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公主把自己裹成个雪球，在屋子里‘滚来滚去’，连比带画，演讲的十分卖力。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欢喜冤家，奈何天公不作美……”

       说到这里，她满面痛惜地压低了声音，“这萧家五 小姐无法育养，萧知味又是个毫无人权的赘婿，不能纳妾，两人之间矛盾越来越多，如今只剩下了冤家。”

       “昭儿……”李邈扶额，无奈地道，“你堂堂大夏公主，打听这些做什么？”

       他这话，是瞥着陆子柒说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你都教了她些什么？

       陆子柒装没看到。

       李文昭不服气，“公主怎么了？公主便不能有些好奇心了？四哥，我进来愈发觉得，你有向寒老头看齐的趋势了，不妙啊！”

       李邈无语。

       他不满皇兄事事都交给寒铁衣去做，但也不得不承认，寒铁衣办事能力，确实比他强。

       所以，要想取代寒铁衣，最好的法子不是把他毁掉，而是超越他，变得比他更强。

       当他的能力足以取代寒铁衣时，皇兄自然能看到他了。

       李文昭显然不了解四哥的心思，还在喋喋不休。

       “除了这一房，三房的婚姻也很有意思，当年，王家姑娘嫁进来时，萧樟并不在府上，迎亲和拜堂都是五小姐代劳的。为此，萧樟一直觉得亏欠夫人，如今家中一切都是她做主。”

       李邈有些诧异，“不都说萧府规矩极严，你们从哪里打听来这些消息？”

       李文昭抬手靠在陆子柒肩膀上，得意地说：“陆姐姐套话好生厉害的。”

       李邈无语。

       钦差大人却很有兴趣，“关于萧槐和蓟夕颜的事呢？”

       “唉！”李文昭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年，萧家为萧槐挑中的是蓟府的嫡长女，都要下聘了，萧槐不知怎的非要娶庶出的次女蓟夕颜。老太爷因喜萧槐，竟也答应了。可惜好景不长，蓟夕颜入门不到一年，萧槐便没了，唯一的遗腹子后来也流了。”

       杨素安问：“没人提萧槐是怎么死的吗？”

       “淹死的。”李文昭双手一摊，“行商的嘛，陆路怕遇到贼匪，水路怕遇到风浪，也是萧槐流年不利。”

       杨素安再问：“萧桦、萧枫在萧家风评如何？”

       文昭公主打了个哈欠，“不行，我困死了，陆姐姐，你来说吧。”说着便回屋去了。

       陆子柒这才翻开小本本，“这两个人，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萧桦的母亲是太夫人身边丫头，当年太夫人为了固宠把她送给萧家太爷的，没想到有了身孕，九死一生把孩子生下来，抬了个姨娘的身份。

       小时候的萧桦也是乖巧的，但五岁上娘没了，其他人开始欺负他，他便只能变恶变坏。

       至于萧枫，确实是萧老太爷在外一夜风流留下的种，他母亲有了身孕没去流掉，还生了下来。男孩子在青楼长大了是留不住的，便带着人来萧府闹，还非要老太爷用花轿抬她进门。

       萧家虽为商贾，也没有纳青楼女子的规矩，便去母留子。

       “当年萧老太爷是真的够绝情，大冬天一个麻袋把那女子套了扔到货船上。有人说那女子被沉河了，有人说又回青楼去了。”

       杨素安静默了片刻，又问：“萧家知道二人被关进水牢的原因吗？”

       “说是因为他们以下犯上殴打萧檀，但我觉得是个托词。萧桦、萧枫在萧家干的坏事不少，要说打架，他们和萧梨更是从小打到大的，最严重的一次，萧知味前去劝架，二人把他打的三个月没下床。”

       “了解了，多谢陆姑娘。”钦差大人重新露出笑脸。

       陆子柒收起小本子，“杨大人客气，有事请讲，本盟乐意效劳。”

       杨素安倒也不同她客气，说：“还请陆姑娘替本官散个消息出去，就说本官正在查解牛刀。”

       陆子柒也不问因由，应声而去。

       李邈不解，“此案的重点，不是应该着重查刀功吗？解牛刀再寻常不过，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凶手的刀功确实是此案的关键，但眼下，萧家几位都有不在场证明，咱们只能扩大目标范围。解牛刀虽常见，但要习好刀法，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兴许，咱们能从这刀上，查出有此刀功之人。”

       钦差拥裘拢袖，坐的乖巧，“何况，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为查案。萧桦、萧枫二人身上，还背着赠灾银的案子。查出他们背后的人，才是此行目的。”

       李邈恍然，“小王能做些什么？”

       “王爷暂时随在下官身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