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见她们脸上终于现出一缕阳光，微笑像天边的彩云，也像水面上的涟漪，美丽而清新，他的心也不由得舒展开了。

       白羽很有兴趣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两个联袂而来，应该有什么事儿吧？不会只是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闻瑞亚和潘梅同时笑道：“当然！”

       闻瑞亚看着潘梅，潘梅笑问：“羽，听说今年的教师职评开始了，你不打算参加吗？”

       “是啊！我参加有用吗？还不是瞎忙嘛！”白羽轻松地说道。

       “你怎样知道是瞎忙吗？”潘梅笑道。

       “你们想想，近年来，在我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为了光荣四虎，至今我身上还背着沉重而不光彩的处分。有这个处分，就证明我思想品德不合格，思想品德不合格，按照有关文件，那可是要一票否决的！你们说，我参加不是瞎忙是什么呢？明知道不可为，还要去努力，是不明智的选择！”白羽笑得很苦涩，“前些年，我身上没这没那的，我都无法和他们竞争，现在不是更不能和他们竞争吗？”

       “你不竞争，又怎能知道没有希望呢？你不想方法，又怎能无法？”潘梅问道，”就算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得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吧！这方面，梅儿可不佩服你这位老师啊！”

       “梅儿，你说的没错，可关键是生活并不是那样的理想化！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生活的残酷！”白羽一脸的忧郁和伤感，“我也风言风语地听到一些职评的事情，因为每年职评的名额有限，符合条件的教师太多，因此要想通过学校和教办室这一关就很难！尤其是还要死皮赖脸，低眉折腰，屈尊降贵，请客送礼，向领导示好，我心中就发毛，就恶心！你们想想，我白羽是那种人吗？那种有损人格的事儿，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做出来的！我白羽岂能向乡间小儿‘为五斗米而折腰呢？”

       “咯咯咯咯咯——”潘梅长声娇笑起来，声音青丽悦耳，就连闻瑞亚也不由得呆了呆。

       “笑什么？”白羽白了潘梅一眼。

       潘梅有些调侃的意味：“羽，难道你只生活在清高孤傲之中吗？这不是柳宗元时代，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是明白的吧！你想独钓寒江雪，可能吗？现实一点，对你也是种解脱！”

       “难！难！难于上青天啊！”白羽没有看闻瑞亚和潘梅，眼睛盯着天花板连声长叹。

       潘梅不以为然了，依然笑靥如花，瞟了白羽一眼：“我告诉你，据我了解的情况，职评比你说的更糟糕呢！大学教授的职评，负责人可以在宾馆开房，冠冕堂皇地收取贿赂。你们中小学的职评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我有一个姐妹丈夫是位老师，去年评上了中一。据我那个姐妹说，私下里，中一和小高的价格是三千元到五千元不等；而中高价格是五千元和一万五不等。就这没有相当的关系，还没有人问你的事儿！因此不仅当事人钻窟窿打洞地托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装孙子求人家。有些女教师为了职评，还要以身相许，才可以过关的！听着你是不是寒心啊！像你这样的老师，恪尽职守，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到头来职评还要付出沉重惨痛的代价，这有什么办法呢？现实如此，谁都没办法没能力改变它！但难道因为这样，人们就放弃一切了吗？当然不能！”

       “这样出卖身体和人格尊严的职评，我白羽宁愿死，也不屑而为的！”白羽摇头苦叹，“罪恶！罪恶啊！”

       敲门声。

       闻瑞亚打开门，刘静走了进来。

       还没等白羽问她，刘静先叹了口气，再低声说道：“今年县教育局给了咱镇教办室四个中一名额，我们学校已经预定了三个名额——王真、朱紫英、高额，听说刘悍国要不是学历不够，这次预定的也有他呢！白老师，看来今年你又无望啦！我来是告诉你，你要是没有特别的关系，就别忙啦，再忙，到最后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谢谢刘老师的真诚和直言！谢谢！”白羽感激莫名地说道。

       刘静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我还鼓动你参加呢，可今天我又给你泼凉水，真是对不起啊！”

       “这怎能怨你呢！刘老师以诚待人，白羽是知道的！”白羽也真诚地安慰她。

       刘静叹着气走了。

       白羽看着潘梅和闻瑞亚，轻笑道：“这回你们该死了心吧！名花有主啦！这三个人都不是我能抗衡的！”

       “他们能力都比你强吗？”闻瑞亚和潘梅不屑地问道。

       “但人家的关系都比我硬！王真和朱紫英都和高校长关系致厚，非同一般！高额虽然没什么才能，但是为人处世非常圆滑，深得领导的赏识，这次半路提拔的教师就有他！”白羽情绪低落地说道。

       潘梅和闻瑞亚低声交谈了几句，闻瑞亚向潘梅讲述了王真和高校长在校长办公室内偷情被白羽发现的事情。她们看着白羽，不由得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白羽白了她们一眼，没说话，暗自郁闷。

       潘梅和闻瑞亚相视了一眼，潘梅继续说道：“羽，要是我有办法把你头上的处分去掉，甚至给你弄到职评的名额，你愿意参加吗？”

       “有那样的好事儿？”白羽迷惘地望着潘梅。

       “我可以试试看吗？”潘梅抿着嘴轻笑道。

       白羽恍然中好像悟出点什么，睁大眼睛，气愤地瞪着潘梅，大声道：“潘梅，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瑞亚和潘梅听到了白羽近乎发怒的声音，一同向他望去，只见白羽满脸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们明白了白羽发怒的原因了。闻瑞亚看着潘梅只是笑。潘梅则满脸羞红，娇羞不堪，但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悄然而至她的心头。她笑着道：“你想到哪里去啦？我能去做那事儿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羽依然不悦。

       潘梅郑重地说道：“羽，什么方法，现在保密！但我可以向你发誓，出卖肉体和尊严的事儿，我不会做的！但是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怎么样？要是我能办到，你就老老实实地参加职评，保证这次一举成功，怎么样？”

       白羽看着潘梅不像是说假话，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就试试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啊！”

       中午，白羽要陪她们到街上吃饭，潘梅和闻瑞亚没有让白羽出去，理由是他疾病刚愈，不宜外出。她们两个到街上弄了些可口的饭菜，拿回了白羽的住室。潘梅午饭后就匆匆忙忙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