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林森确实曾去追查过有关姜深琛的下落，可是并不曾伤害过他。

       这一点林森十分确信，他抬头看着姜深琛，目睹他脸上的怨怼和不甘，很不是滋味。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舅爷，您真没有过？”

       林森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姜深琛沉思了，当初那些黑衣人，拼了命想杀去他。根本不留情面，而韩老爷子也曾说，不希望他再与火凰门和神威门有瓜葛。可世事无常，竟没想到两边都是至亲。

       卫清沫大抵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各执一词却不知该信谁，心底无助的滋味就像跌落悬崖那般，七上八下，不言而喻。几人都沉思片刻后，姜深琛泰然一笑：“舅爷，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解药给我？”

       “我说过，解药是不可能给你的。姜仁他该死，他不是东西。”林森不愿放口。

       沉思片刻后，卫清沫骤然想起她看到的那些书信，她忙从衣袖中，掏出那些书信，试图交给林森说：“林掌门，您不信太掌门的真心实意，那您总该相信太夫人吧？”

       “你什么意思？”林森不懂。

       卫清沫上前一步，把书信呈交在他面前说：“这些书信，是我和官人无意其中发现的，看上去应该是太夫人的字迹，您是太夫人的哥哥，想来应该能认得出来吧，这信上提到的柳氏，应该就是姜仁的母亲吧。太夫人和柳氏情同姐妹，还救过太夫人的性命，您不会不知道吗？”

       “救过……性命？”

       林森看上去确实不知，却对卫清沫话中所言“情同姐妹”不置可否。看样子，柳氏曾和林秀雪认识，他是知晓的。林森盯着信看了半天，那字迹娟秀，别有风格。即便时隔多年，记忆之中他最疼爱的幼妹的笔记，他是认得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许是睹物思人，勾起前尘往事，记忆入流水灌入思绪，他挣扎，苦痛，热泪垂下。这泪水迷了眼眸，他仿佛在纸上依稀看见林秀雪那国色天香、娇俏动人的脸庞，他缓缓抬手，试图触碰——摸到的却只有自己滴下的冰冷泪水。

       伴随着一声凄迷的长叹，林森转过头，似在躲闪他们的目光，又像在掩藏泪水。卫清沫低垂着眼眸，像是因叫他回忆起那些往事，而有些自责。寂静的空气中，只有那檀香还在轻飘烟师，袅袅苒苒。

       “秀雪和柳然的确是闺中姐妹。”林森开口，一边回忆一边说，“不过柳然出身不高，许多年前她是桃花谷的侍女，桃花谷是专门给我们火凰门提供制毒药材的，那年初春，秀雪十岁，我带着他去桃花谷采买药材，她第一次见到柳然，还有柳然侍奉的主子，桃花谷的千金小姐陈姣姣，偏生她和柳然玩得来，把陈姣姣给抛之脑后。后来要回火凰门时，她拉着我的手说‘哥哥，能不能把然然要到火凰门来，我想和她一起玩。’她那时看我的眼神，期盼中带着渴望，我至今都还记得。后来我便答应了。”

       据林森回忆，十岁那年，他们把柳然带回了火凰门，林森起先以为，是因为林秀雪身边没有伺候得当的侍女，那时的柳然又机灵，她想带她回来伏侍自己，却不想林秀雪不是这个意思。她要林森把柳然也当妹妹看待，一应穿戴、用度，都和林秀雪一样，林森护着妹妹，自然无有不应的。

       如此一直到林秀雪十五岁时，他们家家人找来，说原先就不是把柳然卖给桃花谷的，所以想领回去。林秀雪很是不舍，但那时，她正筹备于和太掌门的婚事，因想出阁以后带着她，怕耽搁了她，所以便放她回去了。

       听他讲诉到这里，卫清沫立刻开口说：“看起来她们的确情同姐妹。”

       林森不屑的冷哼一声，露出讥讽的笑容，说：“既然是情同姐妹，那柳然为什么要嫁给秀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