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何日是归期
作者:相思复几许      更新:2022-12-05 17:04      字数:2294
但他每次前来只会穿着苍蓝色的衣袍,就像最初在泝泠身边不谙世事的少年。

       “小卿弦变大了,心思也不好猜了。”

       泝泠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笑着看着卿弦。

       “我的心思难道您真的猜不出来吗。”

       卿弦的声音从之前的稚嫩变得沉稳且富有磁性,他只是独自喝着酒望着神座上的泝泠,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炽烈,但是眼前的神仙却是丝毫不懂。

       泝泠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在卿弦心里是一击狠伤。

       卿弦只是疯狂笑了下,随后便甩袖离去。

       这一去便是一年之久,不知为何每日神寺钱来的人越来越少,不像从前一样门庭若市,泝泠只是淡淡的看在眼中,供盘中的水果早已腐烂,院外的梨花掉了一地,也无人打扫,梨花肆意的生长有些甚至还钻到了室内。

       屋中蛛丝密集,房梁早已因为雨水潮湿而变得脆弱不堪,位于神座上的泝泠也只是将每日握在手中的朝板换成了一支梨花。

       但是这梨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一个树干,泝泠却是不以为是,就像是它还在一般。

       一年之后,神寺的大门被打开,走来的是一对夫妇,泝泠第一眼便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卿弦,他身旁的女娇娘不卑不亢,挽着他的手缓缓步入屋内。只是打量了下四周,随后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

       卿弦如昔日一般,将桌案下的蒲团拿出,跪在了神像面前,一旁的女子见状也急忙跪了下来。

       “后土娘娘保佑,愿能孕育新生命,传宗接代。”

       女子说完后便拿着点燃的香跪拜了下去。

       卿弦却是没跪,只是双手合十的静静,呆呆看着泝泠的神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女子将三炷香插上后,转头望向卿弦,并不疑惑。

       卿弦让女子出去后,说出了相隔一年后的第一句话。

       “梨花落了,我替您重新折一枝吧。”

       卿弦的声音很轻,泝泠听着只觉得有些哭腔。

       “好。”

       泝泠只是抬眸看向屋外的梨树。

       卿弦闻言走向窗外,这次他不再攀高,只是折了最低的一只随后高高的递给泝泠。

       泝泠结果,却并未将那树枝扔掉,只是放于鼻尖嗅了下。

       “心意已到,甚是好闻。”

       泝泠的呼吁如当年一模一样,卿弦眼眶中的泪花不断,泝泠俯身擦去他的泪。

       她不懂,他为什么会哭,难道是思念自己吗?还是许久未见瞧见自己如今如此落魄,心生不忍吗?

       卿弦只是紧紧握住泝泠的双手,她的手很是寒冷,和当年不同,许是因为神寺中早已没了香火吧。

       二人只是片刻,随后卿弦便跪于蒲团上,拜了一拜。

       “后土娘娘保佑,保佑您顺遂平安。”

       随后又是一拜。

       “保佑您喜乐安康。”

       少年笑着哭了出来,随后拜了最后一拜。

       “愿我此后一别无归期。”

       这一拜终是拜别了二人多年来的昔日,也是拜别了少年内心的千万种心思。

       少年将香燃起随后插入香炉之中,大步往院内走去。

       “愿弄璋之喜。”

       泝泠只是瞧着昔日在自己膝下长大的少年离去,随后便化作一团青烟散于空中。

       神仙本就来自于人们的信仰,一旦没了供奉和共得,那自己也将不复存在。

       树枝与梨花齐齐落地,少年却是没有听到这句祝福话,后来神寺换了个神仙供奉,香火旺盛,却不再复从前。

       少年终究还是来了一次,他见神寺之中再无泝泠的身影,院外的梨树早就换成了六月菊。

       他在人海的空隙中望着屋内昔日的神像,却在意望不见那自己放在心头许多年的人。

       屋内的桌案上有着两只树枝,只是 孤零零的放在上面。

       他原是想气气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生气,但她真的没有心啊,即使再多的暗示依旧是一句不知。

       第二梦之中:

       素秋之时,银杏落了满地,黄黄的很是治愈,少年一步踩一个准。

       剑气将银杏扫荡起来,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少年意气风发,身姿挺拔,之时不断地挥舞着剑,学着书中的一招一式。

       片刻后,少年的衣裳已被汗水浸湿,卿弦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看向一旁,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师父怎么样?”

       石桌旁坐着一位女子,着云峰白长裙,手上端着茶盏,只是略微抬眸看了眼卿弦。

  “稍有进步。”

       卿弦闻言,脸上笑容洋溢,止不住的开心赶忙凑到泝泠身旁。

  “那师父何日能带徒儿下山?”

       卿弦不停地去讨好泝泠,为其揉肩捶打。

  “小卿弦还不够厉害。”

       泝泠笑着用手敲了敲泝泠的脑袋。

  “那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算是厉害呢?”

       卿弦揉了揉头,甚是不解。

  “需得一剑劈开人的全身,一扫将众人逼退十几米,不见剑刃出,只见人头落。”

       泝泠只是轻轻地笑着说道。

       此后啥七年练功越发的生猛,只是泝泠时常出远门下山,偏偏就是不带泝泠。却时常回来时能给卿弦带串糖葫芦。

       只是山上的时光甚是无聊,卿弦便只能整日练练剑术看看书籍,却时常瞧不见泝泠的人。

  “师父,山下有什么值得师父如此留恋?”

       卿弦紧紧握住泝泠的手。

  “山下啊,有.....”

       泝泠只是支支吾吾的说着,随后笑着寻着一个荒唐的理由试图瞒天过海。

  “有你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她的声音满是温柔,却多了几分不让卿弦猜出来的心思。

  “师父骗人,徒儿心心念念的只有师尊一人。”

       卿弦的声音很弱,泝泠只能听到零星几个字,却是不甚在意。

  “好啦,该休息了,明日师父还得下山一趟,这次你不必送。”

       泝泠轻轻揉了揉卿弦的头,少年只好依言照做。

       翌日,天灰蒙蒙的,虽然泝泠昨日说不必送,但卿弦还是早早地起了,他只是在窗外静静的看着泝泠准备远去的背影。

  “师父,这次何日归来!”

       卿弦不免得好奇去问。

       泝泠的脚步一停,身影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