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何大军师的话，二公子心想：二十万人，倒也真不用动干戈，好好说话，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闷了一会儿，寒铁衣开口，“若她不愿再同我走下去呢？”

       何曾惧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挠了挠头，为难道：“按道理来讲，我是应该站在她那边的，若为你说话，便有投敌的嫌疑。”

       二公子觉得拉拢有望，“我觉得，在某些事上，我们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

       军师大人想了一想，觉得很对，“寒兄加油，等你何时占上风，在下自会倒戈。”

       寒铁衣同他翻了个白眼，“我都占上风了，还需要你倒戈吗？”微顿，他压低了声音，“何兄，以你对小白的了解，小弟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先把她身边的人都拿下再说？”

       何曾惧着实是有些醉意，抬手靠在寒铁衣肩上，“为兄呢，只是象征性地走个流程，你别放在心上。不过，寒兄确实应当未雨绸缪，但你要拿下的不是我们……”

       他往外头指了指，“那位主心思比海底深，你把她的心思琢磨透了，才算是高枕无忧。”

       寒铁衣当即明白，“擒贼先擒王。”

       何曾惧觉得哪里不对，“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寒兄如此说，总觉得你在骂镇魂军是贼。”

       寒铁衣道：“何兄误会了，小弟岂敢？”

       何曾惧把那碗酒吃完，在他肩头重重一拍，“一定要看好她。”

       语毕，上楼去了。

       寒铁衣自在屋中闷了会儿，方起身出门去。

       武冰洋与巳蛇已经切磋完了，兵器扔在一旁，坐在天井看月亮找星星，俩姑娘笑的跟二傻子似的。

       凤白梅抱臂靠在廊下，含笑瞧着二人，眸眼里满是宠溺。

       见寒铁衣出来，她敛了容色，有感而发，“今日，本该是要大婚的。”

       寒铁衣同她并肩靠在门窗上，闻言低眉苦笑，“原本这个日子也算不得好，待开春，咱们再挑拣个顶好的日子。”

       凤白梅一笑，转了话题，“我听闻，萧樟娶妻时他并不在府上，是由萧梨代为迎亲拜堂。既然这亲可以代迎，我是不是也可以，代兄长与嫂嫂和离？”

       寒铁衣深知武烟在凤白梅心中的份量，斟酌着说：“若是寻常，自然可以。但凤夫人这件事有些特别，当年是她登了崇明殿，向先帝奏请表为节妇，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凤白梅自也知晓此事难做，但她要做的事，哪一件不是难如登天？与落魂关旧事相比，这件事显得容易许多。

       她问：“要办成此事，除了隆庆帝和礼法外，还有别的难处吗？”

       寒铁衣细细琢磨了一番，说：“虽无别的难处，但这两桩事，便是最为难办的。”

       “礼法上，朝中以寒尚书为主，他都肯容我进门，可见并非食古不化，只要找到他的弱点，便算不上难。至于隆庆帝……”

       凤白梅说到这里，见武冰洋与巳蛇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忙上前去把二人扶住。

       武冰洋见是她，“凤白梅，你这个骗子！”她嘴一张，满口酒气扑在凤白梅脸上，一阵反胃。

       巳蛇也骂：“凤白梅，你真是……你何时也占山为魔，我肯定抛弃教主，跟着你打家劫舍、杀富济贫！”

       凤白梅被二人酒气熏的脸都白了，一人赏了暴栗，“酒品差就少喝点。”不由分说，将二人拖上楼，洗漱了，塞进被窝去。

       她出房间门，已过三更，寒铁衣还在门外等她。

       “此番翠屏出事，除了廉亲王妃派出来寻找马家家眷的人，洛阳那边无丝毫异动。权晟失踪的消息早已传到权府，权励还坐得住，只能说明一点，他看透了你的计划，此人和廉亲王的心思之深，非你我二人可窥见。”

       寒铁衣将声音放低，一边说着，一边牵过凤白梅的手，回到房间去。

       “凤夫人之事，既然摆到了明堂上，便不再是一家事。以父亲为首的礼教官员，倒还是其次。便是先帝的脸面，皇上那里也可以想办法。重点是，廉亲王。”

       “再一个，这世道对女子是很严苛的。若凤夫人未曾登明堂便罢了，可偏偏她登了明堂，得了节妇之名，此生便是凤家人。便是她此后不嫁人，也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小白，你确定她承受得住这些流言蜚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