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沫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她相信术业有专攻，慕九这神偷的名声不是白来的。可这赌局够大，直接赌脑袋啊！万一失败了呢……

       一眨眼的功夫，慕九就上了帐篷顶，再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卫清沫再看可汗时，他的神情严肃起来，似乎对慕九的能耐多了几分信服。

       可敦，是南金称呼，也就是可汗的妻子。这位新可汗的可敦，原先是可汗房里的一个小妾，后来正经太太死了，她才被扶了正。不过却是可汗的青梅竹马，南金的将士们都知道，可汗从小到大都欺负她，日常给她出各种难题，两人相爱相杀。

       包括今天也是，一方面可汗让她做了整个南金国最尊贵的女人，另一方面又引狼入室，竟然让慕九去偷她。

       不过好在，慕九行窃用的是迷魂香，在可敦没感到恐惧的情况下，就把可汗说的那一串红珊瑚珠给偷了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慕九拿着红珊瑚珠回来，在他面前摊开，问：“可汗说的可是这个？”

       “真神了。”南金可汗拿过慕九手里的红珊瑚珠，可不就是这一串吗？

       他微微张着嘴，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迷魂散。”慕九说。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可敦派人来说失了窃。

       可汗已经对他刚才的话完全相信，回到帐中，不免脊背一凉，慕九有这样厉害的迷魂香，倘或用在这里，他们南金国岂不是没什么胜算？可是慕九没用，还愿意和他赌一把。南金人豪爽，所以可汗极为欣赏他这性格。

       其实慕九也不是没想过要用迷魂散，只是迷魂散再厉害，范围伤害也就那么一点儿，他就是把手里这些全给扬了，也迷晕不了半个南金大军啊。

       可汗信了失窃一事，只是他们收到假瓶这一事，总归是事实。

       “好，那我问你们，既然说另一个真瓶被掉包了，那究竟是谁掉包的？”他看向众人，眯着眸子，兀自饮茶，“总不至于这掉包之人，也在你们中间吧？”

       “不在我们之中，却在这南金大军中。”姜深琛开口，看向可汗。

       “谁？”

       “叶文。”姜深琛说出他的名字时，有意去留意着可汗是什么表情。

       可汗皱着眉，一口咬定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慕九问，叶文能通敌，能为他们卖命，那就是出卖大宁最好的铁证，他却不信？

       “他曾救过我父亲的命。”可汗说。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这下可难办了，叶文救过老可汗的性命一事，确实是他们没想到的。

       慕九急了说：“即便他救过老可汗，可他确实也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们有证据。”

       说着拿出一张礼单来，上面写着可汗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什么？”

       “这是礼单，恪宛公主的陪嫁礼单——”慕九高声说道，“叶文把琉璃瓶掉包以后，又把这当做恪宛公主的陪嫁，送给了许家。”

       可汗半信半疑，让信使把礼单接过去，信使认识大宁朝的文字，看完以后，很肯定的看着可汗。

       但可汗却认为这礼单是伪造的，并不相信。

       姜深琛和慕九再一次陷入为难之中，叶文也在这时候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不屑的看着他们。

       就凭一张礼单就想翻身，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了——”叶文冷笑说，“这里是南金，不是宁朝，我可是老可汗的救命恩人，你们想害我，可得掂量着点。”

       说完他还看了看可汗，尽管可汗不喜欢他，可叶文救了老可汗的事，是整个南金国人尽皆知的，他也不能对自己父亲的恩人说什么。

       叶文胜券在握，眼瞧着他们落了下风。姜深琛咬着牙，难道真没有别的法子能证明了吗？

       却是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茯苓站了出来：“我有证据！”

       陆茯苓刚开口，就遭到了叶文的羞辱：“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可是因为宁朝已经容不下你了，所以追到南金来求我，想让我不要休了你？”

       “叶文，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被你休掉的，是我要跟你和离的！”陆茯苓一字一句的说着。

       南金可汗刚才一直没注意到陆茯苓，见她的言行举止里，柔弱中几分英勇，倒是很有兴趣。

       “你说你有什么证据？”可汗问她，不理叶文。

       陆茯苓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叶文一眼就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