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娘娘——”白羽傻笑着，清晰地叫道。

       “羽，我真的要打了！要是没用，你可不能怨梅儿啊！其实打在你脸上，痛在我心里啊！”潘梅说着，再次扬起右巴掌，向着白羽脸上试了试，闭着眼，右巴掌向着白羽的脸上扇过去。

       没有臆想的“吧唧”的声音，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潘梅牟足了劲的这一掌，只是轻飘飘地拂在了他的脸上，就连挠痒痒的力量也没有，岂能有什么声音啊！

       “潘梅，你这是做什么啊？难道你打他一巴掌的勇气都没有吗？你这是救他，就算打了怕什么啊？为了爱他，你就下手打吧！你不能这样软弱，这样不痛不痒，要打就下狠手，明白吗？胡屠户那巴掌不是把范进打晕了吗？一醒过来，疯病就没了！说不定，羽也是这样的呢？梅儿，现在就来个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你要狠心，下狠手！绝不能心慈手软，绝不能！”潘梅嘀嘀咕咕地跟自己说着话。她情意款款地望着白羽一眼，一边向右手掌运气，一边闭上眼睛，这次把右手抡开了，向着白羽的脸上左右开弓地死命地扇过去。

       “啪啪”两声脆生生的响声，震得潘梅自己就是一阵的耳鸣。只觉得手掌隐隐生疼了。

       白羽虽然挨了两巴掌，但还是毫无知觉地望着潘梅，傻傻地笑着，嘴中唠唠叨叨：“嘿嘿——观音娘娘——”

       潘梅心痛无以复加，双目含泪地盯着白羽，然后扑倒他的身上，呜呜大哭：“羽，为什么这方法对你不管用啊？你让我改怎么办啊？”

       哭了一会，白羽嘻嘻嘿嘿地笑声，让潘梅抬起头来，白羽乐呵呵地望着她：“嘿嘿——观音娘娘——”

       潘梅无法，双手轻轻地捧着被她打红了的脸，忍不住吻了上去：“呜呜——羽，疼吗？我是不是太狠心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好过来啊？”

       潘梅的哭声招来了一些病人的家属，满脸同情地望着潘梅和白羽，感同身受地摇头叹息。有的搀扶着病人站在门口向室内张望，有个病人被家属拉着，嘴里流着口水，口水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有个病人嗬嗬嗬地嚷着，任凭她的男人哄着也不消停。还有两个男人站在人群中，望着屋内，眼中闪过无法言喻的喜悦。

       院内树上几只乌鸦呱呱地吵着，被冷风送到耳中，倍觉凄凉。

       潘梅只顾哭，毫不顾忌大家的围观，只哭得昏天黑地，石人泪干。

       白羽眼睛呆滞地望着潘梅，嘿嘿地笑一阵，嘴中絮絮叨叨地喊一阵：“嘿嘿——观音娘娘——观音娘娘——”

       “疯得够厉害的，又是个不幸的女人啊！”门外有人怜悯地说道。

       “可不是，多年轻啊，太可惜啦！”人们继续议论着。

       ……

       闻瑞亚和林岚一同回来了。

       “大家都走吧，都走吧！”林岚见门口围着这么人便大声地叫道。

       大家见是林医生，便向着四处散开了。那些精神病人的风言风语和各种怪异的声音随着风送进耳朵中。闻瑞亚不由得一阵心寒。

       “呱呱——”院内树上的那几只乌鸦还没舍得离开，助兴似的高声地喊着，让人心里结冰。

       “梅儿，哭什么啊？”闻瑞亚拍着潘梅的肩膀。

       潘梅擦着红肿的眼睛，站起来：“瑞亚，羽能好吗？”

       闻瑞亚看着潘梅如同大熊猫似的通红的眼睛，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说道：“梅儿，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来，过段时间观察观察再说吧！”

       闻瑞亚向林岚示意，林岚过来，对潘梅说道：“白老师的病情十分严重，根据检查结果和我多年来的经验来看，恢复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会尽力帮助他的！”

       白羽还没有安顿好白羽，青莲和王彪就开着车赶来了。他见到白羽变成这样，想到兄妹相依为命，苦度时日的钻心刺骨的日子，心疼得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她抱着白羽悔恨交加地说道：“大哥，你总是听不进我们的话，才有今天这样的命运，要是你好不起来，可心疼死小妹了！呜呜——”

       “观音娘娘——嘿嘿——”白羽神情枯燥呆滞地看着青莲傻傻地笑道。

       “我是你小妹青莲啊，大哥，难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青莲痛心疾首，呜呜大哭。

       潘梅忍得难受，刚刚抑制的泪腺又打开了缺口，泪水狂涌而出，也嚎啕不止。

       闻瑞亚一向自认很坚强，也控制不住地哽咽了。

       王彪好劝歹劝，她们才平息了激动悲伤的心情。

       林岚心酸无语，默默地走出了白羽的病房。

       青莲向潘梅和闻瑞亚认真询问哥哥得病的情况。

       “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青莲听后秀眉倒竖，疾言厉色地说道。

       王彪劝道：“青莲，要相信王彪他们！大哥会好的！好了之后，我们一定把他留在身边，这样我们就可放心了！”

       青莲被王彪的体贴所感动，粉脸含泪，说道：“谢谢，就怕真如医生所言无法康复如初了啊！”

       “不管大哥命运怎样，我们都要照顾好他，我们是他的亲人，照顾他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王彪伤心地说道。

       住院的第三天，高校长、刘经副校长和徐甫副校长三人一同到医院以学校的名义前来探望白羽。

       要是依着潘梅，就直接把他们撵出去医院，青莲和闻瑞亚劝住了她。

       徐副校长和刘副校长站在高校长身边，眼中含笑，一言不发。

       白羽好像望了高校长一眼，嘴中嗬嗬嗬有声：“观音娘娘——观音娘娘——”

       “白老师，我是高明，你不认识了我吗？”

       “观音娘娘——观音娘娘——”白羽愣个怔的傻笑着。

       “白老师，我是高明啊，你不认识我了吗？”高校长抓住他的手，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住白羽的眼睛。

       “他得了精精病，据林医生所说几乎没有恢复的希望！”闻瑞亚凄然地说道。

       高校长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么严重啊！”

       “你终于如愿了吧！”潘梅气愤愤地说道。

       高校长不理潘梅，掏出五百元钱，递给闻瑞亚，说道：“这是学校的一点心意！”

       闻瑞亚扫了高校长一眼，没有说话，看向了青莲。

       “我们虽然没有多少钱，这区区五百元钱你还是拿回去吧！”青莲脸上结了冰。

       “这个……”高校长结巴着说道。

       “徐校长和刘校长，你们坐吧！”闻瑞亚对他们很了解，指着凳子，客气地说道。

       “谢谢闻医生！”他们感激地回应道。看看高校长，他们没有坐。

       “徐校长和刘校长，你们坐吧！”闻瑞亚对他们很了解，指着凳子，客气地说道。

       “谢谢闻医生！”他们感激地回应道。

       “白羽是我大哥！但不知道几位校长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儿啊？”青莲寒着脸问道。

       “我们代表学校来看看白老师，不知道他的病情怎么样啊？”高校长知道他们是不受欢迎的人，但还是笑呵呵地问道。

       徐副校长和刘副校长站在高校长身边，眼中含笑，一言不发。

       “死不了！”青莲冷冷地说道。

       “嘿嘿——”高校长笑道，“如果需要学校帮忙，请尽管说！白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财富啊！他得了这样的病，全校师生都很痛心啊！”

       “谢谢高校长的好意！要是没有事儿，你们可以走了，病人需要休息！”青莲看不惯高校长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嘴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潘梅不哭了，右手指着高校长脸，怒气勃发地说道：“要不是你，他也不会得这样的病，都是你害的！”

       高校长干笑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你想让我怎样说？难道白羽检举你的事儿都是假的吗？”潘梅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真的假的，联合调查组已有定论，这件事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高校长言笑自若地说道。

       “你是说白羽真的诬告冤枉你了？”潘梅和闻瑞亚瞪着秀目，粉脸含煞。

       “这件事儿，谁对谁非，自有公论！”高校长不卑不亢地应变道。

       青莲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高校长只得向着门外走去，刘副校长和徐副校长向闻瑞亚笑了笑，也跟着走出。

       过了一会，林岚来了。

       “刚才那三人是校长？”林岚问道。

       “是啊！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闻瑞亚说道。

       “刚才他们找我打听白老师的病情，他们来探视，并不是很简单的事儿！”林岚笑道。

       “哦，这样他们该睡着了吧！”闻瑞亚说道。

       “他们不会这么放心的！”林岚说道。

       这时候，进来一个护士，端着放着托盘的药物。

       “该给他打点滴了！”林岚说道。

       闻瑞亚和青莲一左一右拉着白羽，让他动惮不得，护士小心地把吊水挂起来，把针给白羽扎上。

       白羽挣扎着想要起来，两人死死地摁住白羽，白羽嘀嘀咕咕地说道：“观音娘娘——观音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