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不屑与此，横眉冷目把人一瞥，要抓便抓。

       卫清沫知道这事的时候，人已经被关进澄州府的大牢了。就这澄州不大，除了府衙有大牢以外，就只有其他几个县衙了，叶文一来也不想舍近求远，二来也想再给姜深琛施加一点负担，所以就把人关在这里了。

       听说这事以后，卫清沫先是震惊有余，而后心内有疑惑。又把师爷叫来细致盘问一番后，把卫宁雪拉到一边。

       卫宁雪也听说了这事，满是震惊地道：“不会真是慕九干的吧？那，昨天夜里他和我们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玩意！竟然还哄骗我们！”说着气哄哄，火冒三丈，暗自哼哼早知如此，就该一鞭子抽死他，还说他死性不改。

       这话听得卫清沫又好气又好笑，心道她这妹妹倒是正义感极强，只是不大动脑子。方才她问师爷时，已经知晓不是慕九，因为细算时辰，慕九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他是冤枉的。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卫宁雪后，那小小的人儿又怔住了。

       “哦……原来是我冤枉他了。好吧，我道歉。这慕九还真有几分侠义在身上，我倒有些佩服！”卫宁雪立刻改了口，开始夸他，卫清沫不明其意地看过去，她又解释道：“你想啊，他明明可以说出，为了避免叶文的追赶，而逃到咱们府上，有你和我两个证人在，能为他作证。可是他却没有把我们说出来，难道不是周全你我名声吗？”

       “这我也知道。”卫清沫这么说着，她也十分感激于慕九，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没有说出昨夜之事。

       可现下里，她明知道慕九是冤枉的，却又因为要保全她，而下了狱，这不就成了冤案了吗？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既然知道了这事，那卫清沫就想，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忙过去叫住正打算走的师爷，问：“现在二皇子的人还在大牢外吗？”

       “二皇子把人送到府衙后，是留了几个人在这儿看守，只是那几个也是奸懒馋滑的，这会子到了饭点，都出去吃酒去了。”师爷如实回答说，也不敢问她想干什么。

       那卫清沫心底一寻思，只道了句“谢了”，便拉着卫宁雪往衙门大牢去。

       分明这儿是澄州府，她家官人是这儿的知府，这澄州府大牢那也该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可如今去这大牢，倒像跟做贼一样。卫清沫先探了半个脑袋，确定叶文的人不在，她才大摇大摆走进去，问了牢头后，来到关押慕九的那间牢房。

       慕九抬头看到她时，眼底有光一闪而过，似乎是惊奇和讶异。待那牢头离开后，他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卫清沫不经意间去打量他腿上的伤，见因被叶文强行带走，那伤口未来得及包扎，白花花的肉还翻在外面，看上去有些恶心和吓人。慕九见她打量，有意用手去遮拦那伤口，嘴里还说：“夫人身怀六甲，不宜看这些脏东西。”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担心我了。”

       说着卫清沫从身上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替他将伤口的位置包上，至少确保这布干净，不叫他在这牢狱里受了感染，她也能心安一些。一边卫清沫又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说出她的不在场证明，哪怕是掰个谎也好，那也不至于叫叶文这厮给抓进来，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慕九想了想，凝眉道：“昨晚之事，本是无意叨扰夫人，不想夫人还主动替我疗伤包扎，还留我至雨停时分……我已心内感激不尽，今日叶文势必不会放过我，即便我说出此事，他也会找别的方法再置我于死地，我又何苦再带累了夫人，和身边这位姑娘呢？”

       “可你是冤枉的。”卫清沫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虽不是什么父母官，明知眼前发生的是一桩冤案，我却无动于衷，那样我只会恨我自己。当日你信守承诺，把书画还給我，那今时今日我必定也要帮你一把。”她肯定地说着，目光如炬。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叶文道：“哼，好一个知府夫人，竟与贼人勾结，徇私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