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起来，师爷没有坑他，这倒不算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只是……师爷刚才那笑，姜深琛着实很迷惑。

       闲话少叙，来至京都。卫清沫刚下马车，就觉浑身疲惫，摔在了门前，晕了过去。

       卫家来迎接的人，吓得面色如纸。紧接着又去找老爷夫人出来，卫宁雪着急赶来听到这些事后，气冲冲地冲到厨房，拿出一把刀来。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三姑娘，使不得啊！”

       卫宁雪挣扎开几个丫鬟婆子，怒气冲冲，破口大骂：“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姜深琛。

       卫宁雪手提着一把菜刀，气势雄伟，像极了梁山好汉那般，刚好碰见了从宫里述职完出来的姜深琛。

       还没等姜深琛问候，她手持菜刀，挥舞过去。

       好在龚毅有些功夫在身上，三两下空手夺白刃，怒道：“三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姜大人，我曾和你说过！你要是能善待我姐姐，我不会看不起你，可你却叫我二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亲骨肉吗？你难道就不会心疼，就不会难过？你这样对待杀害他的仇人！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孩子找你索命吗！”卫宁雪骂着，哭着。

       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回忆，又在一瞬间涌上了姜深琛的心头。

       “我知道是我的错。”姜深琛坦然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和孩子，连我都痛恨自己，你说得没错，要是我死了，能让沫儿心头好受一点，那三妹妹就杀了我吧。”

       他又转头，看着龚毅，平静的说道：“把刀给她。”

       “不！”龚毅拒绝，盯着卫宁雪说，“三姑娘，您可千万别冲动啊，谋杀朝廷命官，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那我自己来吧。”姜深琛一把将刀夺了过去，视死如归。

       却被卫宁雪一掌把刀拍在地上，震惊十足看着他：“你疯了？你这是在威胁谁呢？”

       “我谁也没威胁。”姜深琛坦然道，“我看着你二姐这样，我真生不如死。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我现在已经做错了事，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就不能弥补她吗？”卫宁雪心软了，她承认，她对姜深琛下不去手。

       姜深琛认真的看着她：“我还有弥补的机会吗？”

       “反正你就是不能死。”卫宁雪严肃的说道，“你要是死了，我二姐会怪我的。”

       “我现在就去府上负荆请罪，只要沫儿能原谅我，不管怎样都好。”姜深琛如同看见了希望。

       卫宁雪又一盆冷水浇上去说：“你现在不能去……二姐她，刚才又晕倒了，我怕她看到你，心里会更受不了。”

       “她没事吧？”姜深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揪心的恨自己无用，分明很心疼，却无计可施。

       卫宁雪思考了一下，和姜深琛说：“你先回清阁去吧，这几天我好好照顾二姐，过几日你再来吧，记得给二姐带点礼物……或许她受到了会高兴一些。”

       “好。”

       告别了姜深琛，卫宁雪灰溜溜的跑了回去，见卫清沫已经醒来，她便放心了。

       卫大太太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哭天抢地、怨声载道。说着她的女儿们怎么就这样命苦之类的话，卫清沫已听她哭了两三个时辰了，少不得挤出一个笑容说：“娘，我没事的。女人怀胎本就不易，谁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我也在所难免。”

       “可你这是被人所害啊！”

       “害我的人已经死了，上天对我是公平的。”卫清沫试图宽慰她。

       卫宁雪赶紧拉着卫大太太，怕她再哭下去，反而叫卫清沫难受，劝了好一阵，终于送走了她。

       而之后，卫宁雪对今日去找姜深琛的事，也只字不提。

       这几天，卫清沫在娘家，精神是养足了些，时间的确能抚平一部分悲伤，至少她现在已经坦然接受了事实。

       这日午后，她难得有点胃口，要了两碟子小菜和一碗米粥，吃的正香。

       银杏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位姑娘要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