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瑞亚有些醉眼朦胧了，艳丽照人的脸庞在皎洁的灯光下，泛溢着圣洁的光芒，但眼中的愁绪让她显得楚楚动人。

       闻瑞亚哂笑道：“老师，我为什么要哭啊！我应当高兴才对啊！”

       “好的，老师赞成！”白羽微笑道，“天太晚了，我也喝好了，要回去啦！你先休息一会，老师先帮你把杯盏碗筷收拾一下，再走！”白羽说着话，动手拾掇东西，闻瑞亚有些晕头转向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十分认真地观望着白羽收拾东西，她的眼中跳动着热切的光芒。

       不一会，白羽把东西拾掇齐整：“我走了，你把门关好！”

       闻瑞亚陡然站起来，拉住白羽的右手，醉意朦胧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师，能在陪瑞亚坐坐说说话吗？”

       白羽看着醉意十足的闻瑞亚，和颜悦色地说道：“瑞亚，真的太晚了，老师要回去了！”

       “老师再陪陪瑞亚吧！瑞亚真的好寂寞好孤独！”闻瑞亚情绪低落，看来痛苦已经挤满了她的心。

       白羽看着像女儿一样对他如此依赖的闻瑞亚，踌躇了一下，重新坐在沙发上，闻瑞亚见到白羽不走了，晕红的脸上带着欢天喜地地神色，坐到了白羽的身边，看着白羽只是不出声地傻笑。白羽感到十分地怪异，忙问道：“瑞亚，你真的喝多了！你休息吧！有什么心事儿睡一觉就会好些！”

       “老师，瑞亚的心事儿你能明白吗？”闻瑞亚醉态可掬地笑问。

       “我是你的老师，你心中的苦我知道！”白羽安慰她，关切地看着她。

       “老师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吗？”闻瑞亚粲然一笑。

       白羽深怕闻瑞亚说出来让他尴尬地话，忙说道：“闻瑞亚，你是个好学生，也是个好女儿，在我心中你始终是这样的！你的不幸，我感到非常痛心！——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我真的要走了！”白羽再次起身。

       闻瑞亚站起来，拦住白羽的去路，鲜红的嘴唇翘着，十分地动人：“老师难道不等瑞亚把话说完就走吗？”

       “瑞亚，太晚了！”白羽苦笑。

       闻瑞亚拉住白羽的胳膊，把他拉得重新坐在沙发上，闻瑞亚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幽香和酒香一起向白羽的鼻中钻，白羽想把身体离闻瑞亚远点，可是只要他一动，闻瑞亚也跟着她动，此时的闻瑞亚心神俱醉地享受着这副肩膀给她带来的安稳和温暖。

       白羽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闻瑞亚这样腻着人，白羽倒也不觉得过分，因为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感知一个女儿的撒娇。他经常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学生，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的人，你要是有这种非分之想，那就和禽兽无异啦。

       “瑞亚，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一睁开眼，又是一个艳阳天，一切都会好的！”

       “嗯，可是第二天等待我的恐怕还是失望和痛苦吧！”

       “瑞亚，我知道你没有那么醉，但我要告诉你，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勇于面对，勇敢搏击，跨过去，就能新生！你应该正视现在，向着未来的美好的生活努力！我希望你能够没有任何不快和痛苦，幸福和快乐常常伴随着你！”白羽真诚地说道。

       “嗯，可是恰恰你就是我未来幸福，你却不愿意给我！”闻瑞亚闭着眼，流着泪，楚楚可怜地面对着白羽。

       白羽蒙了，控制自己：“瑞亚，你不是上学时的孩子了，怎么没有长进啊！你该有你自己的追求和幸福！”

       “老师难道真的不懂瑞亚的心吗？ ”闻瑞亚香艳的声音幽怨地响起。

       “瑞亚，好了，有什么话，等明天你清醒了再说吧！”白羽起身，还没有等他站起来，闻瑞亚就像个千斤坠似的，让他无法动弹。

       “老师，瑞亚爱你，难道你真的不懂吗？”闻瑞亚幽怨地说道，吐气如兰，馨香入鼻。

       “瑞亚，看来你真的醉啦！”白羽苦笑。

       “我醉了吗？我没有！瑞亚是半醉半醒，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已经压抑了很久，我这么长久总想找机会把我心中的话告诉你，可是我又怕告诉你你会鄙视我，远离我；可是不告诉你，我心里憋闷得寝食难安。老师，我爱你，我总是觉得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老师你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任何男人都不能取代你在瑞亚心中的地位！不瞒你说，当我听说荣俊生劈腿时，我毫不犹豫地和他办了协议离婚，除了我性格使然外，还有你的影响，你知道吗？那时候，正当我犹疑不决时，你就象山在我心灵中横空出世，武断地左右着我的决断，你明白吗？”闻瑞亚秀目微眯，圣洁的脸上荡漾着红艳艳的粼粼的波光。

       “瑞亚，你——”

       白羽是个男人，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闻瑞亚的话让他一时间心胸激荡，热血沛然，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瑞亚，你怎么会有这样骇人听闻的想法？我可是你的老师，难道你不懂得师生如父女吗？你绝对不要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不然老师以后再也不会理你啦！”白羽真的生气了，甩手挣脱了闻瑞亚，气愤愤地站起来，“瑞亚，你简直疯了！”

       “瑞亚没疯！”闻瑞亚站起来，眼中热泪滚滚，哽咽而语，“老师，瑞亚爱你有什么错？难道上天注定我就不能爱你吗？瑞亚不信！”

       白羽只觉得大脑发晕，他实在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闻瑞亚，他恼羞成怒地骂道：“闻瑞亚，你要清醒，你要清醒，你已经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傻丫头了，你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的人了！你怎么还是这样胸无城府，做事儿怎么还是这样幼稚？——我是你的老师，我平时都是把你当成学生和女儿看待的！你见过有那个老师和父亲娶自己的女儿为妻的嘛？”

       “爱是不论年龄的！再说我们不是父女，也不在师生！我们都有追求彼此的权利！”这时的闻瑞亚好像没有了刚才的醉意。

       “不行！”白羽倔强而断然回绝了。

       “谁说师生关系就不能有恋情爱情啊！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余秋雨和马兰、杨振宁和翁帆，他们不都是师生相恋而结成美满夫妻的吗？”

       白羽气得面憋得通红，强词夺理地说道：“闻瑞亚，今生我们只能有一种关系，那就是近乎父女的师生关系，永远不可能发展成为恋人或夫妻的！我爱你，我关心你，也只是基于老师对学生父亲对女儿的爱和关心！闻瑞亚就让我们永远保持着这样的纯洁的关系吧，在这芸芸众生的污浊的势力自私的环境中，让我们的关系成为照亮这个世界的不落的太阳吧！”

       “老师你怎么这样迂腐！”闻瑞亚睁着美丽而痛惜的大眼睛，盯着白羽。

       “我天生就是这样迂腐，这样不懂风情，我就是一块朽木，一个木头疙瘩！”白羽看着娇媚不可方物的闻瑞亚恶狠狠地说道。

       “老师，我心里很痛！你竟然忍心再次伤害我！难道你的心是这样的冷酷和冰冷吗？”闻瑞亚泪水潸然，凄然地望着白羽。

       “瑞亚，老师心很痛！为你，也为我！我请你原谅老师，原谅老师的食古不化！但是老师只能这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想通的！”白羽沧然地说道。

       闻瑞亚热泪潸潸，他的心如刀割，泣血锥心，但是他绝对不会接受闻瑞亚的那种超越人伦的情爱，他只能让闻瑞亚失望和伤心啦。

       白羽走了，留下闻瑞亚泪眼迷蒙，抽噎不止：“老师，我爱你，我不会轻易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