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异常的清晰，心却如刀割一样痛。

       这个选择就像是女朋友和母亲同时跳进水里先救谁一样，让我面对这样的送命题。

       当我选择从桥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就是我的选择。

       潘小玲必须要找，而母亲等到吴深他们来自然能够放下来，因为当时我已经感受不到了母亲的生命气息，即便这么做心中还是有很多过不去的坎。

       空中的疯像是冰块一样，不停的刺破我的脸庞，最终落在河里时，除了拍打在脸上的疼痛，我再也吗，诶呦其他感觉。

       意思渐渐模糊，母亲和潘小玲的脸庞在我脑海中出现，河水在我鼻子上呛了几口，最后我放弃了挣扎。

       “再见了……”

       这辈子对不住他们两人，如果有来生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身体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等我落入河中已经见不到潘小玲的身影时，已经完全的放弃抵抗。

       此时我闭紧双眼，回想着这一生遇见的开心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像是过完全部，心中只恨没能够照顾好潘小玲和母亲……

       七天后。

       人民医院的vip病房中，我醒了过来。

       刺眼的阳光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像是有人在唤着我的名字。

       当我睁开眼睛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扎满针线，身边的仪器一直在叫，像是我心跳一样。

       第九天时。

       我能动了，至少能够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这两天来的人很多，张旭、吴深、李承铉和王欣儿都来了。

       “咱妈呢？还有小玲怎么样了？”

       在我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问母亲的情况和潘小玲的情况，但樊高一直都没有说，包括后面这些人都没有跟我说他们的消息。

       不过得知杨忠海已经伏法，目前是审判无期徒刑及缓期死刑。

       至于李春红和儿子在此之前已经办理出国手续，在开庭的前一天也就是周六，李春红带着儿子已经出国。

       杨忠海本来就没有打算逃跑，所以在送走李春红和儿子之后，便跟我鱼死网破，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推到我身上来。

       听到这我再也听不下去，这些都是过去的时了，也知道儿子的亲生父亲就是杨忠海之后，我更不想知道关于杨忠海的事情。

       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杨忠海罪有应得。

       “快说！”

       见到樊高久久不说话，低下头去不敢看我时，不由有些生气。

       现在我是不能使大量的劲，要不然不等他说我自己去问其他人。

       这两天他们不跟我说，向他们要一部手机也不给。

       脑海中就有不好的想法。

       “他们都走了……”

       樊高声音很沙哑，抬起眼睛的时候完全是红的，很自责的说道。

       “我们那天去晚了，抓住杨忠海后，把母亲放下来……她……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母亲这个事情我心有准备，当时我从桥上一跃而下就是因为没有见到母亲有任何生命气息。

       “那小玲呢？”

       强忍着母亲离开内心悲痛的事实，但潘小玲从我掉下去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她，从一开始到那一刻我都没有好好陪过，想到这处心中的亏欠更深。

       “当天下雨很大，我们没有找到。”

       一道闪电像是隔着所有衣服直接劈在我心上。

       我当场昏了过去。

       这种结局我接受不了，短短几天内，先是儿子，随后是潘小玲和母亲相继离开这点我没办法接受，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啊。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跳下去的时候，樊高和吴深他们就到了现场，为了快点救我和潘小玲，他们派了很多船搜寻，结果在入海口找到我，至于潘小玲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之后雨很大，他们还在附近海域都收了一遍都没有什么结果。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就像是睡了很长时间一样。

       但我此刻一点生还的念头都没有。

       母亲，潘小玲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复仇吗？

       现在杨忠海已经伏法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几次有想寻死的冲动，被樊高拦了下来。

       最终樊高也不怎么在医院陪着我，而是换成老爷子过来。

       整天下来，除了晚上樊高来陪着我以外，都是老爷子在陪我聊天。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我一句话也开不了口。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话都不想说，满脑子都是母亲和潘小玲的影子。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他们，每次我都想在梦中一直这样不愿意醒来。

       事情过去的第十四天的时候，老爷子依然坐在我病床前，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也明白你这种心态。但是我老伴儿和身边的朋友在一天之内全部死掉，当时我得知消息也是万念俱灰。”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但其他人说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看到老爷子一大把年纪还每天在我床前陪着我说话，即便是他在自言自语都一直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

       眼前的他面目通红，再说亲朋好友死去之时咬牙切齿。

       “根本没有活着的念头，直到后来在我最无处时，见到被遗弃的小染。”

       再次让我竖起耳朵，一直以来老爷子对陆小染的感情都很好，我根本没有多想什么，但现在听到老爷子说陆小染不是他亲生的，我就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看到他老人家满脸全是泪时，又得知陆小染不是他亲生，还能如亲子一样对待，我就不由心疼起来。

       细想起来也是，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了，而陆小染怎么看都才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有点不符合以前早结婚的观念。

       “老爷子，我……”

       最终我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这个充满故事，为了劝我处于悲痛之中的老人。

       脑子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动不起来。

       眼巴巴的看着他，却不知怎么眼眶中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

       老爷子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在说什么。

       是的。

       我现在开口说话他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