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和李妍妍走了，白羽郁闷地瞅着闻瑞亚和潘梅，没说什么。

       潘梅脸上红光泛着迷人的光彩，瞟了一眼闻瑞亚和白羽，乐呵呵地笑着：“羽，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说咱就只喝酒！”

       闻瑞亚脸上也泛着迷人的神采，目光有些呆滞了，说道：“梅儿，你还能喝吧？”

       “当然，我的酒量大着呢！”潘梅脸上流淌着红色的光晕，她瞥了闻瑞亚一眼，笑嘻嘻地说道。

       白羽郁闷而心疼地说道：“我们吃些饭，就回去休息吧！喝多了会伤身体的！”

       “羽，别管我们，要走你就走吧！我们两个苦命人再喝几杯！反正我们这可爱的臭皮囊也没有人心疼，喝毁了就一了百了啦！你别管我们！”潘梅真是喝多了，舌头有些僵直了。

       闻瑞亚脸上酒意弥漫，笑盈盈地调侃道：“潘梅，你醉了！谁说没人疼啊！老师不是心疼你吗？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形单影只，坐守天明！”

       潘梅把酒瓶里的白酒都倒到杯子里，端起来喝了下去，这杯酒让她的脸更加红艳了。她眼中流光溢彩，瞟着闻瑞亚和白羽：“我知道羽心中没有我，他心中只有其他女人！”

       “梅儿，你喝多了！我们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白羽心中犯怵，向着潘梅说道。

       “你让我回哪儿？到你那里去吗？走啊，梅儿可是求之不得啊！你敢不敢今夜就让梅儿成为你的女人？你不敢吧？因为你对感情太懦弱，太没有主张了！我说错了吗？”潘梅说着笑着，毫无顾忌地直视着白羽。

       白羽很不是滋味，因为潘梅的话中不但是醋味，更多的还是伤痛欲绝。

       放到谁身上不伤心呢？潘梅上学时就一直暗恋着白羽，知道现在那份热度还是有增无减，她把所有的精力、心思和感情都寄托在白羽身上，为了他可谓是殚精竭虑，无不用心，只求得白羽对她的理解和接纳，从而收获一份迟到的爱情和幸福。可是十多年来无不用心的付出和守候，到最后竟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虽然潘梅还没到心死的地步，但是她心被撕裂的痛苦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

       闻瑞亚不说话，微闭着杏眼，似乎睡着了。其实闻瑞亚的心里也不见得比潘梅好受了。她和潘梅的遭遇是何其相似啊！她的心何尝不在滴血呢？她无法控制自己爱上白羽，而且陷得很深，无法自拔，她就像涸辙之鱼，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但是她还是爱得身不由己，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惨烈悲壮！

       “梅儿，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你和瑞亚都是我的亲人！”白羽百感交集，情不能已，眼中凄迷，泛着晶莹的泪光。

       潘梅说着话，推了推好似睡着的闻瑞亚：“瑞亚，再拿瓶白酒去吧！今天我们就来个借酒浇愁吧！”

       闻瑞亚望着潘梅：“梅儿，你心情不好，别喝了！”

       “我心情不好吗？我心情好得很呢！”潘梅看着白羽，把脸向他跟前凑了凑，笑道，“我没来之前，心情很好！因为我心中那个梦很美好！我来这后，心情不好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羽把玉兰叫来了。他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决定和玉兰好了，他是在告诉我们别把心思放到他身上了！是吗？羽！”

       “潘梅？我不想伤害你！”白羽垂头丧气地说道，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因为一切话都是苍白和多余。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啦！把我伤害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你还记得吗？上次你进城，我已经说过，我潘梅这一辈子，骨子里就只爱你一个男人，现在你却这样冷酷无情地割断了我的一点念想，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可我还傻呼呼地以为你是天下最爱我的男人，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我是多么荒唐，多么愚蠢，多么可笑，对么地不自量力，又是多么的恬不知耻啊！你知道我夜夜常做的梦是什么吗？就是我成为你的新娘，静静地听你说‘你爱我’！可是我错了！我错得是多么离谱啊！”潘梅眼中闪着晶亮的泪光，无限哀怜地望着白羽，似乎在等着白羽的答复或解释。

       “梅儿，这件事儿能不能等明天再说呢！你是知道的我是爱你的，而且真心实意地爱你！在我的心中你和瑞亚都是值得我爱的亲人！你们为了我可以置自己的一切而不顾，我白羽不是无情无义没有知觉的石头人，可是你们让我怎么办？”白羽可怜巴巴地望着潘梅和闻瑞亚，心神恍惚，心乱如麻，“潘梅，听我的话，明天再说吧！”

       “羽，不管你怎样对我，梅儿心中还是只有你！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你要是不能接受我，我就算出家，或者走依兰的路，也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和玉兰结婚了，就算是为我的爱情和婚姻埋了座坟墓。我不会怨你恨你的，因为我爱你！”潘梅说着话，把红酒拿过来倒在一个很大的杯子里，仰着白生生的脖颈，喝了下去。

       潘梅混合着苦涩地泪水，把那大半瓶红酒喝完了，泛着泪光的双眸就像苦难的深潭，深不见底。

       闻瑞亚好久没有说话，她听明白了潘梅和白羽的事情，她有些神志不清地说道：“老师，这件事儿确实是你的不对啦！你这不能脚踏两只船，不怨梅儿这样的伤心痛苦啊！”

       “瑞亚，你帮忙劝劝梅儿啊？怎么还火上浇油呢？”白羽张目注视着闻瑞亚埋怨道。

       “我这叫向理不向亲啊！”闻瑞亚凄迷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白羽。

       “你到底是爱玉兰呢，还是爱妍妍啊？”潘梅突然问道，“难道为了妍妍，就答应和玉兰结合吗？你是真心地爱玉兰吗？难道爱情也需要讲情面吗？”

       “我怕伤害玉兰和妍妍啊！她们本来就是不幸的人啊！”白羽硬着头皮懊恼而痛苦地说道。

       “天下不幸的女人和孩子多着呢！难道你都要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吗？梅儿不也是不幸的女人吗？你招前顾后，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缺少一个男人的果敢和担当，这样只有让爱你的女人生不如死，痛苦不堪！”潘梅望着白羽，迷蒙的眼睛中是痛惜和无奈，“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个平凡的人！你不可能拯救苍生的！”

       闻瑞亚看着潘梅越说越苛刻，忙说道：“潘梅，我们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潘梅站起来，摇晃了几下，要不是闻瑞亚扶住了她，她一定会栽倒的。

       白羽看着潘梅走路费劲，急忙和闻瑞亚一左一右扶住她，向外边走去。

       闻瑞亚家里。

       潘梅跌坐在沙发里，闻瑞亚给她和白羽各倒了杯水。

       闻瑞亚向白羽说道：“老师，你给梅儿喂些水，说不定她的酒劲很快就过去了！我头晕得厉害，先去冲冲澡了！”

       白羽点着头，把那杯水端起来，坐到潘梅身边，叫道：“梅儿，梅儿，来喝些水，会好的！”

       白羽喊了很久，潘梅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眼睑，晕晕乎乎地望着白羽，一把抓住白羽的空着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心窝上，嘴中冒着浓郁的酒气，嘤嘤地哭着：“羽，梅儿好心痛啊！梅儿幻想的一切都没有了！你知道绝望的滋味吗？你知道心死的滋味吗？”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梅儿！”白羽噙着泪，点着头。

       “羽，其实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怨你的！刚才我看到玉兰就迷失了，就心口不一，就胡言乱语了。不管你怎样待我，我都会爱你的，我只要不想你，心中就会空落落的，就像没有魂儿似的！你别介意刚才我的话啊！那不是我的本心啊！”潘梅虽然喝多了，说话有些迟钝，但是她的意识非常清晰。

       “梅儿，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才让你这么伤心的！”白羽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温柔得就像天边的彩云，就像煦暖的春风，也像旖旎温婉的春水。

       潘梅伸手捂在白羽的嘴上，凄美的脸上带着笑意，显得越发惹人怜惜了，她说道：“羽，先不要给我承诺吧！我怕你再次让我失望，等你拿定了主意，真心爱我接纳我时，再给我承诺吧！我会等着你的！”

       白羽痛苦难当，点着头，再也说不出来了。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第二天潘梅没有见白羽就直接回城了，并给白羽打来了手机：“羽，先前瑞亚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啊？比如‘她爱你’等等啦！”

       “怎么回事儿？梅儿！”

       “昨夜，你走后，我们一夜没睡。她告诉我，她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好像明里暗里都拒绝了她。她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我反复追问那个男人是谁，她就是不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啊？”潘梅忧心忡忡地问道，“要是你，这可怎么办啊？我和瑞亚可是最好的姐妹啊！”

       白羽惊恐万状，他没想到瑞亚在潘梅面前表现得那样脆弱，女人真是好可怜，特别是她们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就会陷进感情的地狱，就会痛不欲生，就会万劫不复。

       “是你吗？”潘梅还在追问，也在笑，但笑得很苦，“瑞亚也是像我一样痴情的女人，认准的事儿是不会轻易回头的！要是她真的爱上你这个傻蛋，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灾难啊！我看你怎样左右逢源地周旋！”潘梅是怎样挂掉电话的，白羽都不知道，他只是拿着手机，石雕似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