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萦娘回头，把王夫人上下打量一番。她没觉着自己在人家喜宴上闹事不对，反而嗔怪她来责备自己。

       因此叉着腰，大声说道：“合着平白叫人戳脊梁骨的不是你，你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莫夫人，我也不过是想劝你几句，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王夫人原本是好心，没想到反而被骂，她脸上挂不住，强装着笑容说。

       “劝什么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说的是事实而已，你若是不心虚，干嘛要来劝我？”

       “你……”王夫人不曾想这柳氏越说越过分，还把她拉扯进来。

       一旁王夫人的故交，她家老爷的下属兵部侍郎家李夫人站了出来，见王夫人落了下风，柳氏耀武扬威，少不得说道：“不说燕王妃，那卫家姑娘和姜大人可没有得罪你吧？你们家老爷又为什么要撺掇着王爷给他们家送人去？这不是摆明了想让人家里面家犬不宁吗？”

       “什么就家宅不宁了？王爷不过是送了几个戏子过去，那是为了太后娘娘的诞辰做准备，平定郡主可是太后的亲妹子，收个人还收不得了？”柳萦娘回怼着说，摆出了舌战群儒的架势来，又道，“谁不知道你们王家和李家，哪一个不是见风使舵的主儿，从前和他们家没来往，如今见着人家是皇亲国戚了，想要讨好卖乖又没有门路，所以找个机会就要装慷慨激昂，替人家出头撒气是吧？”

       柳萦娘这话赶话的，一刻不消停。从她嘴里，什么好听的难听的也都出来了。

       李夫人再次提醒她说：“你说话可注意一点，这里是侯爵府，不是你们莫家，今天是上官姑娘的好日子，岂能容你在这儿放肆！”

       “你少拿这吓唬我，便是侯夫人也得讲理不是，你们合着伙来欺负我，侯夫人也不会理你们的。”柳萦娘不屑说道。

       正巧这时候，卫清沫从上官云舒屋子里施施然出来，也不知道她们前面在说什么。只是感觉气氛剑拔弩张，十分诡异。

       细听了片刻，见柳萦娘嘴里还念叨着她，是躺着也中枪。又见王、李两位夫人多护着自己，还落了下风，所以少不得上前来给她们挣一口气。

       “我要是没说错的话，莫夫人是来给云舒道喜的，不是来结怨的是吧？”卫清沫笑道，“云舒是我的好姐妹，谁要是在她的喜宴上闹出了事，我是绝不会轻饶她的。”

       常言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卫清沫喜盈盈地看着柳萦娘说，并且严肃的警告了她。说到底她还是有些畏惧卫家和姜家的权势，刚才和王、李两位夫人说话时气焰嚣张，到了卫清沫面前就矮下了一头，她冷哼一声，自顾自走开了。

       这时候王夫人和李夫人上前来，感激不已的拉着卫清沫的手，邀请她一起去里屋坐下休息。

       而后不过闲话家常，卫清沫早已习惯了和她们聊这些不相干的话题。

       一直到文家的轿子来接，侯爵府把上官云舒送出了门，喜宴才算完。

       卫清沫见文家的人已把云舒接走，便不打算再留。确实侯爵夫人派了淑雯请她过去。

       侯爵夫人道谢说：“我听说今日喜宴之时，柳氏闹事，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好在是你帮衬着，才没闹开。”

       “不是我，是王夫人和李夫人。”卫清沫笑道，她可不能抢了人家的功。

       “那我可得派人去她们家，好好儿的谢谢人家才是。”侯爵夫人笑说，不时又找了几个由头，或者是烧水，或是浇花的把屋里的丫头都支走了。

       这才对卫清沫说道：“你是不知，今天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云舒说到底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这场婚事虽然体面，但宴请的人却不多，那莫家的柳萦娘，十村八店谁都知道她是个爱嚼舌头的，所以我没有请她，谁成想她拿了燕王府的帖子来了，可真真儿是吓死我了。”

       “这么说起来，柳氏是不请自来了？”卫清沫问，既没有人请她，她也大可不必来这里听别人对她评头论足。像她这种，在事情节骨眼上，自己找上门来的，还是少数。

       侯爵夫人点着头道：“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好在今儿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不然我一定找她拼命去。”

       “这是自然。”卫清沫应说，侯爵夫人爱女之心，她虽不能感同身受，却能代入体会一二，上官云舒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打心里替她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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