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结果，也如她猜测那样。皇帝不想再谈此事，说了句从长计议便溜之大吉。

       看来明贵妃想做皇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仅如此，还有一件事……陛下也很头疼。”姜深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论理说，这文武百官上朝，不该有外人在场。偏那德顺住持得了陛下的恩典，可随时入宫面圣。今日在朝堂上，那住持闯了进来，还说自己冒着死罪也要谏言，便说当日八宝琉璃瓶失窃时，他曾言过大宁朝还有一劫不曾渡过，当时他言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今日却在朝堂上说，此劫已在眼前，让皇帝三思立后一事。”

       “这关他什么事？”卫清沫差点一口清粥喷了出来，这出家人可真有意思。严谨一点来说，是否册立明贵妃为皇后，是皇帝的家世，连文武百官都没资格参言，此时的群臣反对是另当别论，可怎么着也不与他一个和尚相干吧？

       老皇帝为此也是头疼不已，若说僧人胡言乱语吧，又怕真有神佛在看。何况当初，封皇寺时，他曾对这位老主持大嘉赞赏。现在要是直接拂了他的话语，岂不是打皇帝当日的脸？

       姜深琛还说，今日太子也奇怪，自打回京以后，每次上朝太子从不缺席。可是今天，他仿佛知道朝上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忽然称得了急病，不来朝上。这巧得总叫人觉得太子是在回避立后的事……

       越往下听，卫清沫越觉得蹊跷，这事儿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怎么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皇帝昨日才说要册立皇后的消息，从前没有透出半点风声，文武百官可能是听宴会上的人说了，那老住持又是怎么知道？还从京郊赶了回来插上一脚。

       如果说没有知情人和他勾结，打死也不信。

       她忽然想起，之前听卫宁雪说过，德顺住持曾经去过叶文府上，想来已经被收买。这消息应该是叶文放给他的。但姜深琛却说：“应该不是，下了朝回来，我就疑心这件事，路上刚好碰见了慕九，他告诉我说，一直到今日早朝，昨夜二皇子府上没有任何人出府。”

       “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九说，也不瞒着我们。是黎国公的夫人余氏，不放心陆茯苓回了二皇子府的情况，所以让他暗中盯着，慕九看上去很感激余氏，对她唯命是从。”姜深琛表示，应该是在回报她当初的救命之恩吧。

       两人正说着慕九，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慕九进来，简单的讲述造访的目的，在下了朝以后，他又去四处刺探情报，终于探出一点蛛丝马迹了。

       “我想，那老秃驴没有这么神机妙算，所以我去了趟郊外皇寺，果然不出所料，真有人给他报了信。”

       “谁？”二人异口同声。

       “据说是一个尖着嗓子说话的男人，据我推测，应该是个太监。”

       “太监？”

       慕九很肯定的点头：“对，我在皇寺里见到一个扫地僧，这人曾经和我有过交集，是个花和尚，我给了他十两银子，他就巴巴儿的说了。昨夜来访的男人，嗓音特别奇怪，像是故意粗着嗓子说话，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太监因为生理上有缺陷，身上会有味道，也是他们的标志。

       宫里的太监……和叶文的关系。

       “是陈贵妃！”

       没错，叶文的生母陈贵妃！

       二人里应外合，叶文在外故意紧闭府门，好给人一种他与德顺住持没有深交的错觉，实则和陈贵妃内外勾结，各自行动。

       “这下事情可不好办了。”慕九眉宇中流露出担忧，“上次八宝琉璃瓶一事，皇上似乎对那老秃驴极其信任，他是叶文的棋子，那就麻烦了。”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姜深琛立刻说道，“只要我们能证明德顺住持与叶文有瓜葛，那他就是欺君之罪！”

       “可要怎么证明呢……”卫清沫想，这种事叶文不会承认的吧？

       而且，他故意和德顺保持距离，配合演出这场大戏，又岂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