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楷？

       听到这个名字，卫清沫如梦初醒。

       原先她还对姜深琛买首饰买到青楼去这件事，感到不敢相信，觉得他是在撒谎。但一听说是苏晟楷带他去的，卫清沫立马就信了，这件事姜深琛是无辜的。头里苏家的事，他们为了帮闻列，让苏家的阴谋没得逞，他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他们，也是卫清沫没想到的。

       “想容，去叫茜云下来。”赖妈妈复又看向二人，问说：“夫人，你既然来了，就把银子交了，把人给带回去吧。”

       “妈妈你放心，这既是你们楼里的规矩，姑娘也确实是好姑娘，我一定把人给领走。”卫清沫一本正经地说着，却是姜深琛不乐意了，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卫清沫不理会他，伸手给了赖妈妈一张银票，赖妈妈欢喜的接过，就让茜云下楼来。待看过去时，茜云一双黝黑的杏眼眸子，眉目中带着千丝万缕的忧愁，身量很是苗条，和当年立盘起舞的飞燕有的一拼。卫清沫客客气气的叫师爷找来了轿子轿夫，亲自用轿把她抬回了清阁。

       却说是回到了府中，姜深琛自责地看着卫清沫，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赌气，才把茜云给接了回来。刚想拉着她说什么，卫清沫转头就去了里屋，让人关上大门，把茜云给叫来。

       茜云规规矩矩地过来，又是要磕头，又是要敬茶。

       “你先别急。”卫清沫抬手，制止了她。

       茜云一怔，说：“夫人，怎么了……”

       “我问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茜云哭了说：“夫人，我已经是姜大人的人了，您就吃了我这一盏妾室茶吧。”

       这时候师爷听见，推门进来说：“茜云姑娘，说话要讲证据，我刚才已经验过了，我们大人根本没有碰你。”

       龚毅忽然进来这么说，倒把卫清沫给挺愣了。

       “你……你什么时候验过了？”

       “就刚才啊。”龚毅道，看着满脸震惊，不知在震撼什么的卫清沫，如实回答说，“今日早朝前，大人起迟了，是我去叫的大人，也是我给大人穿的衣裳，因着我手笨，没给人穿过衣裳，里头衣裳打了一个极难看的结，适才我让大人脱下衣裳，见那个结还在，您说大人都没脱衣裳，怎可能碰这位姑娘呢？”

       “……”卫清沫轻咳嗽两声说，“话粗理不粗。”

       “夫人以为小的说的什么。”龚毅问。

       卫清沫道：“我以为……以为……”

       她承认自己想得有些离谱。

       不过师爷嘛，想离谱了也不离谱。谁不知道他们府上的师爷，是个老风流呢。

       再看龚毅，眼神奇怪，仿佛在说：爷只对俏寡妇感兴趣。

       言归正传，龚毅不同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办起正事来，真有几分“青天大老爷”的模样，常言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师爷，问个小丫头片子，没什么难的。

       茜云见话已堵死，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跪在地下哭说：“求夫人开恩，绕了我一跳贱命吧……”

       “你先说你为什么要说谎。”卫清沫道。

       茜云泪眼婆娑，撒着泪道：“我苏公子，苏公子说如果我不能嫁给姜大人，就要了我的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龚毅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人牙子卖到万春楼的，赖妈妈把我选做花魁，想用我来巴结官家，好把西街的绿玉楼给比下去。今日赖妈妈要我接客，我就被送到了房中，可我进去一瞧，竟有两位公子，一位是姜大人，一位就是想容说的苏公子。”茜云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龚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继续追问：“往下说！”

       “我看姜公子人事不省的在榻上，就问苏公子是怎么回事，他却拿出了刀来，架在我脖颈子上，让我一会儿就说完事了，不然就要了我的命，还说如果不听他的话，纵使我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我的。”茜云跪步到卫清沫面前，抱着她的腿说，“求夫人留我在府上吧，我绝不是那等狐媚子，留我做个粗使丫头，做牛做马都好！”

       听到这里时，卫清沫竟然有了怜惜之心。她看了看师爷，又看了看茜云，的确是个可怜之人。

       “你先起来吧。”

       茜云起身来，很规矩的站着，如她所说，她的确没有那些勾栏做派。

       “夫人，您看现在怎么办……”龚毅请求她示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