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华秀居的许柔止，把华秀居里所有下人都惊呆了！

       楚逸暄缓步从许柔止身后走了出来，紧蹙着双眉。负责守卫华秀居安全的护卫跟在楚逸暄和许柔止的身后，没有来得及向桑沃若禀报，一脸紧张不安。

       婢女们忙全部福身行礼：“王爷，王妃！”

       许柔止淡淡地扫了桑沃若一眼：“那边黑衣人刚刚落网，这边桑夫人就急得晕倒了过去，王爷觉得，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楚逸暄的脸色极是阴沉难看，他跛着步子，缓缓地在桌旁坐了下来。鹿鸣寸步不离地站到了楚逸暄的身侧。

       许柔止的话，惊得兰馨只感觉到背上凉风阵阵，“不知王妃言下是什么意思？”

       许柔止并不理会兰馨，只是慢悠悠地走到了桑沃若的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了桑沃若的下巴：“桑夫人，能醒过来给王爷答话么？”

       此时，桑沃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水。

       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桑沃若看清了面前那张精致从容的小脸，不由一惊，立即站直了身子：“王妃？”

       许柔止落会在楚逸暄身旁，朝楚逸暄扬扬下巴。楚逸暄蹙眉望着桑沃若：“夜闯锦秀居的那些黑衣人，与华秀居有何关系？”

       “王爷？”惊愕地看到坐在桌旁的楚逸暄，桑沃若简直不敢相信，王爷竟然也来了？

       王爷和许柔止一起出现在华秀居，还问她夜闯锦秀居的那些黑衣人与华秀居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王……王爷……”

       兰馨紧张地想替桑沃若回答，却被楚逸暄压手制止了。

       楚逸暄此时的脸色，虽然仍然苍白，眼神却无比冰冷阴沉，令人不寒而栗。桑沃若双腿一软，一下跪倒在楚逸暄的面前。

       “王爷……”桑沃若小心地扶住楚逸暄的膝盖，含泪道，“沃若只是有些头疼而已……”

       “难道你以为，本王没有证据会这样前来问你？”楚逸暄语气冷冷的，比室外额寒夜的气温还要冰冷。

       许柔止拍了拍手，好了！她完成任务了！

       轻盈地转身，许柔止迈着愉快的步伐走出了华秀居。碧苏跟在身后，大为疑惑，直到回到了锦秀居，碧苏才问：“既然掌握了黑衣人是受桑夫人主使的证据，王妃为什么不乘胜打击，一举扳倒桑夫人呢？要知道，之前桑夫人和苏夫人一样，那么耀武扬威、成天欺负咱们，现在可是咱们报仇的机会到了！”

       “不用。”许柔止摆了摆手，“现在，楚逸暄已经知道黑衣人是桑夫人派出来的了，他要怎么处置就由他去好了。”

       “可是，以前苏夫人和桑夫人对王妃的所作所为，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干涉过的，王爷心里明明向着两个夫人，他怎么可能秉公处置呢？”

       许柔止唇角微扬，“你放心，这一次桑沃基做的事情太多，都要损害到齐王府的利益了，他不会再坐视不管的。”

       碧苏垂下眉：“碧苏懂了。”

       许柔止脱去裘氅，钻到被子里，打着呵欠，“哎呀，这一回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碧苏默默地替许柔止整理好了被子，默默地退了出来。

       四更天的雪夜，真是冷得出奇。

       万贯赌场，与齐王府相隔着两条街的永安巷岔路口，此时尚还热闹得很，喊大喊小的声音不绝于耳。

       赌场后院，铃声悄然响了两下，然后戛然而止。赌场的掌柜叹了口气，提着火炉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厢房里，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着，一个人影隐约地映照在窗户上。

       赌场掌柜推门而入，放下手中的火炉。

       “碧姑娘。”

       “童掌柜。”

       “太子师已经传讯两日，为何碧姑娘今日才迟迟来见？”

       “这两天我和三小姐在追查桑沃若的动向，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不敢来见，并不是碧苏刻意避而不见。”

       “正是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你和三小姐，所以，我们也不便出面相见。——齐王府上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中午，桑沃若的人潜入锦秀居被我和三小姐抓获，三小姐以此人为饵，诱使桑沃若再度派人相救，已经成功了。”

       童掌柜盯着碧苏的眼睛：“三小姐是不是查到了桑沃若的什么证据？”

       碧苏忙道：“并没有。”

       “没有？”童掌柜有些不相信，双眼紧盯着碧苏的眼睛，根本不相信碧苏的话。

       碧苏只得说道：“是有一个小证据，不过，对太子爷并无多大用处。”

       童掌柜沉声道：“有无用处，该由太子师来判断。”

       碧苏忙道：“只是查到桑沃若与她表兄私通，我们觉得，这个证据就算交给太子爷，恐怕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顶多是告到皇帝面前，让齐王休了这个夫人。但这证据若是用在三小姐的手上，反而更起作用。”

       “什么作用？”

       “可以让齐王无形中对三小姐产生信任，今后我们接近齐王，也就容易多了！”

       童掌柜将信将疑地望着碧苏，见碧苏坦然无惧，童掌柜这才默默地坐了下来。“太子师不是让三小姐暂时先隐忍一段时间，等获得了齐王的信任，再有所行动吗？为何三小姐要在齐王府兴风作浪、扰乱太子师的计划？”

       “三小姐其实也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自入齐王府两年来，齐王一直对三小姐避而不见，三小姐连见齐王的机会都没有，哪有获得齐王信任的机会？所以，三小姐决定兵行险着，反正齐王也不信她，她闹一闹，倒也显得真性情，反而容易获得接近齐王的机会。”

       童掌柜沉默着，皱着眉头。

       碧苏又轻声说道：“眼下，三小姐斗苏乐瑶、又查到桑沃若与她表兄私通的证据，可能已经获得了齐王的一部分信任，今后若要行事，一定会方便许多。所以，童掌柜，请你向太子师求求情，不要责罚三小姐，好吗？”

       童掌柜叹了口气：“三小姐突然变了性情，擅自行动，不听从太子师的安排，只怕，老夫求情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碧苏怔了怔：“那……”

       “不过，”童掌柜看了碧苏一眼，“太子的态度对三小姐倒是有利，想必，太子师也不会为难三小姐的。”

       “太子的态度？”碧苏一愣。

       童掌柜也不明说，只是说道：“回去吧！三小姐的情况，我会禀报给太子师的。”

       碧苏默默地垂下眼睑：“是。”

       这一夜真是好睡啊！

       一直睡到了中午，许柔止才从睡梦中睁开眼来。

       伸了个懒腰，看到了正在一旁为她准备午膳的碧苏。苏柔止拍着嘴，打着呵欠：“碧苏，早啊！”

       碧苏看了看许柔止，微笑道：“我料到王妃要醒了，所以把午膳端过来了，正好，碧苏来给王妃梳洗梳洗。”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许柔止探头看了看餐桌，“哎哟，好丰盛！”

       碧苏笑道：“可不是吗？王爷说，昨天晚上王妃辛苦了，所以今天特地吩咐厨房多备些好菜，犒劳犒劳王爷。”

       许柔止乐了：“昨晚上应该弄宵夜来吃。”

       “昨晚上也准备了，可惜宵夜来了，王妃已经睡着了。王爷不忍心扰了王妃的好梦，所以没有叫醒王妃。”

       “那昨晚的宵夜便宜了谁了？”许柔止睁大了眼睛，满眼的郁闷，给她准备的宵夜呢，她没吃上，简直可惜！

       “王爷说，以后王妃若是睡得晚，想吃宵夜，厨房随时会为王妃准备。”碧苏抿嘴笑道，“现在的王爷，对王妃真好！”

       “是吗？”许柔止哈哈大笑，“这待遇果然不错！这才是王妃的待遇嘛！”

       “是吗？这么说来，王妃是愿意原谅本王这前对王妃的忽略了？”楚逸暄淡淡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一跛一跛地走了进来。

       许柔止收起笑声，望着楚逸暄，撇了撇嘴：“王爷又是来蹭吃的吗？”

       楚逸暄不由打量了一下周围：“难道这里不是我齐王府么？”

       许柔止扬扬眉：“是！但是锦秀居，可是我的地盘！”

       楚逸暄笑了笑，“好，那还请王妃赏口饭吃！”

       碧苏已经端来碗筷：“王爷请用膳。”

       许柔止抬头望着楚逸暄：“昨晚审得怎么样？”

       楚逸暄凝望着许柔止：“王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他提桑沃若，不再称作桑夫人，而只是用一个“她”字来代替。许柔止神秘地道：“你猜？”

       没等楚逸暄说话，许柔止又道：“你可以理解为，被她们欺压了两年，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所以必须翻身，找她们报仇。”

       楚逸暄却道：“本王相信，王妃仁善，不会心怀报仇之念。”

       许柔止望着他：“那王爷认为贱妾是什么意思？”

       楚逸暄深邃的双眼一眨不眼，凝望着许柔止清亮的双眼，“若是为了报仇，便应将桑家后辈企图涉政的证据透露给其他的人，这样一来，报仇的效果岂不更好？”

       “你是说，我应该把那些证据交给东宫吗？”许柔止开门见山。

       鹿鸣和碧苏都没有想到许柔止会这么直接，因此，都有些吃惊地望向许柔止。

       只有楚逸暄，仍然波澜不惊，微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许柔止吃得香甜，语气一样从容不变：“王爷的意思不就是说，我明明是东宫的人，但是把有利于东宫的证据交给王爷，这不合理嘛！——这其实很合理。”

       楚逸暄微微挑眉：“怎么说？”

       许柔止放下筷子：“我是谁的老婆？——哦，妻子！”

       “当然是本王的。”

       “除非你休了我，否则我就生是齐王府的人，死是齐王府的鬼，对不对？”

       “那是当然。”

       “所以，如果齐王府遭殃，我也跟着遭殃对不对？”

       “当然！”

       许柔止重新拿起筷子来，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到嘴里，“那不就对了！”

       楚逸暄凝望着她的眼睛：“就这么简单？”

       许柔止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这么简单啊！”

       “好吧！”楚逸暄笑了笑，“这样也好。”

       许柔止望着楚逸暄，嘴里还吸溜着一小撮鱼翅，“嗯，这个粉丝好吃！”

       楚逸暄愣了愣，鹿鸣笑道：“王妃真会开玩笑。”

       许柔止眨了眨眼睛，特么的，难道这是鱼翅？想想也是，这些天来齐王府山珍海味的侍候着，怎么会让她吃粉丝。

       话说，楚逸暄不会看出来她是个冒牌货吧，堂堂太子师之女，怎么会连鱼翅也不认得。

       “咳咳，”许柔止干咳了两声，她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不认得鱼翅也不奇怪吧！“那个，我以后的生活是不是都能维持在这个水平了？”

       “当然。”楚逸暄点点头，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微微的笑意。

       “好极了，”许柔止放下筷子，拍拍手，朝楚逸暄伸出手，“那把我每天的生活费给我吧，要吃什么我自己安排，可以吗，王爷？”

       楚逸暄凝望着许柔止，许久，说道：“林伯。”

       “王爷，老奴在。”

       “跟麻姑说一声，将王妃每天的用度兑现给王妃。”

       “是，王爷。——那是每天兑现，还是按月发放？”

       “王妃要怎样就怎样吧！”

       “是，王爷。”

       望着林伯转身离开锦秀居，许柔止抿着嘴，乐了。“王爷还真慷慨！”

       “那是当然的。”楚逸暄端起八珍汤浅饮了一口，放下碗，一双如曜石般幽深的凤目凝望着许柔止，“王妃也是这齐王府的主人。”

       许柔止像模像样地朝楚逸暄拱手施礼：“贱妾真是受宠若惊了！”

       “以后也不必自称贱妾了。”

       许柔止眨眨眼睛：“奴家谢恩！”

       独秀居里，听到楚逸暄陪许柔止用膳的消息，苏乐瑶脸色铁青，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只是一个没用的废材，可是许柔止，不但一招出手令她被禁足独秀居，至今仍未得到解禁；又一招让桑沃若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更是让楚逸暄对她颇为关注和关心，——从未陪过任何一个妻妾一起进过餐的楚逸暄，竟然数次赴锦秀居陪许柔止用餐！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废材许柔止，就算隐藏得很深，也绝不应该有这么聪明，——成亲之后，楚逸暄也暗暗派人打听过的，就算还在太子师府中未嫁之时，那许柔止也是一个隐忍没用的废材，绝不像今天这般锋芒尽现、如此富有心机与表现！

       苏乐瑶实实在在想不通，没有办法想通！

       嫣红看到主子如此气恼伤神，只得轻声安慰：“夫人不要太难过了，王爷明知那贱人是东宫安插到齐王府来的耳目，又怎么可能真心对她呢？肯定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夫人可不要为了这事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苏乐瑶紧紧地攥着拳头：“有没有查问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爷对桑沃若大动肝火？仅仅只是派人潜入锦秀居，不足以让王爷那般动怒吧？”

       “应该不只是夜闯锦秀居这一件事。但也奇怪，那中间的是非曲直只有王爷和王妃身边的人知道，他们都缄口不言，没有对任何人谈及此事。”

       “如此保密？”苏乐瑶不由蹙紧了眉头，“桑沃若究竟做了什么？”

       “恐怕，桑夫人还做了什么危及齐王府的事，否则的话，王爷也不会那么大的反应。”

       苏乐瑶沉默着，“看来，这个桑夫人也并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单蠢。想来，这王府之中只有利益，没有友盟，只有对手，没有朋友。是我，太轻敌了！”

       嫣红轻声道：“是因为夫人心善，才会相信桑夫人。现在，桑夫人瞒着夫人暗中动作，出了事，也是她自找的。”

       苏乐瑶皱着眉头：“王爷要怎样处置桑沃若？”

       嫣红说：“还没有宣布，不过，桑夫人和嫣红都已经被看管起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乐瑶长长地呼了口气：“她的事情就不管了，先保住自己再说吧！”

       嫣红轻声道：“王爷向来对夫人还是不错的，下毒的事那么严重，王爷也只是走走过场，将夫人禁足而已。如今，夫人也老老实实闭门思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过去了，这件事情也应该结束了，嫣红这就回去禀请老爷，来向王爷求个情，给夫人解除禁足，咱们也好做下一步行动。”

       苏乐瑶又叹息道：“苏乐瑶这个贱人，仅凭小小太子师庶女的身份，就能高攀王爷嫁为齐王妃！这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如此不知高低死活，将齐王府搅得鸡飞狗跳，难道，这是太子要对齐王府下手的前奏？”

       嫣红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会这样吗？”

       苏乐瑶咬着牙道：“先解了我的禁足再说吧！到时候，和父亲、兄长商量商量对策，咱们，绝不能输在许柔止这个贱人的手上！”

       嫣红用力点头：“是，嫣红这就回总兵府！”

       ————

       齐王府的第二天上午，发生了两件重要的事。

       一件，是嵇城总兵苏尚武，也就是齐王侧妃苏乐瑶的生身之父造访了齐王府。

       另一件是，苏尚武前来拜访楚逸暄时，看到一个肤白如玉、细眉大眼、身体纤细单薄的年轻女子站在台阶上在齐王府门外派发荷叶鸡。

       大冷的天，那女子却手挽着衣袖，举起手中的荷叶鸡高声吆喝：“来啦，大家快来快来！醉仙楼新鲜出炉的荷叶鸡，美味又营养，大家快来，一人一只，发完为止！”

       年轻女子的身旁，荷叶鸡堆了一个大笼屉，一身绿衫的婢女和几个青衣下侍，正在忙着给面前的百姓派发荷叶鸡，笼屉前无数衣着单薄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领抢荷叶鸡的激情让大家忘了寒冷，不再瑟瑟发抖，全都举着手喊道：“还有我，还有我！”

       年轻女子一双明眸里满是笑意，她安抚着众人道：“大家别着急啊，还有不少呢，在场的大家应该都有份！”

       众人一阵欢呼！

       年轻女子说道：“话说，这可是王爷给大家的恩赏啊，今年天气比往年都要冷，昨天听说今年大家收成不好，王爷心疼大家过冬不容易，所以把今年齐王府过冬的用度分了一半出来，从今天起，每天给大家分发一些吃的，今天是头一天，所以做的是荷叶鸡，让大家饱餐一顿！然后呢，从明天起就分发包子和肉粥，虽然没有今天丰盛，但能让更多的人吃一顿饱饭，大家说对不对？”

       笼屉旁众人感激地道：“王爷是个好人！王爷是个好人呐！”

       “所以啊，如果还有谁这个冬月过不好的，明天也都过来吧！”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一直停在齐王府外观望着这一幕的苏尚武不由皱起了眉头：“那女子就是齐王妃？”

       身旁的下人答道：“属下见过，正是此女。”

       苏尚武满脸的不悦：“一个女人家不在后院好好呆着，如此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齐王对她不好好管教管教，倒是对乐瑶严苛得很！——走，进齐王府！”

       许柔止放粮赈济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齐王府。

       鹿鸣惊讶地道：“王妃这是意欲何为？她把自己每日用度用来放粮赈济百姓，是在帮王爷赢取民心吗？”

       楚逸暄缓缓地斟着茶，“她哪是在为我赢取民心，分明是在给我添乱。”

       “添乱？”鹿鸣一愣。

       楚逸暄抬起一张清冷的俊脸，淡淡地道：“今年东洛是普遍收成不好，但父皇尚还没有制定赈济百姓的计划，太子东宫和各位重臣府上也未见动静，独独我齐王府却先行一步开始赈济百姓，这不是给父皇和太子难堪吗？”

       楚鸣愣了愣：“啊？这……”

       楚逸暄缓缓地道：“若说赈济百姓，却又只是这点小打小闹，如同幼子儿戏，难免也不会让人取笑，这又是给自己难堪。”

       “这……”楚鸣低下头，听王爷这么一说，他也觉得王爷说的甚有道理。

       那，这可怎么好？又给皇帝和太子难堪，也给了各位重臣难堪，还给了自己难堪！王妃这可真是给王爷添乱啊！

       楚逸暄叹了口气：“等着吧！一会儿就该有人来责备我乱出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