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怒喝道：“白羽你犯法，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诬陷好人，你真是冥顽不化，死有余辜！”

       “你，你们是群什么东西！”白羽怒目相向，右指逐一点指着眼前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仰天长啸，凄厉而嚎，“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孟义嘿嘿地笑道：“白羽，我们不仅有受害人告你，还有确凿的物证和医生的检查证明，你有什么冤枉的？法网恢恢，你难逃制裁！”

       “卑鄙！无耻！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小人！我有什么物证落到你们手中？拿出来，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的肮脏的嘴脸！”白羽横眉怒目，疾言厉色地斥骂道，“我和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孬种拼了！”

       白羽怒不可遏，戴着铐子的双手，一下子夹住刚才坐的椅子，起身就要向孟义身上砸去。可是虎视眈眈正守在他身边的两位警察岂能容他发威。他们呐喊着，一拥而上摁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肩，声色俱厉地喝道：“派出所内，不许撒野！”

       “孟指导员，白羽攻击性实在太强了，你们可要小心啊！”高校长喔咿儒儿地说道。

       “撒野，在这里就是条龙，也翻不起来大风大浪！”魏立志高气傲地说道。

       白羽身体被控，义愤填膺，正在痛骂孟义高明之流，一个警察走到了魏立身边，小声说道：“所长，受害人的家属来了！”

       孟义像僵尸似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忙说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这个小警察领着几个老人走了进来，白羽一看都认识，她们正是怀梦瑶、吴青丽和白小瑶的爷爷奶奶。

       白羽正要和他们搭话，孟义忙抢着说道：“几位老人家，这个就是侮辱你们孙女的禽兽，他现在就在你们的面前，你们有什么话尽快问他吧！”

       “是你这个禽兽！杂种！”怀梦瑶的爷爷一见到白羽就骂道。

       “老人家，你们不要听他们的话，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丧尽天良地事儿！请你们相信我！”白羽冲着几位老人大声辩白着。

       “白羽，你看看站在你眼前的这些老人，你一个文化人，做出这样让人痛心疾首的事儿，你还不说实话，请求老人家的谅解吗？”魏所长显得痛心无比，指着老人说道。

       “我没有！我是被你们冤枉的！”白羽大声抗议道。

       “白羽，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还有意义吗？”孟义向赵利说道，“老赵，把卫生院出具的检查证明给老人家看看，也让白老师看看！”

       赵利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光荣镇卫生院出具的证明，递给老人说道：“你们看看，卫生院的医生已经对你们的孙女进行了身体检查，证明他们都已经被人侮辱过了！我们听到这个结果，也感到悲愤和痛心啊！”

       几个老人摇着头，拒绝看这张让他们心痛地检查结果。

       赵利叹着气，摇着头，把检查结果递给白羽，白羽不屑地望了一眼，自我解嘲地说道：“你们做好了饭，设好了圈套，我白羽还有何言可说！看与不看还有什么分别吗？”

       怀梦瑶的爷爷比先前更加苍老了，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白羽身边，一口粘痰吐到了白羽脸上，像骨节似的巴掌毫无征兆地扇到了他的脸上。

       白羽的脸上立马出现五道清晰的掌印。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这双手是常年辛苦劳动的手，非常有力，他携愤带怒的一巴掌，也够白羽受得了。

       “老人家，天地良心，那样猪狗不如的事儿，我白羽绝对是做不出来的！你们被愚弄啦！”白羽胸撞愤怒，声音颤抖地说道，“怀梦瑶、吴青丽和白小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我孙女能陷害你？你要是没做，她这么小凭什么要陷害你！你还有脸说？”怀梦瑶的爷爷骂道。

       怀梦瑶的奶奶冲到白羽面前，也把一口吐沫吐到了白羽的脸上，浓浓的吐沫顺着白羽的脸上淌了下来：“你是个教师，这样腌臜的事儿你都能做得出来，你咋不欺负你闺女啊？我老婆子今天和你拼了！”说着她真的冲上去，脱掉了破鞋，向白羽的脸上打去，白羽没法躲闪，他也没想到要躲闪，听凭她殴打，鞋底和他脸皮接触的吧唧吧唧的声音，响遍了屋内。

       怀梦瑶眼睛冷冷地撇着白羽，吴青丽和白小瑶似有不忍，渐渐地低下了头。

       其余四位老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可是却没地方下手了，但他们的嘴可没闲着，咬牙切齿地叫道：“使劲打，打死这个老不羞的杂种，都这样的年纪了，还欺负十多岁的孩子，打死他，打死他！”

       “大家都要冷静，你们要是把他打坏了，派出所也不好交代啊！出出气就算了！”魏所长向着孟义、高明和刘悍国暗笑着说道。

       “是啊，别打了！”孟义也装腔作势地喊道。

       白小瑶和吴青丽的奶奶好不容易挤到了白羽的身边，照着白羽的脸上抓过去，随着手指过处，几道醒目的血槽出现了，鲜红的血珠从创口处渗出，慢慢地汇聚成了血流，顺着光滑的肌肤流落到地上。

       “我们非打死这个杂种！”怀梦瑶的爷爷咬牙切齿，义愤盈胸，恶狠狠地说道。老人眼睛里能喷出火来，指着白羽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贼种！先前你还装好人，说高校长欺负俺梦瑶，没想到是你这个杂种！你，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老人说着话，解掉身上的皮带，照着白羽身上没头没脸地使劲地抽打着，噼里啪啦的皮带声像震得人耳朵生疼。

       白羽被打得疼痛难忍，疼痛逼出的汗珠，汇聚成涓涓的汗水打着滚，流下来，他的衣服也被汗水和血打湿了，但是他就是没有哼一声。白羽知道他们把这些老人找来就是要羞辱他的，他就是长了数以万计的嘴巴，也没有说理的机会。他只能忍受着羞辱和痛苦，承受着来自这些被愚弄的老人的发泄。

       有几皮带蒙头盖帘地抽下来，抽到了白羽的脸上，于是两道清晰殷红的伤痕赫然呈现在他白皙的脸上，就像是一道血剑，锋利地剑刃醒目地刺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汗水流到了血槽中，腌渍得他钻心地疼痛。

       白羽的鼻子中的鲜血像泉水似的汩汩地冒出来，触目惊心的血迹向脖子里蔓延。

       一股股浓重的鲜血的腥味在室内弥漫，让人有了呕吐的冲动。

       无边无际的羞辱，无边无际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白羽实在难以忍受了，头晕目眩的感觉钻入了他的神经，随着老人的殴打，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的身体开始了摇摇晃晃的，实在再难站住了，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就像濒临死亡的人一样，眼中出现了萎靡和灰白的眼色，他有气无力地对眼前不管轻重发泄愤怒地老人说道：“能让我坐下再打吗？”

       怀梦瑶的爷爷根本没有直接回答他，抽在脸上的皮带算是最好的回答了。

       孟义和魏所长，见白羽颤颤巍巍的，摇摇欲坠，忙出手阻止了几位发火的老人：“都别再打了！等我问问他！”

       老人都住了手，但他们还是骂骂咧咧的，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恶人，杂种！

       “白羽，你干脆招了，在卷宗上签个字，就算了！要是我们不阻止他们，你会被打死你的！”孟义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劝道。

       “姓孟的，我明白你们要致我于死地，我白羽就是死了，也不会招那些我根本没做过的事儿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白羽要是向你们这伙恶魔屈服，就枉为男人！”白羽晕晕乎乎地喘着气说完这些话，摇了摇，晃了晃，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栽在地上。

       孟义把手放到他的鼻端，说道：“没事儿！赵利，你去安排受害人家属回家吧！至于受害的孩子，一会送到县城先找个地方保护起来，千万别让她们在受到伤害啊！”

       赵利答应了一声，招呼着他们离开了。

       高校长看着昏倒的白羽，问道：“这怎么办？”

       魏所长残酷的笑道：“没事儿的！”他出去了，很快就回到了屋内，手中多了一盆水。他把水倒在白羽的头上，很快他就醒了。

       白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颓唐得让人痛心。散漫无神的眼睛看了屋内的人，虚弱地说道：“有什么办法都使出来吧！我都照单全收！绝不哼一声！”

       孟义就站在白羽的跟前，狞笑着说道：“白羽，在卷宗上签名画押，一切都好了！”

       “我绝不会让你们满意的！”白羽虚弱地说不出话来了。

       孟义咬牙切齿地说道：“白羽，你愿意与所有的人为敌，难道就没想到今日之果吗？你说签不签？”

       “不签，除非我死了！”白羽逼视着他。

       “我们不让你死，让你半死不活的！生不如死！”孟义长声“嘿嘿”地笑起来。

       “疯子！禽兽！”白羽突然使劲全身的力气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