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被铐着双手关进了一间昏暗无光的房内。身上的手机也被警员搜走了，他站在窗前，透过窗户上蒙着的黑乎乎的东西上的小小的缝隙，还能望到外面的天色。这间房子门是朝西的，也看不到太阳到了什么地方。不过白羽根据经验还是能感受到该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吧。

       阴冷的风似乎能透过黑幔上的缝隙钻进了屋内，也似乎吹在他的脸上，有种非常亲切的感觉。他把眼睛贴在上面，眼角的余光追随着向着东方一直飞去的鸟影，白羽被关到现在，中午连饭都没有给他吃。他的嗓子也喊哑了，但是始终没有人理他。

       院内传来了杂乱地脚步声。

       “放我出去，我不是罪犯，你们这帮王八蛋，凭什么这样对我？”白羽趴在门上，双手有气无力地怕打着门页子，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拍什么拍？老实点！”一个警员生气地大声吼道。

       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

       白羽有些虚脱地坐在门口的冰冷的水泥地上。

       院内传来了杂乱地声音。

       门被推开了。

       “人呢？”一个低低的声音问道。

       “在屋内呢！死不了！”好像是孟义阴冷的声音，冰冷得比这冬日的冷水还要寒心的声音。

       白羽抹过脸望着站在门口的孟义一行人，其中有魏立、高明，赵利，还有被两个警员驾着的刘悍国。

       “白羽，你没死吧？”孟义阴气十足的声音问道。

       白羽被折腾了这么久，有没有吃午饭，大脑昏沉沉的，眼睛模糊得厉害，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但还是固执地说道：“我死不了，因为你们这些畜生还没死！”

       “白羽，不要嘴硬，一会你就硬不起来！”魏立阴笑着说道。

       孟义向身后的警员命令道：“把白老师弄到椅子上坐！”

       两位警员不由分说，冲上去，一左一右驾着他，把他放到椅子上。白羽没有力气和他们争，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这群魔鬼，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要告你们，殴打我，限制我的自由，侵犯我人身权利！”

       “白羽，你凭什么告人家？现在先把你自己的事儿弄清楚再告别人吧！”高校长阴阴地笑道。

       “我还有什么事儿，你们这伙王八蛋！构陷害人，你们是没有好下场的！”白羽气得六神无主，不住地叫骂。

       孟义走到白羽跟前，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嘿嘿地笑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白羽，你是怎样诱骗侮辱吴青丽、白小瑶和怀梦瑶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学生的？”

       “我没有做那断子绝孙的腌臜事儿！你们这是栽赃陷害，是违法犯罪，知道吗？”白羽的头大了，他几乎要晕过去。

       孟义鄙视地眼神让白羽火冒三丈，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充满了反抗的力量。

       “白羽，我们知道你的嘴硬，但是你要明白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要想清楚了！”魏所长的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白羽，就像一只豺狼戏弄着到手的猎物。

       “犯法的事儿，我白羽什么也没做！你们别想冤枉我，这个社会是讲法律的！”白羽浑身疼得难忍，额头上沁出了层层汗珠，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上午被孟义殴打到现在还疼痛的胸口上，希望借此减轻痛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羽，你不要嘴硬，等一会，受害人来了，我们看你还怎么硬！”赵利忍不住叱道，他那狭长的猴脸很难看。他真是人如其姓了。

       “什么受害人？”白羽惊骇地问道。

       “等一会就知道了！”赵利嘿嘿地冷笑着说道。

       看来派出所里，他们并不想他说什么，魏所长和孟义冷森森地看了白羽一会，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摸不着头脑的白羽和等着看好戏诡笑着的一群人。

       时间不长，一阵警笛响起来，赵利站起来，来到门口，回望了白羽一眼。

       不一会，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起来，几个人出现在讯问室的门口。白羽向门口望去，他立马呆住了。

       三个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正是吴青丽、白小瑶和怀梦瑶。

       几个人进了屋，孟义和魏所长也进了屋，随后两个年轻的警员搬进来两条长靠椅，放在白羽对面的墙根旁。孟义和蔼地笑了笑，给他们让了座。

       白羽怪怪地望着三个女孩子，出声问道：“吴青丽、白小蝶、怀梦瑶，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莫非那些小痞子又找你们的麻烦，欺负了你们吗？”

       白小蝶、吴青丽和怀梦瑶，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她们赶快抹过脸去，没有说话。

       高校长和刘悍国冷笑着望着白羽：“白羽，她们把你告了！”

       “告我？为什么？”白羽不明白问道。

       “白羽，难道你还要装糊涂吗？”孟义气势汹汹，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大声训斥道，“不要以为你装糊涂，就可以蒙混过关，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是怎样诱骗这些含苞待放的女孩子，还不从实招来！”魏所长就像发怒的恶魔指着白羽，“这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抵赖吗？这里是派出所，容不得你撒野！”

       白羽面对环伺周围的人，看着几个男人不怀疑的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他们这是给他设好的圈套啊，就等着他或强迫他往里面跳啊！他和他们还有什么理可讲？他绝望了，绝望得愤然而起，双目欲裂，一一指着面前的每个人：“你们，你们，还有天理，还有公义吗？”

       “别在这里和我们假惺惺地讲天理讲公义，你糟蹋这样水灵灵的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天理和公义啊？”魏所长声色俱厉地叱道。

       “我没有！我没有！吴青丽、白小瑶、怀梦瑶，老师没有侮辱你们吧？老师是那样关心你们，你们怎么能诬陷老师呢？你们说那些都是假的！说啊！”白羽望着根本就不看他一眼的三个他曾像父亲一样关怀的女学生，发疯似的说道。

       “白羽，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上字，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孟义给刚刚踏进屋内的赵利使了眼色，赵利立即上前，把一沓厚厚的卷宗放到白羽面前的桌子上。

       “签吧，签了什么都好了！”赵利笑着说道。

       白羽把那份卷宗扔到了地上，厉言厉色地说道：“我不签，我对她们什么也做过！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赵利把地上的卷宗重新拾起来，放到白羽面前的桌子上，像只狼外婆似的劝道：“白老师，别再犟了，签了什么都好说！”

       “我白羽宁死不屈，绝对不会在这份卷宗上签字的！除非我死了！”白羽悲痛欲绝，疾言厉色。他像一只掉进陷阱的可怜的羔羊，愤怒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再次抓住那份卷宗，两手用力想要把它们撕烂。

       孟义阴测测地奸笑道：“白羽，你也太激动了！你难道也不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你们罪恶的诡计，我不屑看，这样会玷污我的眼睛和青白的！”白羽双手用力，一阵“嗤嗤啦啦”的声音过后，那份肮脏的卷宗真的被他撕得粉碎了，他把手中的碎片尽力向着眼前这伙人撒去，那纷纷扬扬的纸屑，如同六月的寒雪，飞落在屋内所有人身上，也落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就像死去的灵魂，一动不动了。

       孟义见白羽竟然把那份卷宗撕得粉碎，火冒三丈：“白羽，你以为死掉了卷宗就没事儿吗？告诉你刚才那份只是复印件，这份才是原件！”孟义说着接过来赵利递过来的一份卷宗，伸到白羽的面前，抖得哗哗啦啦地响。

       “你们这些豺狼，人渣，白羽就算死去，也不会和你们妥协的，要想让白羽底下高贵的头颅，简直是白日做梦！”白羽说完，一屁股坐到了水泥地上，低着头，再也不愿意看他们一眼了。

       魏立、高校长、刘悍国抿嘴暗笑，暗呼过瘾；三个女学生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看她们的老师。

       “白羽，你是个文化人，我们尊重你，不忍心对你动粗，但这不代表我们不能动粗；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对你的苦心，好好配合，这样对大家都好！”魏所长悲天悯人的模样，轻叹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