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蒋天生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然而这里面的纵容与宠溺，我却听得明明白白。

       因为曾经他也是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我感觉无形中有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我终于缓了过来，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里面似乎传来了衣服摩擦的窸窣声，过了会儿蒋天生的声音才响起来：“进。”

       我握了握拳，缓缓走了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于雯那张充满攻击性的美艳脸庞。

       她化了很精致的妆，却又心机，看上去妆容很淡，实际上该修饰的地方都修饰了，才会呈现出那么完美的脸蛋儿。

       这种高超的化妆技术，我自愧不如。

       想必，也是因为要见蒋天生，才会这么用心打扮吧？

       然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时，我险些失控。

       她口红有些晕了，嘴角沾了一抹红。

       仿佛刚刚经过了一场激吻。

       衣服领口也没有扣好，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肌肤，上面似乎还有几道红痕。

       心中翻江倒海，我险些站立不祝

       我狠狠闭了闭眼，将心里翻腾的情绪努力压下去，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上前，将手中一沓文件放在蒋天生面前的桌上。

       “蒋总，你要的资料。”

       他只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将文件交给他之后，我便打算退下。不过他却叫住了我。

       “你跟孟谦去帮我办一件事，我已经通知他了，你去找他就行。”

       孟谦是蒋天生的另一位男性助理，他似乎很信任他。通常一些工作，也是孟谦跟我交涉的。

       我应了声好，关上办公室的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于雯正从背后向蒋天生靠近，而蒋天生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面色柔和。

       *

       从卫生间出来，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不妥。

       找到孟谦之后，我便投入到了蒋天生交给我们的工作中。孟谦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平时不苟言笑，但办事效率很高。

       事实上，他人不错，也指导了我不少东西。

       “孟谦，在我之前，别的秘书都是怎样的？”

       由于跟孟谦在一起放轻松了不少，我竟然不自觉地问出了这番话。

       我不知道，我居然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在我恍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孟谦已经看向了我，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你是在说于雯吗？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在蒋总面前也很少犯错，又长得漂亮，可以说非常完美了。”

       他不自觉地说了一长串，而我的表情也在那一刻黯淡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孟谦有些尴尬地打住了话头。

       “楚楚，我不是说你不够好……”

       我微微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蒋天生竟然舍弃了这么能干的秘书，让我顶替了吗？难怪于雯会不好想，如果是我，大概也会觉得不公平吧。

       毕竟对她来说，我只是个空降的人物。

       “还有啊，于雯很崇拜咱们蒋总，两个人非常合拍，也传出了不少绯闻……”

       他似乎打开了话匣，在我旁边滔滔不绝。

       我听在耳里，不禁又想起了之前在总裁办看见的种种，脑子里一片浆糊，工作效率也降低了不少。

       这也导致了我们的工作没能在预想的时间内完成。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半了。

       我打算赶紧去蒋天生那里交差，于是匆匆去了总裁办公室。

       正要敲门，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旖旎的呻吟，早已经历过男女情事的我，如何不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心脏瞬间揪痛，一股无力感袭来，我不禁踉跄了下，靠在了墙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没过多久，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蒋天生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看着我。

       “工作完成了？”

       他的身后探出一个头来，正是于雯。

       我狠狠咬着牙关，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一个字都没说，因为我怕一张嘴，就会泄露我此刻的情绪。

       那些早就应该丢弃的无用的情绪。

       他快速翻阅了一遍，并没有提出什么问题，也许之前我会因此松一口气，但现在，我的心已经成了一潭死水。

       “记住，下一次别让我等。”

       说罢，他便从我身旁走过。而于雯挽着他的手臂，对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等到他们离开，周围一片安静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愣了很久。

       果然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的吧？

       我扯了扯嘴角，从光洁如镜的墙面上，看到自己难看到哭一样的表情。，

       晚饭的时候，我硬塞了两碗饭下去。白米饭，没有吃一口菜。

       吃过晚饭，我就躲进了书房，捧着爸爸留下来的书，看了起来。

       本来想借读书来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而看着看着，思绪却越飘越远。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蒋天生站在面前，不知道进来多久了。

       “听张姨说我今天不在，你比以前多吃了不少？”

       他的语气带着隐约的不悦，我心一紧，难道他已经冷酷到连我的饭食都要克扣的地步了？

       我不自觉抓紧了手中的书，低低嗯了一声。

       蒋天生朝我靠近了些，神色意味不明。

       “看来你果然很讨厌我，我不在，你很开心吧？”

       我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渐渐有点烦躁，像是临近雨前最后的燥热一样，使整个人的毛孔都微微张开，吸收着这燥热的空气。

       “不是讨厌……”

       我缓缓看向他，一股无名火袭上心头。

       “是恨。”

       我的语气格外平静，像极了镜面般澄净的水面，任何事情都无法在我心中激起浪花。

       他微微撇了撇眉，看得出有些不悦。

       “我交给你跟孟谦的事并不难，你跟他却花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皱了皱眉，心想他莫不是因为这事生气，想要故意刁难我？

       虽然我跟孟谦的确因为八卦耽误了一些时间，但那事并不急，也从没听蒋天生说很重要。

       “是不难，但要做到让你蒋总满意，就得多花些心思了。”

       我用略微赌气的口吻说道，却引来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几乎在我注意到他不悦的下一秒，他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大力使我放开了手上的书，我忍不住痛吟了一声。

       “那我现在要你让我满意，你打算花什么心思？”

       他掌心灼烫，黑眸沉沉地盯着我。

       我几乎是瞬间就接收到了他眼中传递出的危险信息。

       然而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借口将他打发，他就单手将我狠狠扣在书桌上，欺身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