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这赵大人就对卫家的官威有几分敬畏，如今卫元漱当了太后了，卫广生成了名副其实的国丈，卫家那可是皇亲国戚！赵大人做小伏低的来到面前，那姿态还不如卫家看门的人。

       “哎唷——是姜大人和平郡主呀，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又见卫清沫他们是徒步来的，赵大人忙巴结着说，“您这样贵重的身份，贵步临贱地，怎么出门也不坐个轿子？下次您再要来，您提前派个人儿支会一声，下官好去接您去呀。”

       “不了。”卫清沫一摆手，“来赵大人这儿可不敢坐着轿子来。”

       “这是为什么呀？”赵大人不解。

       卫清沫笑道：“上次沈逸然一案，大人说了，若卫清沫还活着，就把她带来，若是死了，就抬来，这话我可记得牢牢的，来您这儿，就是千山万里的路，我也得走来不是。”

       赵大人闻言大笑，知道卫清沫是逗他，忙赔不是说：“上回啊，是本官口误，您别往心里去，大人和郡主里边请，这后衙可有好茶伺候着呢。”

       “喝茶就不必了。”姜深琛说，“我们此来，是想问问你有关安阳郡主一事，听说苏家先是一口咬定郡主是自尽，怎么这会子又说仵作验尸，是吃药死的呢？”

       “这事儿啊说来话长。”赵大人请着他们进去，奉上一壶茶来，一边说着，“说是自尽也没错，说是药死的也没错。”

       “这话怎么讲？”卫清沫极不情愿的端着茶小口喝着，为查这个案子，先在燕王府灌了一肚子水不说，这会子来京都府，又灌了一肚子的水。

       赵大人把记载着安阳郡主一案的文案给拿了出来，放在他们面前说：“您看，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安阳郡主为求子嗣，所以请了那位姓闻的大夫前去开方子，可这药方有问题，郡主喝了药以后非但出现了腹痛的症状，甚至于还毁了容，所以才会自尽。”

       “毁容？”

       “是啊！”赵大人应，啧啧嘴说，“您是没有瞧见，毁的都不成样子了，满脸挠得都没一块儿好处，您说郡主这么一姑娘，年轻貌美的，哪儿承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等等。”姜深琛发现了话中不对劲的地方，“你是说，满脸都是抓痕？”

       “没错。”赵大人应着，悄声和他们解释说，这些都是郡主自己抓的，都是因此了闻列的药奇痒难忍才会如此。

       “有没有可能是苏莹莹抓的？”卫清沫脱口而出。

       这话被赵大人听了进去，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吃惊的说：“啊？你们是说的苏家二小姐啊，这二小姐是得了疯病，原先本官也怀疑过是不是她杀了人，可调查后苏姑娘没法作案，我们赶到苏家时，苏莹莹不在府中，听苏家的下人说，在安阳郡主出事以前，她就被送到了城外庄子里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卫清沫不信也是有原因的，苏家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把苏莹莹给送到庄子里去，又是什么原因？如果说是因为莫氏不喜欢苏莹莹这个疯子，那苏家在成婚的时候，就应该送走了。

       还有她早就听说苏家太太对这小女儿爱若珍宝，因生她的时候难产，所以即便得了疯病，她也格外疼惜些，早些年苏大将军走南闯北的征战时，也都是带在身边的。城外的庄子格外艰苦，她怎么可能舍得把苏莹莹送过去受苦呢？

       “无巧不成书啊，这案子所有的情况都在这上面了，郡主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下官。”赵大人笑道，又好奇问，“不过大人和郡主怎么忽然对这案子这么感兴趣？”

       “实不相瞒，这案子里的那位姓闻的大夫，是我们的朋友。”姜深琛不隐瞒的说道。

       赵大人一惊，叹了口气：“那可难办了，现在苏家的丫头，包括好几个从莫家过去的侍女，也都说莫氏吃了闻公子的药出了毛病，闻公子这次可是插翅难飞了。”

       连莫家的丫头也都这么说，确实很难办。卫清沫想，莫家大概也是听了安阳郡主带过去那几个侍女说的话，才会相信此事是闻列所为。尽管她心里很清楚，苏家一定在撒谎，但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一个人的谎话好拆穿，一千个人的谎话就难以戳穿了。

       除非……他们真的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

       忙活了一天没什么收获，丧气的回到清阁里，看着四处欢跳的小两只，卫清沫可真是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