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河县？”何晓拧眉，这个流浪汉刚才一提脸盆溺死，何晓一下子就想起了刘通，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到滨河县了。

       何晓对这个地名既熟悉又陌生，但是这个流浪汉并没有给何晓时间思考。

       流浪汉递给何晓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了个电话号码，然后转头对陈一笔说“我昨天特地去那个烂尾楼，楼里和车库里的恶鬼都不见了，要是我没猜错应该就是你干的吧！”

       “他？你怎么知道他去了？“何晓指了指身边的陈一笔。

       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那是我电话，你想通了就联系我。”

       他转身去把那堆纸板一张张压平，叠在一起用绳子捆住：“滨河县有人看着，寻常看脏的人根本插不上手，不是我吹，只有我有些门路，你要是想挣这钱，只能找我。”

       说完他把纸板背起来，往胡同外走。

       何晓叫住他，“你为啥又要干这个？上次你还说自己的本事都废了，转行了。”

       他道：“我闺女被车撞了，已经截肢了，往后带假肢复健都需要钱。”

       说完这话，他就背着纸板走了。何晓也顾不得伤心了，扶着墙站起来，问陈一笔：“叔叔，你说他可信吗？”

       “我只能看出他身上没鬼气，是个活人，人心难测，我无法妄下断言。”

       陈一笔站在何晓身边，看着那中年男人的背影，目光深邃莫测，“你若是想要挣那五千块，便答应他，只要在去滨河县之前能找到鬼眼，让我升到城隍，便是你把滨河县搅个天翻地覆，我都能护住你。”

       何晓瞥他一眼，眼神中充满着佩服：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呢？

       陈一笔擦掉何晓脸上的泪，把何晓扣到他胳膊上，“还想哭么？”

       何晓吸吸鼻子，用袖子在脸上抹了把，“哭不出来了。”

       让那流浪汉一搅和，他哪还有哭的心情。

       何晓沉声笑了，“我刚算了算，刘通是被厉鬼索命，这里面有因果牵扯，你救不下他，何况就算是你昨晚追过去，他也不见得愿意让你帮忙。”

       何晓愣了下，“因果牵扯？”

       “嗯。”陈一笔冷声回答道。

       “啥牵扯？你能算出厉鬼在啥地方吗？”何晓追问道。陈一笔摇了摇头，曲指在何晓脑门弹了下，脸色愈发淡漠：“闲事莫管。”

       何晓追着陈一笔问半天，他就是不说，许是被何晓问的烦了，直接把何晓放在自行车后座，自己骑上车说“天机不可泄露，回遭报应的”

       陈一笔尾音上勾，透着股严肃和危险。

       “我懂了。”陈一笔连连点头。

       陈一笔这才放轻了声音，骑着车往何晓家走。

       何晓坐在车后座，吹着凉爽的晚风，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是在做梦一样。

       刘通的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学校怕我们三个跟刘彤同宿舍，有心理阴影，还特地安排老师来开导他们。

       就这么过了六天，杜涛和吴立阳再次找上我，还带着一个陌生女人，看着她比何晓大不少。

       杜涛说：“何晓，这是吴蕊，她有事找你。”

       这名字听着怪熟悉。

       何晓努力回想，才知道这就是刘通喜欢的那个他们班的那个女孩。

       吴蕊长得瘦弱，现在又脸色苍白，黑眼圈和眼袋都很严重，精神很是萎靡，很容易勾起别人的同情心。

       “同学，你有啥事？”何晓尽量温和的问，总觉得声音大点都能吓到她。

       “刘通……”吴蕊死死的咬住嘴唇，艰难的说：“我怀疑刘通缠上我了。”

       “啥？”何晓惊道，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些。

       吴蕊哆嗦几下，眼泪掉了下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你们应该知道刘通对我好像有一点一丝。”

       她说完脸都有些红。

       吴立阳神情有些尴尬，虚咳一声，“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就是因为我没答应她，所以她找到我，说要去红楼跟姻缘娘娘请愿，她跟我哭了一晚上，我一心软就答应她了，在她出事前的那天晚上，我带她去了红楼，给姻缘娘娘烧了香。”

       何晓听到这里有些不明白，“你已经拒绝她了，为什么她还叫你去和她一起去？”

       吴蕊说起这些也有些生气，他死缠烂打，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他。

       吴蕊委屈的说：“结果他第二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当时就有点心里打鼓，但仔细一想，别人去红楼烧香也没出事，就把这事放下了，谁知道前天晚上我突然梦见刘通，他掐着我的脖子，愤怒的说是我害死了他，要让我给他偿命。”

       吴蕊拉开衣领，在她那纤细白嫩上有两道吓人青紫的掐痕，“我在梦里吓得要死，早上起来就发现脖子成这样了，吓得我这两天都不敢睡觉。”

       “你只是做了个梦，没再碰见其他的邪乎事？”何晓问。

       吴蕊想了想，说：“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听见一阵水声，总是感觉身上黏腻潮湿。”

       冤魂索命一般都是在头七，那天是冤魂怨气最重的时候。

       刘通已经死了六天，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就是他的头七，如果真是他来找吴蕊索命，很可能是今晚动手。“你刚才说的红楼和姻缘娘娘是咋回事？”陈一笔拧眉问。

       昨天晚上捡垃圾的中年男人说过，滨河县的那桩悬案里，受害人的死法跟刘通差不多，陈一笔怀疑这两者之间有啥联系。

       吴蕊害怕的看了一眼陈一笔，身子抖了两抖才鼓起勇气回答道：“红楼是一座荒废的二层小楼，就在我们学校后面，本来就是个普通出租民房，前两年有个学姐租了整栋小楼，两三个月没出门，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吴蕊的声音有些发颤，往吴立阳身边靠了靠，“她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身上没一块好地方，针扎刀割火烧，什么样的伤都有，她还把房子里都刷上了红漆，供着个牌位，写着姻缘娘娘，那会就有人说她租房子是为了求姻缘娘娘，挽回劈腿的男朋友。”

       原来红楼是这么来的。

       陈一笔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跟吴蕊说话好累，总是说不到重点，“那姻缘娘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