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三个人都不说，但当时打的鼻青脸肿，二哥还放言要杀了他们二人。此事就在三年前，当时好多人看着呢。”

       她说着话便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身说：“我还是倾向于蓟夕颜杀人。”

       杨素安又将一双狭长的眼微微张开，声音压得很沉、很缓，“五夫人说了这么多，你同死者之间，又有什么恩怨呢？”

       萧梨冲着他柔柔一笑，“初八日，我一直在天下客待着，上百人可作证。”

       她说完，便出门去了。

       萧梨一走，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李邈吐完回来，见气氛古怪，问：“怎么了？”

       凤白梅看着桌上那缤纷的水果盒子，笑了一声，“你们萧家，也就剩下这么一个醒着的人了。”

       老鸮垂眉不言语。

       正因为这个家乱七八糟，他才不愿意待，可到底这里是他的家。那些人，都是他的血亲，再乱，再烦，他又能怎样呢？

       寒铁衣看看他，“老鸮，你回避一下吧。”

       老鸮没多说，起身出去了。

       寒铁衣方将昨夜赵彪引权晟一事说出来，最后道：“也许，从三年前蓉城那场洪涝开始，便是万俊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不，应该说，是从七年前开始。”

       杨素安少见地拧着眉，“以目前所知的线索来看，七年前唐晖和柳茹丝合谋私售机关弩，而蓟夕颜则是他们的中间人，从计划到实施，他们用了两年的时间。”

       寒铁衣接过话说：“而三年前，万俊策划了都江决堤，教唆萧桦、萧枫贪污赠灾银嫁祸权晟。帮助马登道假死脱罪，再用家眷威胁马登道，坐实权晟贪污的罪名……在马登道死后，顺势将那封伪造的信，通过白珏之手，递到我们面前！”

       杨素安道：“但目前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想，没有事实依据。”

       寒铁衣自背后座椅上取出一卷文档递给他，“蓟夕颜看过萧槐之死的相关文档后，去了一趟唐家堡找唐晖，我和小白都看不出有何问题。”

       杨素安仔细地翻看案卷，三人都识趣地不作声。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杨素安合上文卷，“船上无人生还，尸体经由河水浸泡过后，没留下有用的线索，本官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或许，是这其中有何关键处，是蓟夕颜才能发现的。”

       “看来，蓟夕颜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关键啊！”寒铁衣长声喓喓地一叹，“要是她能束手就擒便好了。”

       李邈和他抬杠的毛病又犯了，似笑非笑地说：“寒二哥不是自诩万花丛中过吗？面对女人，你应该很有办法吧。”

       寒铁衣理都不理他，“如今看来，萧梨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杨素安敛去满身凝重，又把眉眼笑弯，“本官打算去无双楼坐坐。”

       知道他是去找萧知味的不在场证明，寒铁衣提醒道：“善意提醒，杨大人入无双楼记得多带些银子。”

       “嗯？”杨素安问，“无双楼的东西，很贵吗？”

       凤白梅点头，“比黑店还贵。”

       “啧……”钦差大人很为难，“此次出来，皇上似乎忘了拨公费。”

       寒铁衣下意识地捂紧了小荷包，“本阁也囊中羞涩。”他看旁边的李邈，“郡王爷享仰天一城百姓的赋税，如今跟着提刑主司学东西，不会连点表示都没有吧。”

       李邈确实不差钱，但寒铁衣开了这个口，他还真一个铜板都不想掏。

       “出门匆忙，没带。”郡王爷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寒铁衣嘚瑟地道：“你那个耿护卫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要不要本阁去问问他带了没？”

       郡王爷瞪着他咬牙切齿，“临出发前，皇兄才拨了两千公费给你。”

       二公子点了点桌面，“这一桌子不是花费吗？”

       “本王一口没吃！”李邈恨恨地道。

       “反正算了你一个人头。”寒二公子一句无赖耍完，拉着凤白梅开溜。

       二人一出来，却径直出了天下客去。

       凤白梅问他：“不用结账吗？”

       二公子狡黠地一眨眼，“老鸮已经打过招呼，咱们在天下客的费用全免。”

       凤白梅无语，默默行了一段路，闻着街边荷叶鸡很香，默默地凑了过去。

       寒铁衣跟上前去，见她包了一包，纳罕道：“小白，刚才席间你可吃了不少，还吃的下吗？”

       凤白梅道：“那全竹宴吃着腻歪，荷叶清香，解腻。”

       寒铁衣默然无语。

       荷叶是清香解腻，那里头包着的可是鸡……解的哪门子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