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陈家兄弟(二)
作者:红-尘别梦      更新:2022-04-03 20:25      字数:3666
       马兴玉听到了老婆的叫声,失了魂似的来了胆气,向着周围的群狼骂道:“你们这些豺狼,无赖,你们不得好死啊,你们会断子绝孙的啊!你们……”

       “给他把嘴堵上!”只顾喝茶的陈兴宇十分不耐烦地缓慢地说道。

       上来两个贼人用小孩子换掉的衣服,堵住了马兴玉的嘴巴。马兴玉气得怒发冲冠,也无济于事儿。

       睡在西屋内的两个孩子被这阵子屋内的叫骂声惊醒了,他们从床上爬下来,爸啊妈啊的乱叫着,揉着眼睛,抹黑走了出来。

       见到屋内来了这么人,一阵的懵懂,当他们看到马兴玉被人绑着扔在地上时,一同跑过来,趴在他的身上,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喊道:“爸爸,爸爸……”

       贼人们看着只是笑;陈兴宇恶狠狠地说道:“把这两个小崽子弄到屋内关起来,别忘了把嘴给堵上,别扫了兴!”

       贼人上来三四个,七手八脚地把两个孩子携到了西屋内,捆住了,还用孩子的衣服塞住了嘴。

       有个贼人又把马兴玉也弄到了西屋内,堂屋内总算静了下来。

       月白风高,漫漫长夜,注定了马兴玉一家的惨剧。

       第二天马兴玉的老父亲来找他帮助干活,只见大门敞着,他喊了几声没人应,走到堂屋内,又见儿媳妇休息的东间屋里敞着门,暗想这人呢?咋大人孩子见不到一个,们都是开着呢?不由得走到儿媳妇的屋门口,喊了声,还是没人应,看来屋内没人。但总觉得心里发慌,就莫名其妙地走了进去。

       吓得老人“哎啊”一声,瘫坐在地上。

       儿媳妇任美丽赤身裸体,横躺在地上,身下的地上已被乌黑的淤血沾满了。头紧贴在墙根上。老人到了屋内,才发现任美丽头上有一个碗大的淤血疤瘌。原来她是撞墙而死。

       儿媳妇死了,照眼前情景看来,是被侮辱后自杀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呢?莫非也都死了?想到这层,老人心痛欲碎,忍不住哭出声来:“哎哦,我的可怜的儿子、媳妇孙子啊,你们死得好惨啊?哪个挨天刀的想让我老汉断子绝孙哦!”但老人哭了一阵,很快就恢复了神志,儿子全家被杀,也该找到尸体吧。老人哭着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西屋走来,见西屋门的门环扣着,心中不由得一松,难道孙子睡着了,没事儿?他急忙开了门,老人被惊呆了。

       儿子和孙子孙女被人捆绑得像三个粽子一样,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挣扎,他们嘴里都被脏衣服塞得满满的。老人急忙先帮儿子拿掉衣服,止不住哭道:“兴玉啊,我的儿,你们遭了啥罪,美丽死了,你们爷仨被人弄成这样啊?”

       马兴玉听到美丽死了,一面哭号着,一面向着东屋内疯狂地跑去,一见媳妇倒在血泊之中,一下子昏死过去。

       老人先把孙子和孙女放开了,忙赶到东屋内,见儿子也昏死在媳妇身边。真如万丈高楼失足,杨子江中断缆,捶胸顿足,肝肠寸断。急忙抱起儿子,呼天喊地地叫起来。孙子和孙女趴在妈妈冰冷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世上的悲惨事儿恐怕此时都落到了他们一家子的身上了,凄风苦雨,好不凄惨。

       老人捣鼓了半天也没见儿子醒来,急忙来到外边,大声地喊起来:“来人啊,杀人啦!我儿子和儿媳妇都死了,我的天啊!来人啦——”

       “谁死了,谁杀的?”不一会来了好多人,人没到就向着哭哭啼啼喊叫的老人问道。

       “我儿子和媳妇死了!”老人哭号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大家跟着老人来到东间屋内,只见两个大人没有生气地躺在地上,女人没穿衣服躺在地上,头上结了个碗大的疤;男人躺在地上,两个小孩子趴在他们身上哭天抹泪,哭得凄凄惨惨,大家都人不住落泪了。

       村长马天龙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年轻时走南闯北,经多见广,一扫现场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俩大人的鼻子,说道:“兴玉没死,任美丽死了!我们把兴玉弄出去,大家也赶快出去,不要破坏了现场。”

       于是大家听从马天龙的吩咐,先把马兴玉和孩子抱出去,安排人救人,自己亲自向温面镇派出所打电话报警。

       马兴玉在大家拍拍打打之下,终于吐去嗓子眼里的一口痰,悠悠醒来。睁眼看着面前的悲戚的父亲和同情的乡邻,禁不住捶头顿足,嚎啕起来。

       “兴玉,你别总是哭,你媳妇为啥要死啊?”村长马天龙关切地问道。

       马兴玉听到马天龙的话,又哭了一阵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哭着把昨天夜间发生的事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兴玉,那两个领头的长得啥样子?”马天龙紧张地问道。

       “一个长得矮黑,很胖;另一个长得瘦高个,脸阴得就像结了冰。十来个贼人都叫他们大哥……”马兴玉悲悲切切地说。

       马天龙又问道:“兴玉,你别总是哭,这样你媳妇的仇咱可咋报啊?”

       马兴玉不哭了,忍住悲伤问道:“村长,你说咋样才能给我媳妇报仇?”

       “这样才对吗?你知道不知道他们老大姓啥?”马天龙问道。

       马兴玉想了想:“有一个点头哈腰骗我开门的家伙喊他们陈大哥!一个叫啥陈鹏,一个叫啥陈兴宇,还都是啥狗屁大侠!”

       马天龙说道:“这就是啦!”

       马兴玉呼吸急促了:“村长,你知道他们?”

       “当然知道,你难道没听到过他们的名号吗?”马天龙问道。

       人群中有人惊叫道:“村长,你是说昨天是大陈庄的陈鹏陈兴宇哥俩带人来的?”

       “假不了!他们最近应该偷过你家,还见过你媳妇,对吧?”马天龙问马兴玉。

       “嗯,不久前的夜里,有两个贼潜入我家,偷我家的猪,被我们发现了。我和媳妇追了出来,他们见过美丽的!”马兴玉回忆起那夜的情况说道,“那件事儿大家都知道啊!”

       人们纷纷点头,应道:“嗯,不假!”

       “陈家兄弟身手不凡,能打能战,是坐地分赃的贼头儿。而且两个人非常好色,欺男霸女,为害乡里。因为他们非法营生有钱,上下关系处得好,始终平安无事。这次灾祸就是你媳妇的漂亮惹得祸!”马天龙把自己的听到的说了一遍,结尾皱眉道,“我看这事儿派出所办不办还不好说呢!”

       “我这就去宰了他们!”马兴玉从地上爬起来叫喊道。

       马天龙一把抓住马兴玉的手,着急道:“你这是干啥啊?派出所不问,我们全村人都帮你!就你这憨憨糊糊的劲儿,去了还不是白给啊,别说是你,就是咱们这么多人也不见得是他们兄弟的个儿!”

       马兴玉一下子跪在马天龙的面前,哭天抹地地哀求道:“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媳妇死得好惨啊!”

       马兴玉的爹、孩子全都跪在马天龙的跟前,哀求着。老人道:“大侄子,村长,你可得好好帮帮俺们啊!要不,我儿媳妇可就白死了!”

       马天龙让人把马兴玉一家子劝起来,大家坐下说话,静等着派出所来人。

       在大家心焦如火的等待中,大概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派出所才过来一辆警车,来了二名警察,勘探了现场后,留下一句话“等待派出所的通知”就离开了。

       任美丽的尸体在家里放了四五天,腐烂得臭气冲天。任美丽娘家也是人丁不旺,在村里属于独门独户,闺女受辱而死,她的老父亲老母亲也只有伤心难过的份儿。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娘家哥哥怕老人家哭毁了,就死劝活劝地把她弄回家。马兴玉一天三四次往派出所跑,打探破案的消息。

       “你就是在派出所不走,这案件也不是容易破掉的!你们提供的受害人没有作案时间,全村人都能给他们的作证,让派出所怎么抓人啊?”派出所那个姓林的指导员板上钉钉地跟马兴玉说。

       “我就是证据啊?”马兴玉急了,“我亲眼见他们强奸我老婆,难道还能有假吗?”

       林指导员不满意马兴玉的态度:“你和我急眼也没用,你自己无法作证的!”

       “我老婆死了就白死了?”马兴玉虽然老实,但逼疯了也有一口气。

       “你老婆不能白死,但这需要时间寻找证据啊!”林指导员微笑着说道。

       “几天能找到证据啊?”马兴玉呆头呆脑地问道。

       “这个不好说,你还是回家等着吧!”林指导员无奈地说道。

       马兴玉晕头转向地回到家里,坐在老婆的发臭的尸体旁,越想越窝心,越想越觉得没有活头了。老婆死了,派出所推三阻四地不给破案,老婆的冤仇没法报了,自己还活着还有啥意思啊。他一咬牙,跑到镇上买了瓶敌敌畏,想一死了之。

       喝药之前,他到了父亲家,叮嘱父亲要好好照顾他两个孩子。父亲发现他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就跟在他的后边到了他家,马兴玉进屋后,对着任美丽的尸体哭着说道:“老婆,我恨自己无能,没办法给你报仇,可派出所又推三阻四的找借口不把陈家两个孬种法办了,我只好到那边去陪你,我把孩子托付给了爹,你别怨我啊!”

       老人听到儿子想死,吓得哭着叫着马兴玉的名字,跌倒在堂屋的门口,马兴玉一见父亲,赶忙放下手中药瓶子,跑到门口把父亲扶起来。

       老人老泪纵横地骂道:“儿子,你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你软弱到这样的地步,老婆死了,你也想死,还把两个年幼的孩子留给我,你娘死后,你爹我活得容易吗?你要是想死,干脆咱一家人一块好了!”

       “爹,我活得窝囊啊!你说我该咋办啊?”马兴玉跪倒在老人的面前,痛哭失声。

       老人骂道:“你要不是孬种,咱就不死,想办法为你老婆报仇!”

       “爹,我该咋办啊?我真的走投无路啊!”马兴玉涕泗交流。

       老人看着儿子的衰样,想了想,说道:“咱家没有啥关系,咱还是找马天龙想想办法吧!说不定他能帮咱们!”

       父子俩人找到了马天龙,马天龙是个古道热肠的好村官,他托关系走后门,找到了一个在县里政府办事的姓冯的远亲,姓冯的又帮马兴玉托到在县公安局当科长的姓尹的朋友。在尹科长的直接干涉下,利蒙县温面镇派出所直接抓捕了陈家兄弟,并找到了陈稳,在派出所三推六问之下,陈稳是竹筒倒豆子,说得干干净净,加上马兴玉和儿子的供词,陈家兄弟也就没有抵赖,在认罪书上签了字。

       之后他们被送往利蒙县看守所关押。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