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说是随便的会面吗？也不是。

       所以霍沉渊只能选择了很折中的一个搭配。

       下楼后，霍沉渊例行询问道：“霍云湛出门了吗？我下午还有个会，这个事情尽快弄完就好，我不想在何沐婉身上浪费时间。”

       萧七一边为霍沉渊拉开车门，一边答道：“刚才打的第二遍电话才接，我估计是刚起床。”

       确实，霍云湛昨晚准备多份合同，又是在实验新型的影印纸，一直忙活到了半夜三点才睡下，今天自然是起不来。

       霍沉渊也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肯定昨晚又跑出去喝酒了，没事，他应该很快能来，我们先去公司吧。”

       到了公司，没等十分钟，何沐婉先到了。

       何沐婉自从经历过生病的事情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内敛，穿衣打扮也从之前的浮夸名媛风变成了现在的日杂舒适风。

       今天就是穿了个纯白色兔毛上衣，搭配一条驼色的长裙，整个人显得温柔有气质。

       霍沉渊也几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何沐婉，不由得眼前一亮，但是为了不让何沐婉察觉出他的想法，故意换成了很生硬的语气道：“今天打扮的蛮好看的，都和你平时不太一样了。”

       霍沉渊说这段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何沐婉。

       何沐婉以为霍沉渊就是敷衍自己的，刚想要撒娇，却想到自己现在是在换风格，清了清嗓子说道：“想试试别的风格了，这就换了，好看就行。”

       她经历了前两天的事情后，发现自己就算再继续对折霍沉渊释放魅力，也是没有一丁点用处的，还不如换一种相处方式，万一霍沉渊就放下了戒备心呢？

       等他完全放下戒备心后，做什么不都很容易了？

       霍沉渊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说话。

       萧七看两人之间略微有些尴尬，就上前干预道：“何小姐闲坐会儿吧，文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过目，等见证人到了我们即可开始签约。”

       何沐婉肯定是不知道霍家的规矩的，也是第一次听说“见证人”这个身份，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见证人啊？是来干嘛的？”

       萧七看霍沉渊压根就没有搭理何沐婉的打算，也只能自己解释道：“霍氏集团的传统，如果需要转让股份的话，是需要有一个见证人在场的，这个人必须是集团内很有说话权的一位人选，并不是谁都可以的。”

       何沐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那这个人不会是霍耀……霍老先生吧？”

       何沐婉见过很多次霍耀之，一直都觉得他太有气场，不是很敢跟霍耀之说话。

       要是今天来的人是霍耀之，何沐婉肯定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但萧七笑了一下，言语中带着很多的轻蔑：“就这种小事肯定不能麻烦我们老先生来啊，霍先生应该是叫了……”

       霍沉渊有些不悦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问这么多干嘛？你又解释这么多干嘛？一会儿人来了不就知道是谁了吗？而且见证人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了有什么用？你只需要拿好你的东西走人就行了。”

       霍沉渊的话非常生硬还不中听，让何沐婉被噎住似的后退了一步：“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萧七则是直接道歉：“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虽然萧七和霍沉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但是在外人面前，霍沉渊永远都是萧七的上司，所以萧七也会在所有人面前给出对霍沉渊足够的尊重。

       这一切都是霍耀之要求的。

       萧七不能告知任何人，他是霍家养子的身份，只能作为一个司机、保镖、下属的身份待在霍沉渊身边。

       霍沉渊早年间也和霍耀之申诉过很多次，可是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霍耀之做了决定的事情，暂时都还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除了已经死去的霍沉渊的母亲。

       霍沉渊随意的摆了摆手，他本也就是给何沐婉一个下马威，对萧七也没什么需要管教的意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就在三人极度尴尬的气氛中，霍云湛头发乱糟糟的推开了会议室的玻璃门。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昨晚喝大了，今天差点没起来。”

       霍云湛大喇喇的走了进来，自己直接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对着萧七抛了个眼色过去：“谢了。”

       霍沉渊一向都是个很谨慎的人，听到霍云湛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谢了”，疑惑得问道：“为什么你要像萧七道谢？”

       “要不是他叫我起床，我差点就没来成。”

       霍云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出了宁汐给他准备好的话术。

       并且在心里暗暗称赞宁汐，这些细节居然都能够想到，真的是太厉害了。

       宁汐昨晚给霍云湛设计模仿今天所有的一切时，就有模拟到过这个情况。

       “明天你一定不要特别早起来，或者你就装作睡过了，一来可以让时间变紧凑，霍沉渊可能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关注细节，二是一定要表现得漫不经心一些。”

       这还是昨晚的宁汐给霍云湛制定的计划：“明天霍沉渊一定是带着萧七的，毕竟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是同样的，正因为他信任萧七，萧七才能接触到所有霍沉渊的东西，也就成为了最好的替罪羔羊。”

       所以为什么霍云湛进来就开始和萧七套近乎，想要将萧七拉成下水的羊。

       而宁汐也拿捏住了霍沉渊的心思。

       表面上看上去越是风平浪静，内心隐藏的情绪就越发的汹涌。

       霍沉渊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霍云湛，没说什么，只是将文件从萧七的手中都拿了过来，并且开口说道：“我们先开始吧。”

       不是说霍沉渊不信任萧七，反而是不信任霍云湛。

       他总觉得霍云湛刚才的那个道谢是有问题的，可能真的是萧七在不经意间给他透露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却不能让自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