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说着扭头去看陈一笔的时候，心中一惊被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光头小孩正蹲在杜涛身边，好奇的看着他，杜涛肩膀的符纸早就烧成灰了。

       我去，这鬼孩子啥时候出现的？陈叔叔咋不提醒他一下？何晓现在心里不仅仅有惊吓，还有对陈一笔不作为的疑惑。

       “叔叔……”何晓扭头，咦，陈叔叔呢？

       蹲在杜涛身边的孩子抬起头，看向何晓，“他在树下。”

       这小孩五官精致又不失英气，何晓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孩子。

       何晓往老槐树下看，陈一笔果然站在树下，正低头看他刚挖出来的那具棺材。

       光头小孩站起来，走到陈一笔跟前，仰头看着他，说：“你不用看了，我就是鬼眼。”

       何晓一听本能的握紧拳头，防备着他。

       陈一笔这才把视线挪到光头小孩身上，“你没做任何反抗，是想归附我？”

       “是，你很厉害。”

       光头小孩坦然道：“我看不清你来的来历，虽然你看起来还很年轻，而且你现在还并没有达到城隍，但是经过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能看的出来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鬼差……”

       陈一笔摆摆手，打断光头小孩的话，蹲到他跟前，“小孩儿，你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知道，只要你答应我给我报仇，并且护住我的魂魄，让我不至于魂飞魄散，我可以助你达到城隍”光头小孩说。

       何晓在旁边悄悄打量着光头小孩，他长的小，可一言一行却透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难道这就是陈一笔说的鬼眼通天？

       陈一笔眼里含狂热，对这个小孩伸出手说道：“可以。”

       小孩伸出手和陈一笔握了握，然后他的身形转眼就看不见了。

       何晓一头雾水的站在一旁，搞不懂那光头小孩咋这么走了。

       “把棺材打开。”陈一笔直接坐在一旁看着一旁的何晓说。

       何晓挠挠头，用铁锨把棺材撬开，棺材里放着的不是尸体，是个泥人，身材跟光头小孩差不多。

       在泥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拇指肚大小的玉珠，仔细看的话玉珠内的纹路很像一只只挤在一起的眼睛。

       陈一笔站起来弯腰拿起玉珠，让何晓再把棺材埋回去。

       何晓算是看出来了，他是当他苦力使。可是何晓并不在意，他只想要在陈一笔身上学到东西。

       何晓吭哧吭哧的把棺材埋回去，刚直起腰，陈一笔就抓住何晓的衣服，控制住他的身体，扛起铁锨，借着老槐树蹬上墙头，跳了出去。

       “就是那里，我在宿舍就看见林子里有亮光。”

       糟了，被发现了。

       何晓屏住呼吸，跟着陈一笔贴着墙悄摸跑到红楼，两个人重新骑上自行车跑回了家。

       进了屋，何晓一屁股坐地上，抹了把头上的汗，重重的喘口气，多亏陈一笔反应快。

       “陈叔叔，你要升到城隍，还需要啥东西不？”何晓问陈一笔。

       陈一笔想了想说道：“不需要。”

       陈一笔缓了缓，对何晓说：“今天晚上我就住在你家了，明天正好一块去周轩那。”

       陈一笔的说完也没有给何晓反应的时间就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折腾一宿，陈一笔实在是累，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下午三点多被杜涛的电话吵醒。

       陈一笔一睁眼就听见何晓的电话里传出来杜涛那委屈的声音说：“你们就那么丢下了我，我差点被通报批评。”

       何晓也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们昨天跑的时候没带杜涛。“抱歉啊，要不我请你吃饭？”

       何晓内疚的说。

       杜涛哼了声，“饭要吃，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见我表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我表哥跟红楼女鬼的恋爱史。”

       “行吧，那学校门口见。”本来他们就打算去找周轩，所以何晓答应的也算是利落。

       杜涛跟他们一起去也好，何晓虽然是个没进入社会的小孩子，但是他还是始终觉得周轩心思太深，不好相处。

       周轩还住在疗养院里，不过从顶层换到了五楼，杜涛说顶层正在装修。

       何晓跟着陈一笔和杜涛找到周轩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前看书。

       他客气的把他们三个迎进屋里，给他们倒了杯热水。

       杜涛往桌子上看了眼，“咦，哥，你要学德语？”

       “嗯。”周轩弯起嘴角，面上带了浅淡的笑意，“我以前跟我女朋友约定过，要一起去国外留学。”

       周轩这话刚说完，陈一笔就感觉到魂瓶里一鼓一鼓的，红楼女鬼在挣扎。

       这还是第一次魂瓶里有动静传出来。陈一笔心里虽然好奇，但是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对何晓使了个眼色。

       “那你现在是打算去找你女朋友？”何晓接受到陈一笔的暗示，装作随意的问。

       周轩深深地看何晓一眼，目光深邃，让他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

       这让何晓心里一紧，手心里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我找不到她了，她两年前就死了。”

       周轩叹口气，神情落寞：“她比我大两届，那时候我刚上大一，当惯了别人眼中的好孩子，我也放纵过，厌学逃课、沉迷游戏，她比我成熟，经常劝我不要荒废时光，刚开始我还应付两句，后来听的烦了就跟她吵，冲动之下分了手。”

       红楼女鬼挣扎的更厉害，魂瓶都在震动。

       不知道为啥，陈一笔并没有出手制止她。

       杜涛摸着膝盖，感慨说：“哥，原来你也逃课打游戏。”

       周轩瞥他一眼，淡淡道：“可我藏的好，没被家里人知道，也没被当场逮住，跪老宅祠堂。”

       “……打扰了。”杜涛一脸的生无可恋，靠在墙角不说话了。

       都这年代了，子孙犯错还让跪老宅祠堂，这样的家庭除了古板之外，底蕴还很深厚。

       或许跟杜涛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一笔这个老财迷压下心中的想法，看向周轩，“你口中的女朋友是不是死在了学校旁边的红楼里？”

       他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