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凤白梅嗤笑一声。

       “万俊利用萧槐之死拉蓟夕颜入局，西南军中利用萧槐之死拉唐晖入局。机关弩自西南报损、唐门回收修理、通过万俊运输走私。银钱则经由柳茹丝、蓟夕颜，最后到唐晖手里。西南军中的人，不图钱财，图什么？”

       她这个问题，寒铁衣和唐冷凌都回答不上来。

       唐冷凌道：“去走一趟就知道了。”

       寒铁衣面色凝重，“如果机关弩事件的源头真在西南军中，你这一趟，便是危机四伏，你打算带多少人去？”

       唐冷凌漠然道：“我一人足以。”

       二公子思绪一转，笑扯扯地说：“本阁可以送些人手给少堡主，还能给你寻个不得不去西南、却又无关……”

       “不用。”少堡主生冷地吐出两个字。

       二公子抬手在唐老爷子的手书上轻轻一按，笑的更加和颜悦色，“少堡主难道不想知道，皇上对机关弩一事有何交代？”

       “卑鄙！”唐冷凌骂了一声，仍旧不解气，“你这种人掌管天机阁，迟早要出大事。皇帝知道你以权谋私吗？”

       寒铁衣心道：我不谋私，媳妇孩子从何来？

       “此事其实很简单。”二公子笑吟吟地说，“护送文昭公主去西南。”

       “我答应了吗？”少堡主横眉冷对。

       寒铁衣却自顾自说着，“你不能让李文昭知道是护送她去西南，当然，更不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最后，还得确保她平平安安回到洛阳。”

       唐冷凌怪笑一声，“你不如领着天机阁，直接杀上唐家堡得了。”

       李文昭是什么人？

       隆庆皇帝的女儿，当今天子的胞妹，瞧着十五六岁可可爱爱，实际上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摊上谁倒霉。

       寒铁衣起身，拉着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按到桌边坐下。

       “眼下，翠屏这边诸事虽已调查出来，却未公诸于众。西南军中那边，未必知道自己牵扯进来了。一向不理门中事的少堡主亲自到西南，是个人都知道你冲着机关弩去的。估计都等不到你抵达军中，就被灭完了口。”

       二公子恭敬地倒了杯茶递给他，“李文昭确实是一团麻烦，但她也是一块有效的保命符，整个大夏，连王府都不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去，你带着她，百利而无一害。”

       唐冷凌嗤之以鼻，半个字都不信。

       有眼色的人，当然不会把主意打到文昭公主身上，但这世上没长眼睛的人那么多。这还不算天灾、疾病等意外……

       若只是机关弩的事，只要朝廷相信唐门的忠心，便无大碍。可若是李文昭出事，谁知道正则皇帝会怎么发疯？

       二公子继续苦口婆心，“机关弩流失，是重罪。护文昭公主，揪出西南军中的毒瘤，是功。功过不能尽数相抵，但也足以保住唐门。”

       他抬手在唐冷凌肩上一搭，“少堡主再想一想，人是我交给你的，她若出事，皇上头一个摘的是我的脑袋。天机阁、金武卫会暗中随护，确保无事。”

       唐冷凌狐疑地看着他，“既如此，你让她自己去不行吗？”

       寒铁衣心虚地笑了笑，“向来富贵险中求，若少堡主拿不定主意，可以去信同老爷子商议商议，咱们不着急。”

       唐冷凌确实拿不定主意，起身辞去。

       “机关弩的事真与西南有涉，白羽卫军中便是危机四伏，皇上舍得此时把文昭公主送去西南？”凤白梅悠悠地问。

       寒铁衣把倒给唐冷凌的茶倒进嘴里，神在在地道：“小白觉着，皇上为何许她跟着来翠屏？”

       “翠屏也不甚安全，你也不会让她出事。”凤白梅沉吟着道，“或者，洛阳那头……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驸马一事……”

       寒铁衣早知道在她这里讨不到什么趣儿，“李文昭招驸马，是为了坑我，估计也是想激一激白珏，没曾想机关弩图纸的事一出，白珏连夜去了西南。那小丫头虽然只闹了两天，但你看她昨夜醉酒的模样，要把白珏从心里挖出来，没个三五几载办不到。”

       三五几年，够文昭公主折腾出许多事来了。

       “可若，他二人成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