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都被噩梦缠绕的玉兰，第二天起来的很晚，还是李妍妍喊她起来的。

       她揉着发酸发胀的睡眼，十分不安地看着惊慌的李妍妍，歉疚地说道：“妍妍，今天上午该上学了，你的功课已经落下来好多了！”

       李妍妍懂事地说道：“嗯，妍妍会好好学习的！”李妍妍对玉兰笑了笑，转身向外面走去。

       玉兰赶紧起来，她要为李妍妍做饭，吃过饭好安排她到校。

       等她穿好衣服起来，到了外间时，发现李妍妍已经把早饭端到了饭桌上，正坐在那里等她吃饭呢。玉兰内心一热，眼睛有些湿润了，这段时间她流了很多的泪，流泪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奢侈的事情，可是看到女儿如此的懂事善解人意，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以泪相对了。

       李妍妍伸出小手给玉兰擦去眼泪，笑着说：“妈妈，看看妍妍做的饭好吃不！”

       玉兰使劲地点着头，把李妍妍搂得更紧了，仿佛她就要离开女儿再也不能相见一般，李妍妍觉得妈妈怪怪地，她说道：“妍妍已经长大了，妍妍以后会帮妈妈做好多事儿呢！”

       “嗯，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妈妈不要你做啥事儿，你只要好好学习，不让妈妈再费心，妈妈就知足了！妍妍，你能懂得妈妈吗？”玉兰声音艰涩，含悲带泪地说道。

       “妈妈，吃饭吧！”李妍妍拉着玉兰向饭桌旁走去。

       “嗯，吃饭！吃了饭，妍妍还要上学呢！”玉兰有些凝噎地说道。

       玉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咋啦，动不动就流泪，这在以往，她很少对着女儿流泪，可是今天她总是难以遏制住自己的伤心，难以控制住情绪，眼泪总是不争气地流出来。难道自己改变了心性吗？她暗暗埋怨自己，给女儿带来了痛苦压抑和困扰。

       母女二人默默地吃完饭，李妍妍帮助玉兰收拾了碗筷，玉兰就催促她赶快到学校了。临走的时候，玉兰叮嘱李妍妍，不要把家中发生的事儿告诉白老师，特意嘱咐她让白老师晚上到家里来一趟，玉兰告诉李妍妍：“告诉白老师，妈妈做好饭等着他！”李妍妍点头答应着，快步向学校走去。

       玉兰等李妍妍走后，自己关在屋内，放声大哭了一顿，让自己内心的各种情绪释放了出来，她才感到了有一丝的轻松。可是将要面临的屈辱和蹂躏，就像无数的毒箭，一齐射进了她的内心，她仿佛看到自己被那条豺狼糟蹋得千疮百孔。自由、尊严人格和声誉被糟蹋得支离破碎，狼藉一片，她成了行尸走肉。

       玉兰无法摆脱这种卑贱无耻的折磨，她生不如死，可是她却不能死，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要是两个孩子出了啥事故，她以后还有啥脸去见长眠于地下的李安，她只能活着，而且只能卑贱而屈辱地活着。

       她也好像想明白了所谓的讨债和罚款有可能都是刘保国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征服自己。要是自己不能满足于他的要求，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应该是啥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

       玉兰就像是一团火，可是这团火还是不能燃烧的火，她痛苦欲死。“天啊，为啥你不睁开眼睛看一看，让好人遭殃，让坏人享福啊！天啊，你为何让刘保国这样的畜生当官作威作福祸害百姓啊！……”

       玉兰悲愁垂涕，痛不欲生……

       晚上，冷月朗照，夜风凄寒，呼啸悲叹，八九点钟的光景，人们大都躲进了自己的家中，享受着自己的安宁。

       街上偶然能见到的只有放学回家的附近学生和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他们也是脚步匆匆。

       白羽这些天为了李翠、徐金一些人的计划生育罚款问题，也是焦头烂额的。上完课就急着赶回去。李妍妍见到白羽也是在上自习之前的事儿了。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想到玉兰找自己有事儿，就骑上摩托车向玉兰家里来了。

       白羽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见到行人，只有从酒店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噪杂的声音，他知道这样的夜晚能够在酒店享受的只有那些有钱的人，还有不需要花钱而别人买单就能享受的人，而普通百姓与这样奢华的生活是无缘无份的。

       白羽到了玉兰家里，轻轻地一推，门就开了。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玉兰问道：“谁啊？”

       “我，白羽！”白羽有些窘迫地答道。

       玉兰到了院内，看到了白羽，说道：“来了，外面冷，到屋内来！”玉兰到了门口，轻轻地把院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闩。

       白羽随着玉兰到了屋内，玉兰让他坐了下来，然后到了厨房内，把早已做好的菜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一一摆放停当。从后面的条几上拿过一瓶白酒放到桌面上，自己挨着白羽也坐了下来。白羽见玉兰坐得离自己太近，忙着向旁边移了移，玉兰看了他一眼，幽怨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白羽看了看屋内，见东西屋内都没有灯光，问道：“妍妍睡过了吗？”

       “没在家！到她奶家去了！”玉兰红着脸说道，“奶奶有事儿让她帮帮，就过去的！”

       “哦！”白羽答道。

       玉兰瞥了他一眼，拿过酒瓶，在他面前的小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上了酒，她端起酒杯，说道：“白老师，今晚家中就我们两人，妍妍是我让她到奶奶那里去的！”

       “哦！”白羽不解地望着玉兰，满腹的怀疑都在眼睛里了。

       玉兰并没有解释原因，说道：“白老师，我能叫你一声‘羽’吗？”

       “嗯！”白羽更加不解了，这样的表情他在玉兰的脸上从来没有见过。心想，玉兰的话和行为怎么总是怪怪的啊！

       “来，羽，我敬你一杯！”玉兰说着，一杯酒全部倒进了嘴里。玉兰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是第一次喝白酒，白酒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她弓着腰一个劲地咳嗽，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喝过酒酒别喝了！”白羽看着玉兰难受的神情心痛地说道。

       白羽把面前的白酒也倒进了口里，他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只不过没有玉兰那样激烈。

       咳嗽了一阵，两个人相视一笑，就这样两个人同病相怜，内心苦闷，边喝边吃，渐渐地都是面红耳赤，头脑有些发晕了。

       玉兰晕红的眼睛看着白羽，说道：“羽，感谢这么长时间你对妍妍和我们这个家庭的关心，我也不知道该咋样对你说！”

       白羽眼中都是爱意，说道：“玉兰，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嗯！”玉兰点着头，深情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白羽感到了她眼中的情意，不禁心中一热，说道：“玉兰，你不需要报答我。我只是把妍妍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我帮助妍妍还需要什么感谢啊！就当是一个爸爸在对女儿尽一些义务和责任吧！”

       “可是妍妍毕竟不是你的女儿，我们真的受不起啊！”玉兰眼中带着醉意和感激。

       “为什么要分得那样清楚呢？”白羽看着玉兰，见她的眼中浮现着忧郁和愁苦，自己的心也跟着沉入到了谷底。

       “我这样想过！我的心思你也知道，我不知道该咋样向你说！”玉兰羞涩地说道，不敢看白羽了。

       “嗯，玉兰，我怎样想的，你该知道的！”白羽动情地说道。

       “哦！羽，你对我有啥想法吗？”

       “我……”白羽看着玉兰热切的眼神，不知道该怎样答复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