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关切地望着怀梦瑶。

       怀梦瑶咬着牙齿，即使在这样暗淡的光影中，怀梦瑶的牙齿也能泛着微弱的柔和的光。

       “老师，我身上来了！”怀梦瑶羞涩地低声说道。

       怀梦瑶的话让白羽彻底垮了，错愕的瞬间，向着她摆了摆手，说道：“回教室吧！为什么不和老师说实话，非要编那个瞎话呢？”

       怀梦瑶已经到了门口，回头娇羞地说道：“对着同学，我怎么说实话啊！”

       白羽看着怀梦瑶，暗骂自己愚蠢，女孩子这样的事情能对着全班学生说吗？自己真是既憨又傻，逼得女孩子把这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下次遇到女学生有这样的难言之隐，自己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下过晚自习，学生们向站在教室门口的白羽问好告别，白羽亲热地向着可爱的孩子们点着头，招着手，并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李妍妍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白羽关切地问道：“妍妍，怎么还不走啊？”

       “老师，能到我家去吗？”李妍妍小声地说道，眼睛中都是恳求。

       “妍妍，出了什么事儿啦？”白羽不由得紧张万分，着急地问道。

       “没什么？自从那晚上后，妈妈显得苍老了许多，话也少了，笑容也少了。我经常见她哭得眼圈子通红，问她，她总是说熬夜熬的。其实我知道她是伤心地哭得……我妈妈真可怜……”李妍妍提起玉兰的事儿，眼泪早就出来了。

       “妍妍，老师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忙得晕头转向，对你关心得太少了，不过你总是个让老师放心的孩子！——妍妍，你打算老师怎么帮助妈妈呢？”白羽心中酸涩，但是他在李妍妍面前始终是微笑着，他要给孩子一个坚强的老师的面孔，他不想让孩子失望。哪怕自己真的垮了，碎了，也不会弯腰的。

       “老师，我想请你到家中安慰安慰我妈妈，劝劝她，你看行吗？”李妍妍仰着小脸，紧张兮兮地盯着白羽，生怕他不答应。

       “妍妍，老师答应你！走吧，老师和你一道！”白羽不让对他满怀信心的李妍妍失望，只是在心里踌躇了瞬间，就快速地拿出了决定。

       李妍妍终于兴高采烈地随着白羽向她的家中赶去。

       李妍妍家的院门关闭着。堂屋中射出的昏黄的灯光总是难以冲破空间的围堵，院门外却是漆黑一团。李妍妍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她觉得有些意外，紧张地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呃，我就给你开门！”玉兰虚弱的声音传来。

       玉兰的脚步声渐渐地走到了门口，随着“吱呀”的声响，院门被打开了，一缕昏黄的灯光穿过空间来到了门外。

       李妍妍向着一边一闪，兴奋地说道：“妈妈，你看谁来了！”

       李妍妍调皮地把白羽推到了玉兰的眼前，玉兰先是一愣，一惊，便神情平静地说道：“呃，白老师，你来了！”

       白羽见到玉兰，也有些紧张，但很快地就淡定了。笑着说道：“我这个周末进城了，又上了晚自习，这会儿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玉兰向旁边闪了闪，把白羽让到了院内。玉兰默默不语地走在前头，白羽跟着她向堂屋内走去。李妍妍进走几步来到白羽的身边，伸出汗涔涔的小手拉着白羽的右手，使劲地捏了捏。白羽没有说话，回头给了她一个知道了的暗示的微笑。

       李妍妍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向白羽甜甜地笑了。

       到了屋内，李妍妍把书包放下来，向着玉兰说道：“妈妈，白老师，不，是爸爸，还没有吃饭，你陪着爸爸说会话，我去做饭！”

       李妍妍在家中叫白羽“爸爸”，白羽有些习惯了，何况他还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就对她说道：“妍妍，准备用什么好吃的招待爸爸啊？”

       玉兰听到李妍妍喊白羽“爸爸？，心中不舒服，忙叫道：“妍妍，对着老师不要乱喊！”

       白羽看着玉兰，笑呵呵地说道：“孩子的心情，随她吧！我早就把妍妍看成了我的女儿啦！”

       “可是，……”玉兰面皮通红，“可是”什么，她到底没有说出来。

       李妍妍到厨房里去了，堂屋内只剩下玉兰和白羽。

       玉兰偷偷地看了白羽一眼，悠悠地舒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不是知道该怎样说。

       白羽也在偷看玉兰，见她神情颓唐，双眸含愁，正如李妍妍所说，眼泡子都哭红了。想安慰她几句，可是难得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不至于让玉兰难看。他终于说道：“玉兰，小锁呢？”

       “这孩子被他奶奶弄到后面去了！她奶奶说我心情不好……”玉兰低眉顺眼地说道。

       “呃，是这样啊！小锁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白羽看着玉兰说道。

       “嗯，我知道！”玉兰的话又没了，她感到很为难，很痛苦。

       “羽，你今后不要到我家来了吧！”玉兰的牙缝中终于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来。“白老师”这句多么亲切的称呼让白羽的心灵颤抖了好久。“羽”，这还是那晚上他和玉兰独处的时候，玉兰含着泪亲昵的称呼，这个称呼沉淀在他的心中，时时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对这个可怜可爱的女人牵肠挂肚。可是无数个意想不到的挫折被厄运，活生生地扼断了他们之间的红线，而如今玉兰又这样含羞而亲昵地叫他“羽”，白羽双目含情，注视着这个愁苦满腹，难以言说的女人。他真得想把她拥入怀里，给他一个坚实的胸膛，可是当他要做的时候，踟躇了，脑海中闪电般出现了另外的女人的身影。

       潘梅大大的眼睛像爱的海洋，泛着信任挚爱的光波，让白羽心中剧烈的激荡着。当他他完全被潘梅真情勃发炽热如火的爱情包围着燃烧着的时候，他几乎忘乎所以地要给了潘梅一个保证，可是他还是残忍地沉默了。而如今面对焦虑苦难，在各种苦海中苦苦挣扎的玉兰，他终于没能伸出坚实的臂膀，让这个他爱过至今还在爱着的女人闭上眼睛小憩。

       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也出现在他的心屏上，雪白的肌肤，大而黑亮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杏脸桃腮，仪静体闲，秀外慧中，她就是多次半真半假向他示爱的闻瑞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