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为我一个人服务？”康慧搞不懂。

       “唉呀！我都不敢把号码给人家，我总不能逢人就说这是同学送的吧。还有啊，我要是把这BP机带回家，不是要给我姆妈数落死？”尔仁摇摇头，“所以呀，我只能摆在办公室，不敢带回家。等过一阵，我就还给我同学。”

       “嘻嘻。那你现在BP机不就变成了摆设埃”康慧笑了。

       “没办法埃”尔仁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个号码你可一个人都不要告诉埃”尔仁又叮嘱道。

       “嗯，我知道的。”康慧点点头，珍贵地把纸条收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我真的要走了。”康慧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尔仁。

       “哦。睡个好觉埃”尔仁说。

       康慧眼波闪闪地瞧着尔仁，笑了。

       尔仁先去开门为康慧探了路，见外面走廊一片寂静确实无人，这才放康慧出门。不过，等康慧出门的一刹那，尔仁还是拉住了她抱了一下，亲了一口，才放她出去。

       尔仁洗漱完毕，躺在康慧给他铺好的被窝里，仍在想着康慧。也许，康慧不是自己情窦初开时就所向往的所谓的“梦中情人”，但，康慧对自己好，关心自己，喜欢自己，信任自己，崇拜自己，尤其是对自己毫无要求。这，难道不就是自家姆妈、自己的家庭，当然……不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

       第二天星期六，尔仁跟往常一样六点半被闹钟闹醒了过来，不过，尔仁还是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才起床拿着牙膏、牙刷以及脸盆和毛巾到在走廊中央处的盥洗室里去洗漱。

       一到盥洗室，却看见康慧在盥洗室的最里面呢。

       “啊１尔仁有些惊奇，康慧是睡惯懒觉的，跟卞强、屈伟良等人一样，不到七点半是不会起床的。今天，康慧是怎么了？

       康慧听见尔仁的走路声音，就回过头来，看见正是尔仁，就冲他羞涩地笑了笑：“早啊１

       “早１尔仁看见康慧在刷她的雨鞋。尔仁明白了，这是在等他呢。要不，康慧才不会这么一大早，无缘无故地来洗她的雨鞋。

       “不多睡会儿？”一股暖流淌过尔仁的心田，尔仁浑身暖洋洋地问道。

       康慧见尔仁身后无人，悄声笑道：“你可是过了五分钟了埃”

       尔仁“嘿嘿”笑了。

       尔仁刷完牙，就开始放冷水，准备洗脸。

       “哎１康慧叫着尔仁，指指她的脚下。

       尔仁刚进盥洗室的时候没有注意，原来，在康慧脚下，摆着一个热水瓶呢。尔仁的心“腾”地一下就火热起来了。

       “我洗脸一直用冷水的。”对于康慧的体贴，尔仁感到之余，还感到不好意思。

       “哎呀！我都已经打来了埃”康慧嘟着嘴，瞧着尔仁。

       “噢噢”尔仁连声应道，这可不能不领情埃尔仁拿起热水瓶，“洞洞洞”就将热水倒进了自己的脸盆。

       尔仁洗好了自己的脸，刚要开口跟康慧说话，就听见走廊里往盥洗室的走路声。

       尔仁守住口，跟康慧对视了一眼，低声道：“我先到食堂。”康慧赶紧点点头。

       尔仁拿起自己的洗刷用品，端起脸盆就要往外走。却正与同样端着脸盆走进盥洗室的项尚来了个面对面，眼瞪眼。

       项尚美丽的大眼睛先在尔仁身上打了一圈，没来由地脸红起来。“早１项尚轻轻地跟尔仁打招呼。

       “呃……早１不知为什么，尔仁给项尚一声“早”，居然也搞了个大红脸。

       项尚正要低头走过尔仁，这才瞧见了在盥洗室里面的康慧。这时，康慧正侧头过来往这边仔细瞧呢。项尚见康慧在打量自己和尔仁，也不由莫名窘迫起来。

       “康……慧，今天……你怎么这么早？”项尚心虚地叫着康慧——怎么变成项尚心虚了？

       “你们刚才怎么算回事啊？”康慧在食堂一边用调羹拨弄着稀饭，一边追问着旁边的尔仁。

       公司食堂里吃早饭的人比较多，一来是便宜，二来是品种多。尔仁只有在这里，才敢跟康慧在大众广厅之下坐在一起。

       “什么怎么回事？”尔仁一边吃着面条，回答着康慧的问话；一边注意着四周，看机关里的人多不多。尔仁早饭喜欢吃面，食堂里的面虽然不是朱方有名的“锅盖面”，但味道也是很好。

       “洗脸刷牙的时候埃”康慧不满地盯着尔仁。

       “呃……没什么呀。”项尚？这话怎么说。

       “那你们大眼瞪小眼的，还两个人脸都红红的。怎么啊，是不是我在场啊？”晕了，这康慧观察可够仔细的。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尔仁心里在揣摩康慧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呢，他低声取笑道，“可不大家都尴尬？你可是我们的红娘呢１

       谁知，康慧脸一板，调羹往碗里一扔，就不吭气了。

       这回，尔仁倒是真正的尴尬了。

       “康慧？跟你开玩笑呢。真急啦？”尔仁感觉安抚康慧。

       康慧还是不理他。

       周围已经有人眼光望这边瞄了。尔仁压低了声音，急道：“康慧，你又不是没看见。早上我们是想躲她，她呢是想躲我们。”

       康慧瞟了尔仁一眼：“不是我们，是我吧？”

       尔仁呆了一下，不过还是陪着笑脸：“别这样，康慧，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对你怎么样，你忘了昨晚你说过的话啦？”

       康慧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下回可不许瞎说八道。”

       “嘿嘿，一定一定。”尔仁保证道。

       吃过早饭，尔仁依然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搞卫生。到八点尔仁的卫生工作搞好之后，财收科的诸位同事也都来了。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未见其面，先闻其声，姚仰军哼着歌来了。尔仁不欲跟他见面，就走了机房。

       姚仰军为了他高中文凭之事请假两天回了曲阿老家，现在他唱着《上海滩》回来了，难道说学校的证明已经开给他了？

       果不其然，姚仰军一进了科长办公室，就高兴对邵灵弟叫道：“邵科，我的高中毕业证明已经开来了，我没有骗你们吧。邵科，呐，给你看看。”

       “哦？开来了？那就好。我无所谓的，就不要看了，去拿给梁虹看吧，只要梁虹同意盖章就行。”邵灵弟淡淡地说。

       似乎姚仰军愣了会儿，才扫兴地说：“行，我这就去找她。”姚仰军说着，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懒洋洋地出门了。

       过了近半个小时，姚仰军才又回了办公室。不过，尔仁却没有听见他唱“浪奔、浪流”的，怎么？梁虹又让他吃瘪了？尔仁不由兴奋了起来，特意坐到了一号机位，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