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高校长都被带到了派出所里。

       刘悍国因为右腿膝关节受伤，痛疼难忍，只得把他送到了卫生院接受治疗，同时派警员到卫生院询问口供。

       白羽被一个年轻的警员带到上次他住了几天的那间房间，里面的板床撤走了，只有一张条桌和两把椅子和一张条椅，白羽旧地重游，感概万千。他刚在凳子上坐下来，魏立所长和孟义指导员就走了进来。

       “白老师，非常不好意思，没想到我们这么短的时间就见面了，而且还是以这种的方式，真是造化弄人啊！”魏立所长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感概横生，长叹不已。

       “这也许正是魏所长所期待的吧！”白羽一阵爽朗的大笑，眼泪竟流了出来。

       “孟指导员，这位就是咱们光荣镇大名鼎鼎的白羽白老师，你们还不认吧！”魏立所长哈哈哈地笑着，指着白羽向身边孟义介绍道。

       孟义敷衍地笑道：“如雷贯耳，失敬失敬啊！”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白老师的小妹白青莲可是咱们县城有名的企业家，那可是跺跺脚都会地震的女强人啊！”魏立嬉皮笑脸地继续说道。

       白羽厌恶他们这一套，又听到他提青莲，便不悦地说道：“魏所长，你们今天把我带到派出所，只是我和叙旧吗？要是那样，我可不能奉陪啦！”

       魏所长笑眯眯地说道：“白老师，说话别那么难听啊！我们把你请到所里，不是万不得已吗？刚才学校打了派出所的报警电话，我们不能不出警处理啊！”

       “应该说就算学校不报警，我们也要请你到所里来一趟的！”孟义急忙补充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咱们一件一件地来！还是先说说刚才打架的事儿吧！”魏所长肥胖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真的是流光溢彩的。

       “该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吧！”白羽知道和他们没有啥好说的，直截了当地说道。

       魏所长哈哈哈地笑道：“好吧，请白老师说说你和刘副校长为什么大动手脚，甚至还把他打伤了？”

       孟义一身崭新的警服，笔挺地坐在白羽的对面，魏所长的身边，脸上带着一种阴冷而灰暗的表情，一双锃亮的眼睛有意或无意地瞟着白羽。

       白羽简单地把当时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孟义一字不漏地做了笔录。

       “白老师，按照你所讲，是刘悍国副校长先骂你，又动手打你，你忍无可忍才动手的吗？”魏所长面带微笑望着白羽问道。

       “不错，当时高校长也在场！当然他也许不会为我作证的，因为我是他非常不喜欢的人！”白羽明知道高校长不会为他说话，故作无所谓的神情说道。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那我小妹说事儿的，刘悍国这个没有人品的人竟然侮辱了我小妹。我拿他那个猪狗不如的大哥质问他，他竟然恼羞成怒，向我动起手来。刘悍国是我们学校的镇关西和牛儿似的人物，粗造狂暴，飞扬跋扈，动不动就向老师动手。我白羽是好欺负，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一个无赖之徒向我动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不把他弄伤了，估计现在躺在医院内的就是我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看着处理好了！”白羽心中愤怒，义正辞严地说道。

       魏所长笑嘻嘻地说道：“白老师，刘悍国副校长躺在医院，伤势如何，现在还不清楚，只有等卫生院鉴定后，才能知道。先不问谁是谁非，自古打伤了人都是要承担责任的。这点道理，白老师应该明白吧？”

       白羽望着魏立和孟义，剑眉跳动着，一双利剑似的眼睛里充满了无畏和鄙夷，面上洋溢着很阳光的笑。

       “白老师是什么意思？”孟义瞧着白羽的笑容，总是感到很古怪，心中竟然有中被轻视的怒气。

       “我没有什么意思，情况我说得很清楚，怎样处理恐怕由不得我吧！”白羽右手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刚才战斗中被弄乱的头发，很帅气，很洒脱，无忧无怨地说道。

       “白羽，白老师，我也在光荣中学上过学，我很敬佩你的学识，但今天这件事儿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了！”孟义一副慈悲的面目，于心不忍的口吻说道。

       白羽没有解释，笑道：“这个是在意料之中的！”

       魏所长站起来，把刚才的记录拿到白羽的面前，说道：“请白老师在上面签个字，做个手续！”

       白羽看了看卷宗，和自己所说没有什么出入，就从兜里掏出笔，龙龙飞凤舞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魏所长接过来，交给了孟义，并说道：“白老师，我们建议刘悍国副校长的医疗费由你全部负责，至于你们之间的其他的矛盾建议互相理解着解决！”

       “怎么互相理解着解决呢？恐怕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超出了人民内部的范畴了，并不是轻而易举的相互理解就能解决的！”白羽起身，双手负在背后，一双悲哀的眼睛直望着放在桌面上他的供词。

       “什么意思？”魏立和孟义捉摸不透白羽话中的意思。

       “我们之间是善良与邪恶，正义与非正义之间的较量和斗争！”白羽大笑道。

       “白老师言重了吧！”孟义手中的笔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桌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白羽笑问道：“两位领导还有事儿吗？要是没事儿，我可要先回去啦！”

       “好吧，至于最终的处理结果，白老师等候通知吧！”魏所长站起来说道。

       白羽起身就走，这里的空气实在压抑，一分钟也无法呆了。

       “白老师，你现在还不能走！”孟义和魏立同时说道。

       白羽刚出门口，回身问道：“什么意思？”

       孟义走到白羽面前，直视着他：“早晨大李庄行政村两委代表白老庄的几位老人，把你和她们儿媳妇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告到了派出所。白老师对这件事儿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件事儿我无话可说！”白羽一听这事儿，就头皮发麻。

       “也就是说，白老师承认了！”孟义乐呵呵地问道。

       “我承认什么？我对那种卑鄙恶毒的谣言和诬陷，无话可说！”白羽胸中怒火燃烧，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

       “白老师以为那小传单上面的消息都是假的？”孟义问道。

       “事实如此！”

       “上午，我们到了白老庄，接触了那几位老人，他们异口同声地告你和他们的媳妇关系暧昧，请派出所为她们做主呢！”魏所长接过来说道。

       孟义向着前边喊道：“小王，把白老庄的调查材料拿过来，给白老师过过目！”

       魏所长往门旁边上一让：“白老师，咱们到屋内谈吧！”

       白羽知道又走不掉了，其实他们压根就没准备让他走，乐呵呵地说道：“多谢两位领导的盛情！”

       “哪里，哪里！”魏所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一个协警拿着一沓卷宗走了进来，递给孟指导员：“指导员，你要的卷宗！”

       孟义点着头：“给白老师看看吧！”

       “是！”协警小王说着话，把卷宗放到白羽身边的桌面上。

       白羽取过卷宗，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刚嫂、任颖、李翠和徐金的婆婆，连同其它老人的供词。她们一口咬定了白羽的罪状，上面还罗列了白羽和刚嫂、任颖、李翠、徐金等女人在一起深夜喝酒，嬉笑打闹，挤眉弄眼，彻夜不归，行为不端的事情。就连白羽暑假送女人探望男人的事儿也成了白羽玩弄侮辱女人的罪证。

       魏立和孟义眼睛恶毒地盯着白羽：“白老师有什么看法？”

       “就凭这些就能定我的罪吗？”白羽知道他们这是有意整他，鄙夷不屑地说道。

       “白老师，她们说的有没有这回事呢？”魏立问道。

       “什么事儿？”

       魏立问道：“白老师是明知故问啊！你有没有和那些女人深夜酗酒呢？”

       “我们喝过酒，那不就酗酒！也不是深夜！”

       魏立问道：“你有没有和那些女人挤眉弄眼，走得过近呢？”

       “我身为教师，和大家相处融洽和谐，难道有错吗？”

       魏立问道：“你有没有在夜晚，和刚嫂、任颖在地里昏天黑地的干活呢？”

       “她们秋忙难熬，我帮助她们干干活儿，这难道也是我行为不断的罪状吗？”

       魏立问道：“你有没有以送女人看望男人为名，外出游玩呢？”

       “女人们求我，让我用车送他们探望男人，难道我只有拒绝才是正常；没有拒绝就是不正常吗，就是罪恶吗？”白羽实在无法忍受魏立的态度，虎目冷然，勃然大怒。

       “白老师，你要冷静！有人告你，我们不能不受理吧！”魏立勃然色变，眼冒寒光。

       “如果你们非要凭这些无不拉稀的琐事儿诬陷我，我白羽实在无话可说了！随你们的便吧！”白羽双手伸出来，并在一起放到桌面上，“来，给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