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仍是避开，冷声道：“本宫自己来。”

       杜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尴尬的无处可放。

       慕渊顺手脱下外袍，走至床榻处，拉过锦被和衣躺下。

       杜萦抿了抿唇，忍着娇羞提醒：“殿下，今日是洞房花烛，臣妾……”床榻上无声无息，慕渊翻了个身，将杜萦要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杜萦愤恨的咬着唇，心有不甘，动作迟缓的兀自更衣入睡。

       永寿宫。

       虞悠一路低着头停在自己的寝居外，抬眼时，着了一身王服的慕靖耐着性子等在门口。

       虞悠唇角牵出意一丝笑意，问道：“下雪了，怎么殿下还等在这里？”

       “不见到你，总是不放心，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慕靖关切问着，接手推着她进入房内。

       “今日太子大婚，宫中难得如此热闹，皇上又延迟了宵禁的时间，我当然也想趁这个机会多出去走走。没想到走远了，所以才回来的晚，更没想到的是，这天气也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下雪了。”

       “是啊，按理说这个天气也不该下雪的，偏偏就是这么不凑巧。”慕靖温和说着，推着她在亭在暖炉边。

       虞悠伸出手放在暖炉上方，月来亭的一幕便浮现在眼前，慕渊掌心的温度，很温暖。

       “你在想什么？”慕靖见她愣神，皱眉轻问。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虞悠抬头嫣然一笑，掩盖了刚才自己的失神。她是真的，再也放不下慕渊。

       “悠儿，你若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虞悠浅笑，“悠儿明白，悠儿会保护好自己。”

       “那我就先回去，改日来看你。”慕靖站起身，吩咐道：“服侍虞小姐早些休息。”

       殿内的宫女应了一声，慕靖才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直到慕靖走远，虞悠才松了口气，随着菱儿的服侍洗漱更衣。

       一夜未眠，杜萦睁着眼睛到天亮。慕渊早已起身，坐在大殿内忙着翻阅奏章。

       太子新婚，皇帝有令，近几日本可以不用处理政务。可慕渊自己执意要处理，掌事公公这才准备了一些。

       杜萦随着绿绮和锦儿的服侍更衣梳妆，沉声低问：“太子殿下昨夜去了哪里？”

       绿绮正在整理衣饰的手指僵了一瞬，小声道：“昨晚奴婢跟上时，被太子殿下发现。所以，奴婢什么也没探出来。”绿绮眼角余光瞥向锦儿，又道：“不过，锦儿倒是跟着殿下去了。”

       锦儿福身道：“娘娘，奴婢的确跟了去，不过，奴婢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了。奴婢若是说了，您千万别让太子殿下知道是奴婢说的。”她神色中显出忐忑，偷眼看杜萦的脸色。

       杜萦果然眼神一冷，吸口气道：“你说吧，本宫不告诉太子就是。”

       “娘娘，奴婢还是不敢说。”锦儿眼神闪躲，故作迟疑。

       “你若是不说，本宫就把你调离东宫，你日后也别想在太子府服侍了。”杜萦冷笑，扬眉盯着锦儿。

       “娘娘恕罪，奴婢说就是。”锦儿抿了抿唇，低头跪下。

       杜萦轻蔑一笑，等着锦儿开口。

       锦儿道：“昨夜太子殿下出去后，去了一趟御花园，后来碰到虞小姐，就带虞小姐去了月来亭。可是，奴婢却看到……”锦儿抬眼看向杜萦，话头又顿住。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奴婢看到虞小姐勾引殿下，和殿下很是亲热。”锦儿急促说完，将头埋得更低。

       “又是虞悠，她一个残废，居然还敢勾引太子。”杜萦握紧掌心，满目愤恨，转身就往外走去。

       绿绮忙问：“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绿绮，陪本宫去含霞殿。”杜萦边走边说着，人已经出了寝殿，绿绮也赶忙跟上。

       锦儿唇角浮出冷笑，既然她没资格恨的，那就让别人帮她解恨，不是更好。

       慕渊只顾着低头看奏章，杜萦在他面前施了一礼后，他仍是面无表情的静坐着。

       杜萦更是恼恨，携着绿绮离开。

       含霞殿内，皇后正悠然坐着喝茶，杜萦满目怨色的福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萦儿，你怎么一个人来请安了？太子呢？”

       “太子殿下忙碌，说是一早已经来请过安，让儿臣自己来。”

       “这个太子也真是，你们这才刚新婚，他怎么就只顾着忙政事。皇上已经特赦，他这几日不用处理事物，他怎么还是要处理。”

       “母后，太子殿下是不是很讨厌儿臣？”杜萦一说这话，满腹委屈无处发泄，竟哭了起来。

       皇后困惑的望着她，轻声问：“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萦望了望皇后，终究难以启齿。

       掌事姑姑这时凑到皇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皇后沉着眉点头，喟叹道：“太子也太过分了些，新婚之夜，怎么可以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