出色。苏简对我越来越好,时不时会给我送花,小弟们也在我面前说老大会疼人。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这天苏简心血来潮,带着我去了培训部,说是让我回忆美好的时光。在这里确实比其他部门美好一点。

       新人事带着一批年轻人给我们检查,苏简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个长相清新脱俗的女人。

       从此,女人就代替我住在顶楼。我被安排在一个无人打扰的房子创造字体。但是没有被限制自由。

       偶尔会听见底下人说苏简对那个女人动了真心,他们会结婚。我挑挑眉,决定去探听虚实。

       我来到顶楼,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对苏简发脾气。就在我担心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被扔进火里时,就听见苏简耐着性子哄她。

       我多少有点惊讶,一个毒贩头子化身情种是个什么操作。

       小弟看到我后,下意识的为我推开门。以前我还住在顶楼的时候,是不用敲门的。

       两人看见我来,女人气愤的走开,苏简冷漠的问我怎么来了。我硬着头皮说能用到的字都差不多写好了。

       苏简点点头,让我拿来给他看。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门口换了一个手下。他让我在门口等一下,老大有事。

       声音再次传出,好像是苏简在强迫那个女人。我不愿生事,现在明哲保身才是最正确的。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女人揪紧衣领哭着跑出来,我进去一看,是苏简最爱的花瓶。据说是他妈妈的遗物。

       这个摔了都不惩罚她,看来是真的爱惨了。我拿出本子给他检查,一边指一边解释。他靠我越来越近,说好久没眷顾我了,怎么看着老了些。

       说着说着,他的手攀上我的腰,我强忍着恶心和他亲吻。一股拉力把我拉开。

       那个女人红着眼眶给了我一巴掌,指着苏简的鼻子骂,说他就是个渣男,上一秒还在说爱她,这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在心里笑她自不量力,这种低级的嘲讽能抨击到苏简才怪,作为一个舌尖上舔血的老大,听到扎心的话比这个恶毒多了。

       下一秒苏简就把她搂在怀中。让我滚,说我勾引他,说我倒贴他都不会碰我。女人不依不饶,我被带到电疗室,女人看见我痛苦的模样终于开心,放过了我。他们开始过上没羞没躁的生活。

       在一次出货中,我被苏简的死对头抓住,他立即从泰国赶回来,后来才知道他为了救我,丢失了唯一一次垄断市场的机会。

       死对头让他用刀捅在自己左胸处,看见我害怕得瑟瑟发抖,他照做了,死对头准备一枪毙掉我的时候,在他兴奋之间,我已经掏出短刀扎透了他的脖子,顺手掏出苏简专门为我做的枪,爆了他的头。

       局势反转,这场战争以苏简昏睡了三天换来胜利,公司也成为缅北的说一不二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死对头派来的卧底,苏简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故意勾引女人,心志不坚的女人被他的美色诱惑,在糖衣诱惑下将计划和盘托出。所以才有了这次英雄救美。

       据说那个女人求苏简不要把她送回死对头身边,愿意服侍底下的兄弟。苏简自然是体贴兄弟,让女人服侍完所有人后,把她送回了死对头那。

       我细心在别墅照料苏简,在他每日喝的中药中加入了氯霉素,每次在喂他之前我都会喝一小口试试温度。

       新年即将到来,苏简带我去商场买东西,我看见有一家名为非池中之物的商店,挽着苏简就往里走,显然他被我的主动取悦到了,转而搂住我的腰。

       店里卖的衣服确实比其他地方的新颖,只是在转角处,挂着我当初上船时穿的衣服,我心跳加速,朝老板看去,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心神不宁的挑了几件就去试衣服,出来后,老板一直夸我,说苏简运气好。

       大手一挥,这几件衣服被苏简买下,老板也得到了不少小费。晚上,我搂着苏简的腰,说想回公司上班。

       他刮了刮我的鼻头:“公司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让我的女人去卖命?”

       就这样,我成了苏简的金丝雀,每天吃吃逛逛,身后跟着小弟,从他们口中得知三娘怀孕后被送去运毒,我虽心疼她肚子里的宝宝,却也没有办法。

       这天,我再次去了那家店铺,消费了不少,老板送给我一张会员卡,我摸了摸上面的池字,眼里充满了留恋。

       是的,局长他们派人来了,而这家点之后也会作为我们的据点。

       我每次消费都使用现金,在纸币上都会用极短的语言表达我的意思,字体只能在光照下才能看见。

       我把公司内部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随着去的次数越来越多,苏简开始试探我,在一次鱼水之欢后,他问我需不需要买下那家店铺。

       我摇摇头,顺势提出我们回国发展,他没说话,只是亲吻着我的颈间。

       这一夜之后,我没有再见过苏简,我去了店铺,发现店铺也关闭了,担心是事情败露,我来到公司。

       小弟们见我来,表情都不太对,我脚步加快,来到顶楼时,我犹豫了,害怕打开门是他们在受到摧残。

       5.

       门却自己开了,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红着脸从里面出来,看见我时,无措的喊了声嫂子。

       我心下了然,松了口气。推开门准备假装吃醋发难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脸皮发麻。

       接头人跪在地上,苏简正拿着纸币一张张翻看,我心慌的有点站不住脚,瘫软在地上,苏简见我来了,急忙起身把我扶起来,眼里透着审视。

       我的手抖得厉害,苏简见状急忙带我去医院,检查结果是我怀孕了。

       我的难堪在他看来是错愕,他一会搂紧我,一会又松开我。回家后,他轻轻把我放在床上,我开口求他不要杀了那个老板,他嘴角缓缓向下,问我原因。

       我告诉他衣服很合我心意,我很久没有在异国他乡穿到自己国家的衣服了。他想了一会,最终妥协,把店面买下来,让老板继续工作,只是处于小弟们的监视中,名字也换成了简宁。

       生活还是一如既往,苏简的死对头没有机会对他下手,在知道我怀孕之后,就把矛头转向我。

       在一次去商店的路上,一辆冰冻车在我面前停下,身旁的小弟们在混战中倒下,显然是一次精心筹备过的计划。

       我被他们带到一个废弃的水厂,死对头的人把我悬挂在一个大水箱之上,头朝下让我脑子晕晕乎乎,感觉喘不上气。只见他踩着梯子和我平视,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脸,嘴里尽是咒骂的言语,我丝毫不在意。

       他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更加兴奋,只听见他激动开口:“不知道孕妇玩儿起来怎么样。”

       在我错愕间,他打开了摄像机。

       正当我以为他要对我不轨的时候,我整个人急速而下,还没反应过来,水就从我的口鼻冲击进去,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鼻子好痛。过了几十秒,又把我拉上去。

       死对头露着一口发黑的烂牙对着我笑道:“猜猜看,我和那个小杂种谁会赢?”

       我的鼻子往外滴水,整个人狼狈不已:“就凭你,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他说了句贱人什么都不懂,就没再和我说话,转身去看刚刚的录像,他皱了皱眉,对这条视频不满意。于是我又被扔进水里,反复几次,就像毛肚七上八下的吃法,我的脸色逐渐苍白,他还是不满意。

       吩咐小弟在我腿上胳膊上划了刀口,又换成了盐水,入水的那一刻,恍惚的意识瞬间清明,我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求饶。阿池说过,在外人面前要坚强,别人才不会欺负我。阿池说他会保护好我。

       视频里拍下了我咬牙坚持的模样,死对头坐在椅子上,苦恼的撑着头,问他的小弟,你说这贱人怎么不叫?小弟尖嘴猴腮,附在死对头耳边,看见他满意的一笑我知道我在劫难逃了。

       我心跳的很快,感觉要呼之欲出了。我被人松绑后,押到了床上,四肢被拴在床上的各边。

       死对头油腻的看着我,手掌在我的脸上游走,对着他的小弟说话:“还是你说的对,逃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放松了。”

       他给我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原来是这种感觉,阿池。

       他扯坏了我的领口,温热的呼吸从我颈间传来,屈辱感奔涌而来,他感受到我的泪水,禁锢着我的脸拍下了照片,发给了苏简。好像我的情绪让他心情大好,立刻找来一个女郎。

       强迫我看着他们,结束之后,死对头突然饱含深意的盯着我,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你说,苏简要是知道我睡了他女人,他是什么表情?”

       小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等苏简赶来的时候,死对头正欲脱下我的裤子。苏简看见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很心痛,死对头看见大势已去,在小弟的帮忙下从小道跑了,在我看见苏简来了之后,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苏简愧疚的看着我,说是没有抓住那个死对头,不过孩子保住了。

       6.

       他紧紧的抱着我,说着说着,我的手背上出现了水滴。苏简哭的像个孩子,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

       在医生的关照下我终于出院了,肚子也越来越大,因为那件事,我常常做噩梦,食欲不振,苏简换了多少厨师都没用,我依然食欲不佳。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后了,他剪短了头发,刮了胡子,纹身也被遮的七七八八。看上去是阳光小伙子的模样。

       他收拾行李,告诉我回中国生活。我精神好了一些,问他可不可以带着那个老板,让他做我的服装师。难得看我这么开心,他也答应了。

       我们回国后,住在离市区比较远的地方,我安安静静的收拾行李,他搂着我说抱歉,等以后给我把这里建成市区,供我玩耍,他好像很爱我。回国后,我的心情虽然好了很多,却经常梦见阿池。

       梦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有我们宴请朋友参加婚礼的场景,也有婚后他辅导孩子功课时崩溃的场景。我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苏简,我擦干眼泪起身准备去客厅接水,就看见苏简在阳台抽着烟。

       我吓了一跳,问他怎么还不睡,他只是悲痛的看着我,我感到莫名其妙,放下水杯准备回房,他突然开口问我阿池是谁。

       我转身看着他,有点心慌的开口:“你说什么?”

       苏简熄灭了烟,拿着沙发上的毯子盖在我身上:“没事,你做噩梦了吗?”

       我点点头,这个插曲就这样过了,苏简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在我们一次出去散步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枪战,我不幸中弹,苏简无法陪我去医院。让那个老板陪我去,时间耽误太久,我流产了,在伤心中又觉得轻松了。后面查出来是死对头的小弟们也在我们之后来到中国。

       苏简回缅北去清理残党,我也难得拥有了几天平和的日子。

       在这几天,老板来照顾我,我们密切交流中,制定了逮捕苏简的计划。

       苏简回来后,我们像以前一样度过了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休养好后已经是两周之后了。

       我告诉他我的生日快到了,他兴奋地告诉我会给我准备一个惊喜,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25岁生日这天,万事俱备,苏简没来,最后在家里把他逮捕。

       咖啡已经端上来了,老板递给我一个盒子,说是阿池给我的。我打开一看,是一枚戒指,我设计的婚戒。

       我来到一座无名碑前,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个棱角:“阿池,下辈子一定要娶我。”

       手机里传出声音:“近日一伙毒贩残忍杀害了一名缉毒警察,发现时,他被剥皮剔骨,大量器官被强酸腐蚀,生前被注射大量兴奋剂……”

       局长找到我,说苏简做的太干净了,目前证据不足,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证据不足就要放人。

       我回到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我点开相册,留恋的抚摸着相册里的背影:“阿池,我该怎么办……”

       苏简跑了,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凌晨了。我立即起身,收拾完后就往警局去。刚一开门,一大束玫瑰花映入眼帘。苏简穿着白色西装,除了胡子没刮,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逃逸的黑老大。

       “小宁,你在输入什么?”

       7.

       这些年我早已练就了盲打,再看到苏简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准备打字传递消息了。话一出,我准备殊死一搏,他抢过我的手机,砸在地上。

       “小宁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锁门,下楼。我不想在和阿池的家里沾染他的气息。我们进了一家夜店,喧闹的气氛让我们的谈话不会有人在意。

       二楼包房里,苏简把我抱在怀里,留恋的闻着我的发香。我没有挣扎,没一会,他依依不舍的把我松开,带到沙发上。

       “阿宁,几年前我处死的那个条子是你前男友?”

       处死。我死死攥住手心,眼眶通红的盯着他。

       苏简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阿宁,你来到我身边是为了把我送进去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指了指给我的项链,我一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小芯片。

       苏简说他爱我,是从小时候开始的。小时候我的玩伴之一是一个特别内向的男孩,身上永远都伤痕累累。在他总受人欺负是,我作为他唯一的朋友自然是要保护他。后来他家搬走后,再也没见过他。

       他说他是在和我怀孕后查到了我的信息,他很后悔做了伤害我的事。

       苏简把我送回家后,深情的看着我,直到我洗漱完后,他还在楼下抽着烟。

       第二天一早,我把芯片交给了局长,里面是他这些年的违法证据。

       苏简执行死亡前一天,他说想见我一面,我拒绝了。

       局长给我安排了心理辅导,让我好好休养身体。

       我趁着这段时间来到了大理,是我和阿池以前约定好的蜜月地点。我征求了名宿老板的同意,在树下埋了一坛女儿红,不知道正不正宗,不过,阿池,下次不要失约咯。

       旅行结束后,我提着面粉敲响了闺蜜家的大门,小孩儿看见我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后向我冲过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锻炼,提高身体素质,想不到差点被它扑倒在地。

       闺蜜拍了一下它的肥臀:“小白眼狼,亲妈来了就不要干妈了!”

       小孩儿围着我俩,急的转圈圈。我俩相视一笑,她抱着我,哑声道:“下次我可不照顾小孩儿了,它是白眼狼。”

       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热气,我红着眼眶抱着闺蜜,哄着她说好。

       闺蜜家的装潢还是没变,是我喜欢的样子,只是我的照片被她摆的到处都是。看着她扭捏的模样,我不免有些想笑。

       我俩在厨房揉着面团,擀着饺皮,最后我俩煮了玉米虾仁馅饺子。

       这晚我们睡在一起,她摸着我胳膊上的伤口,问我疼不疼,帮我搜索用什么膏药能去除痕迹。她就是这样的,生怕我受一点委屈。我摇了摇头,向她保证以后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醒来后,阳光已经把被子晒得微微发烫,我吃完早餐后,就带着小孩儿去散步,给它严格的身材管理。此时闺蜜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说宁宁,我想吃糖葫芦。

       一个月后,我向局长申请归队。

       “这次的任务是打击一涉黑小团体,你的代号是铁面花。”

       8.番外:阿池视角

       我叫阿池,是一名缉毒警。

       第一次遇到江晚宁的时候,她正一手牵着狗,一手拿着关东煮。

       我看见她把关东煮放在公园的长椅上,转身把狗链拴在一旁,结果小狗打翻了关东煮,快速吃完。

       江晚宁气的举起手机录下它的犯罪视频,不知发给了谁,发着语音:“你看你给她惯的!”

       我卧底多年,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活,很少见到这样阳光的女孩。

       我动心了。

       于是我上前给她打招呼。

       “你好,小姐姐,我喜欢你。”

       完蛋,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懊悔自己怎么这么笨。

       队友纷纷给我出招。

       我一下班就去那个公园,终于让我逮……等到她了。

       这次我拿着关东煮,里面有大萝卜,是她爱吃的。

       因为我看见大狗吃萝卜时,她最心痛。

       “你好,我叫斐池,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蒙了,接过大萝卜。

       我满意的收回我的警官证件,也不是很难嘛。

       故意和她偶遇,我的进展很顺利,就是小姑娘有点拘谨。

       我和她越来越熟,她告诉我当时我自我介绍拿出证件时,以为她自己犯啥事了。

       无奈揉揉她的头,晚晚好像有点傻,看来得给她多吃点核桃。

       因为工作关系,我和她拍照从不露脸,她嘴上说着不在意,我知道她其实有点难过的。

       那我只能抽时间多陪陪她,让她做什么事都想到我。

       我们去设计了婚戒,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就向她求婚,小姑娘不得嘎嘎哭。

       我得像个什么办法,让她不能把哭的脱妆的锅甩在我身上,苦恼!

       我被注射了大量兴奋剂,生命的最后一秒,我懊悔自己没能在小心一点。

       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没能完成,我愧对国家。

       对不起,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