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还真想到一块去了，姜深琛开口问：“顾管家，我听说神威将军的夫人是南金人对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顾管家面带惊讶，瞳孔微微颤抖，“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夫人是南金人……”

       说着他有些激动得要哭，压着情绪道：“不错，夫人的确是南金人。在数十年前，大宁与南金纷争不休，战火不断……虎神将军骁勇善战，与南金胶着征战半月之久，一次征战中受了伤，他不小心坠入悬崖，被一名南金姑娘所救，后来南金与大宁议和，将军也就娶了夫人为妻。”

       “原来如此……”卫清沫感慨，将军夫人曾救过他性命，难怪他会娶一个南金女子。

       “这么说起来，从前的皇后身上也流着南金的血不是？”龚毅试探道，“看来从前，大宁与南金的关系是真不错，要不然当今陛下又怎会让一有南金血统的女人入住正宫呢？”

       龚毅此话一出，顾管家忽然反感起来。

       他冷淡的哼哼了两声，很是不屑：“若真是如此，大姑娘也不会死了！”

       “你说什么？”

       “没事，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顾管家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太多，平复了下心情，摆摆手，“说说你们吧，南金和大宁交战，百姓日子过得不安，你们在这时候出来经商，是做什么生意的？”

       卫清沫陷入沉思，不，他刚才的话，绝对不是随口一说。

       很明显，顾管家对当今陛下有很深的怨念。往往脱口而出的，都是真心话。他口中的大姑娘，就是指的大行皇后了。刚才他说，大姑娘也不会死？难道是指，当年皇后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原因？

       卫清沫想要继续追问，又见顾管家扯开了话题。

       “我们是做黄金生意的。”姜深琛掰谎说。

       “怪不得，正所谓盛世存古董，乱世买黄金，你们倒很有头脑……”

       “我可不可以知道，您刚才说的，皇后也不会死，是什么意思？”卫清沫郑重的开口，顾管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严肃地道：“不该问的问题，你们也别问了，我也不会和你们说的。”

       “如果我执意要问呢。”卫清沫很坚定，目光如炬，开始表演道，“实不相瞒，在我经商以前，曾在宫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宫女，可我无辜受人冤枉，差点被害死，是皇后娘娘救了我……后来我也出了宫，听说娘娘没了，人人都说她是病死的。”

       “你……”

       “你……”

       三人目瞪口呆，处于震撼之中。

       姜深琛想竖起大拇指，卫清沫比他还能掰谎，说得诚恳又令人动容。那眼底还闪烁着泪光，就连他都差点信了……等等……

       这样的表情，这样委屈的声音，他怎么觉得无比熟悉？好像在他刚入赘卫家时，就曾见过……

       顾管家愣了半晌后，忽然郑重的看着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大姑娘，是伤心而死的。当年，按照大宁朝的规矩，太子满十三，就得搬出皇子府，入主东宫。也就到了可以指婚的年纪，皇后娘娘当初极其中意于养在将军府的玉穗姑娘，想把她许配给太子，却遭到了皇上的反对。”

       “这位玉穗姑娘是什么人？陛下为何反对？”

       “玉穗姑娘是将军夫人弟弟的孙女，因为她是南金人，陛下非但一力反对，还要让玉穗姑娘回南金去！后来，玉穗姑娘在回南金的路上，遇到了山贼，同行的官差吓得跑了，只留下她一人，最后她因受辱……自尽了。”顾管家一边回忆着当年的事，一边痛苦的说着。玉穗的音容相貌，已经刻在他的脑袋里。

       卫清沫几人听得震撼，没有说话。

       顾管家又说：“其实当年，太子和玉穗姑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因为玉穗时常入宫去玩，太子也很喜欢她……”

       “娘娘是因为觉得对不住玉穗，所以忧思过度，才会仙去是吗？”卫清沫问道。

       顾管家点点头，充满了惋惜。

       “陛下只是不想太子娶一南金女子吧，听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怀念着大行皇后……”姜深琛感慨着，若非如此的话，皇帝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立新后，直到今日才要册立明贵妃。

       话还没说完，顾管家便极力反对他的说法：“哼，天下君王，何来痴情？所谓的痴情，不过是作与旁人看罢了。”

       “……”

       他一句话噎得众人无话可说。

       说来也是，自古君王多薄幸，大宁朝的皇帝也难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