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时，很难为情地对白羽说道：“白老师，你能不能不再找梦瑶啊，我怕她再想不开跑出去！要是她有个啥好歹，我们两口子也不好对她可怜的爹交代了！”

       白羽十分理解老人的心情，苦笑着：“我明白的！”

       看着老人渐渐远去的悲凉萧瑟的背影，白羽知道老人的为难，他也不想再把幼稚单纯任性的怀梦瑶逼近绝境，他只能无奈地叹息着。

       自从怀梦瑶出走回来后，近一个星期了，她上学按时往返学校，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她的成绩日趋退步，原先她在班级中各科成绩都是排名靠前的，最近有两个学科的测试成绩，已经退居到了最后面了。白羽找到了怀梦瑶，耐心细致地和她谈心，可是怀梦瑶只是说，她很努力了，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到考试就不会做了。白羽从她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怀疑地看着她，很悲凉地说道：“梦瑶，你的变化太大了！老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师，我真的还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怀梦瑶神情漠然，就像对一个路人，白羽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她再也不是先前那个怀梦瑶了。他只好痛心地让她回去了。

       这些天来，白羽接到了潘梅的几次电话，潘梅多次在电话中温情脉脉地叮嘱他，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能够要顾惜自己的安全，遇事千万不要冲动，知道不可为，就不要强迫自己。白羽面对潘梅痴情的叮嘱，他只有唯唯连声的份儿。她几次要来看他，白羽都拿各种理由拒绝了，潘梅在这方面倒是个通情达理知道顺从的女人，白羽不希望她来，她非常听话。

       闻瑞亚也是隔三差五地就带着不少美味到白羽这里“打秋风”，实际上闻瑞亚是为了调剂白羽的生活，给他送来了些“牙祭”罢了，另外也在于劝白羽，不让他再继续做哪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白羽不是傻蛋，当然明白潘梅和闻瑞亚的意思，所以这些天来，他除了又把自己准备的检举材料向市里有关单位投寄了一次外，其余的确实改变了不少。他课下时常守在班里，晚间经常在学生休息前到寝室催促学生就寝，然后回家。认真带好自己的课，闲下来就写写文章，时常指导前来讨教的喜欢写作的学生。在校园内遇到小痞子，他也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火。虽然这样，那些小痞子见到他总还是横眉冷对，甚至还有意挑衅，白羽竟然也熟视无睹了。当然要是敢调戏他的学生，他还是要发作的。

       李妍妍经常到他的办公室里来，她还经常带给白羽玉兰的话：“那些人都是很难惹的，让你不要再和他们较真了！那伙人惹不起！”白羽知道玉兰对他的关心，他让李妍妍转告玉兰：“他明白，他会学着改变自己的！”让白羽很欣慰的是，尽管李妍妍家中变故颇多，这个坚强的孩子，学习始终很努力，成绩稳中提升，学科的检测，总是在班级中遥遥领先，无人能比。白羽告诉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妈妈在看着她，千万不要让他和妈妈失望！”李妍妍听到他的话，总是眼中噙着热泪，使劲地点着头，说道：“我会的，我要强，我要与众不同！”每到这时候，白羽总是给李妍妍擦着眼泪，也会流着泪，说道：“爸爸，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看着乖巧懂事的李妍妍，心中油然而生起无限的慈爱。他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出人头地，走出光荣这个狭窄恶劣的地方，去争取更加幸福地未来。

       周四中午，潘梅再次给他打来电话，问白羽周末来不来城里，白羽说这里事儿太多，暂时走不开，闲时再说吧。潘梅知道这是白羽的托词，但她也不以为意。但是潘梅告诉他的另外一件事儿，到吸引住了他。

       “羽，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依兰吧？”

       “知道，她怎么啦？”白羽有些紧张地问道。

       “昨天她到我这里来，说起她最近的事儿！你知道依兰现在做什么工作吗？”潘梅惋惜地问道。

       “她不是还是做皮肉生意吗？你也该尽量劝劝她，这也不能做一辈子吧，出卖青春，人老珠黄的时候，还怎么生活啊！”白羽忧心忡忡地说道。

       “羽，谁也劝不回她的，她这个人很犟的！不过他最近在‘天上人间大酒店’里桑拿部工作，认识了一位光明县县教育局的一位大员！”潘梅说道。

       “教育局的大员？谁啊？你不是有个同学叫赵虎的吗？”潘梅笑嘻嘻地问道。

       白羽有些不以为然，说道：“是啊？赵虎洗洗桑拿，没什么吧？很正常啊！”

       潘梅责怪道：“羽，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你知道‘天上人间’的桑拿是怎么回事儿吗？”

       “洗桑拿不就是洗花样的澡吗？有什么稀奇的？”白羽以为潘梅闲极无聊，少见多怪，便呵呵地笑着，“潘梅，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打听人家这无聊透顶的事儿干嘛啊？”

       “羽，你才无聊呢？要不是为了你，谁管人家的屁事儿啊！”潘梅显然生气了。

       “潘梅，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赵虎洗桑拿也与我有关吗？”白羽觉得好笑。

       “当然！”潘梅肯定地答道，“‘天上人间’的桑拿可是有花样有名堂的！不是那个人还真没有享受他们桑拿服务的资格呢！”潘梅好像气白羽刚才的不以为然，吊他的胃口。

       “哦，洗个澡还需要资格，奇了怪了！”白羽惊愕了。

       潘梅哧哧地笑道：“不知道吧！”

       “孤陋寡闻！”白羽知道潘梅的心里，也想和她叙叙话，便也直接追问她。

       “所谓的桑拿是假，暗中嫖娼是真！”潘梅神秘地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说，依兰在‘天上人间’的工作还是性服务？她怎么这样？”白羽惊得要跳起来，大声问道。

       “你以为呢？”潘梅又哧哧地笑道。

       “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赵虎在‘天上人间’嫖妓，还嫖到了依兰吗？”白羽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成了喇叭状。

       潘梅笑嘻嘻地说道：“白老师，你是不是有些少见多怪了啊？”

       “潘梅，这可靠吗？”白羽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声音也急骤起来。

       “依兰还能哄我吗？绝对可靠！”潘梅笑道，“这要是放出去，可是不亚于美国在日本广岛扔下来的那颗原子弹吧！”

       “确实那样！没想到赵虎还能堕落到去嫖妓的地步，人性的悲哀啊，人性的沉沦啊！”白羽叹道。

       “听瑞亚说这个赵虎道貌岸然，趾高气昂，根本就没把你这个老同学放在眼中吧？”潘梅问道。

       “潘梅，我们还不是不提赵虎也罢！他做这样的事儿，我感到恶心！再者说他做什么与我何干啊？”白羽不想在谈下去，他想放下手机。

       潘梅说道：“白老师，你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啊！你不是还背着个教育局的处分吗？我们为什么不让依兰抓牢赵虎，为你平反昭雪呢？”

       白羽毫不犹豫地说道：“潘梅，你千万别胡来！这些不光明正大的方法，我们不屑使用！说起来，我就感到丢人！”

       “白老师，你觉得光明正大的方法能达到目的吗？有终南捷径我们为什么不用呢？”潘梅劝道。

       “潘梅，这是我做人的原则！绝不更改！”白羽有些激动，说话也变得严厉了。

       “白老师，羽，你要是不高兴就算了！就算我们说笑话吧，千万可别到心里去啊！”潘梅细声细气温柔如三月的杏花雨，白羽心中骤然而起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了。但是她还是能听出潘梅心中的委屈，他暗暗自责了，你为什么要对潘梅发脾气，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又给了她什么呢？你又什么理由对她发脾气啊？

       他不禁自悔了，于是柔声地说道：“潘梅，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啊！”

       潘梅却乐呵呵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都不会生你的气的！你刚才话的让我感到有些委屈！其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本身对乌烟瘴气的做法深恶痛疾，视如世仇，当然你不愿意那样做啦！都怪我忽落了你的心里！羽，对不起啊，都怨我！”

       一霎时，白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于潘梅这样善解人意痴痴情深的女人，他只能忍痛辜负了她了。白羽有些伤感：“潘梅，你别为我操心了！”

       潘梅停了一会，才说道：“羽，你知道的，我的心都在你身上！”

       “好了，我要上课了，88！”白羽急忙挂了电话，擦了把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