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保护苏樰瑶离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全部杀了那些黑衣人的可能性也没有，但是说，保住自己，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当初送给瑶瑶的人，他自然是精挑细选的。

       “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嗯。”夜墨寒点了点头，又说：“你确定这次的事情，就是宫齐孙做的？”

       “确定！”苏樰要哦点了点头，可能是想到了宫齐孙那张脸，苏樰瑶的脸瞬间就冷下来，眼睛肿迸发的恨意，恨不得将宫齐孙毁灭。

       “你恨他？我是说这件事之前？”

       夜墨寒的话虽然是问句，但却氏肯定的语气。

       他在太尉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苏樰瑶是真的恨他，那种恨，是从骨子里恨出来的，如果不是有顾及，他都相信，下一秒，苏樰瑶就能将宫齐孙直接拆了。

       他当时很奇怪，特意还找人调查了一下，之前他们确实见过面，但也不过就是一眼，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也算不上有什么恨意。但是苏樰瑶每次见到他，都会忍不住的冷嘲热讽，就算是有的时候不说话，那眼里也都是滔天的，嗜血的恨意。

       她不止一次的叮嘱过自己，宫齐孙这个人是个阴险小人，根本不值得做朋友，甚至连陌生人都做不了。不仅是他，就连将军府的人都是被她一再叮嘱。

       恨？

       她对他，又怎么会是一个恨字，就能轻松解决？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将他挫骨扬灰，甚至这样都是太便宜他了。

       苏樰瑶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安安静静，但是悠远的目光又带着无尽的恨意，像是里面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她现在虽然是在山洞里，但是意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在冷宫里绝望的时候。

       他在她有用的时候，把她娶进门，但是又在她没用的时候一脚把她踢开。若只是如此，她只能说是自己眼瞎，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绝情。

       孩子，将军府，宫大哥，他一个都不放过，那一幕幕仿佛是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胸口就像是有一团剧烈的大火在燃烧，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她想毁灭。

       苏樰瑶的胸口很难受，像是一直在呼气，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吸入空气，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她很难受，难受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夜墨寒看的惨白的脸色，赶紧过来，圈住苏樰瑶。

       苏樰瑶眼前原本的那团火似乎都一点一点的灭掉，眼前的清明也在一点一点变多，却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无尽的黑暗。

       慌乱中，苏樰瑶一把抓住夜墨寒的衣裳，哑着声音问：“夜墨寒，如果，我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夜墨寒有些愣住，他能感觉到，苏樰瑶身上是有秘密的，甚至是个大秘密，他一直都知道也为她小心守护，但是从来没有问过。

       因为他知道，她不想说。

       她不想说，他便不问，等到她想说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愿意说的。

       他抓着她的手臂，眼中全是认真，和平时高冷疏离的样子一点都不同，“苏樰瑶，我喜欢你，喜欢的就是你。

       你是一个人，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无论是哪一面，我都喜欢。我知道你有秘密，你若是想说，我便听，和你一起守护我们的秘密，如果你不想说，我便什么都不问，但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苏许瑶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小白兔，从刚开始他就知道，她好的，坏的，善良的，算计的，他都喜欢。

       苏樰瑶的眼前，逐渐清明，慢慢出现夜墨寒那种绝世容颜，她内心燃烧的那一团火，似乎一点一点熄灭。

       内心依旧挣扎，依旧不安，但似乎已经找到了着落点。声音带着一点惶恐，一点喜悦。他能感觉到她在挣扎，但是却静静的等着，似乎重要的不是她的秘密，只是她的情绪。

       “夜墨寒，你相信，一个人死了之后，能重新活过来吗？”

       苏樰瑶的思绪在一点一点飘远，有些事情，一旦真正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

       “我其实也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有一辈子那么长。你说那是梦，但是却那么真实，每一个细节，发生的没一点痛苦和欢愉，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要是说不是梦，我却又不知道，那我现在算什么。

       有的时候照镜子，我看着自己的一张脸，我都会觉得害怕，好像恍恍惚惚间，她就变成了一个窟窿。”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吗？我当时被裹姨娘陷害，在乱葬岗醒了，梦里我刚醒就吓晕了，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名声尽毁。父亲的宴会我没能去得上，但是苏锦瑟在，她大出风头，所有人都认得她苏锦瑟。从那以后，我一病不起，裹姨娘戴泽苏锦瑟参加各种宴会，所有人都以为苏家的大小姐是苏锦瑟，没有人知道我苏樰瑶。

       再后来，我被设计喜欢上，并且嫁给了宫齐孙，把整个将军府都拉下水，就是为了能给宫齐孙更多的保证。”

       苏樰瑶说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到给人一种她在说别人故事的错觉。但实际上她风轻云淡之下，隐藏着滔天的怒火，还有悲凉和绝望。这种悲凉和绝望给苏樰瑶染上一层雾气，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夜墨寒却觉得距离自己非常遥远。

       “后来，他如愿当上了皇上，我自然是皇后，我以为，这就是我幸福生活的开始，却没有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等他坐稳皇位，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身边的大丫鬟突然跑出来，说我用巫蛊之术诅咒别人，还和别人通奸，但是在所谓的证据面前，我百口莫辩。最后被打入冷宫。在冷宫的那一个月，大概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苏锦瑟她每天都派人来折磨我，羞辱我，为的就是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