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雪大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把思绪捋了捋，开口：“姐夫刚入赘咱们家时，那时不是因为你讨厌他。可后来，姐你把他从我手上救出去，还给他请大夫吃药——上次我被卫依兰那小蹄子差点害死，你都没这样照顾过我。你对姐夫够好了的，他若还要报复你，那只能说他的心是铁做的！不过……要说报复的话，姐夫该报复我才是。”

       说到这里，卫宁雪有些小小的委屈。

       正所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卫清沫忽然反应过来，也对哦。

       这后面种种事情，她也没做过啥对不起姜深琛的事。还，事事为他着想。

       想来，报复是不可能的吧？

       “我明白了。”卫清沫点点头，“你放心好啦，他要是敢报复你，我替你收拾他。”

       卫宁雪忍不住笑说：“从前都是二姐你教我做人的道理，如今我也出了师，也能给你出谋划策了。”

       她推了推卫清沫：“其实，我还挺羡慕你和姐夫的。”

       “为什么？”卫清沫不解。

       卫宁雪自顾自道：“算起来，你和姐夫成婚，也快一年了吧。这一年里，你和姐夫相敬如宾，都为对方想着，要是换做寻常夫妻，怕是早就腻了，可如今，你即便和姐夫分房睡，姐夫也从未提过纳妾一事呀。”

       “相敬如宾……互相着想。”卫清沫尬笑道，“你说的，这是我和他吗？”

       “难道不是吗？”卫宁雪反问她，“你为姐夫着想，在他科考前，给他准备书房，还陪他来澄州。姐夫不也为了你，出去借了银子，去咱们家下聘，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做他的姜夫人吗？”

       “等等。”卫清沫抓住了重点，“你说他银子是借的？”

       “那不然呢？你不会忘了，姐夫没当官儿前，可都没有月钱的呀。”

       听到这里，卫清沫竟还有些小感动。

       她这当局者，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

       只想着，洗白。只想着，他别杀我。

       却忽略了他对她付出的这些小细节……

       一时间，卫清沫愧疚升起，她思虑了片刻，道：“宁雪，谢谢你。”

       道完谢，她便折了回去，打算和姜深琛说清楚。

       留下卫宁雪一人抓耳挠腮的和雪蕊说：“二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神叨叨的……”

       “三姑娘还没习惯吗？二姑娘心思想法多着呢。咱们做下人的，也是不敢问，也不敢说。”雪蕊笑道，也跟着去门前伺候了。

       姜深琛瞧见又返回来的卫清沫，有些纳闷。

       他还没开口，她先道：“要不，我陪你去见你叔叔吧？”

       “什么？”姜深琛怔了，他看向她，“你不是不愿意让我……”

       “只要谨慎一点，不叫别人发现了，便是去见一下亲人，那也无妨吧。”卫清沫笑着看他。

       姜深琛可见一斑的喜上眉梢，一下神飞色舞。

       他心内一暖，忙过去拉住她的手：“娘子……”

       气氛在这一刻有些奇怪。

       她很享受，小鹿又开始乱撞。

       卫清沫不好意思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娘子真好看。”姜深琛道。

       卫清沫羞红了脸：“都说书生油嘴滑舌，刚才是谁说的，府衙重地……唔。”

       他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绵绵雨丝，情丝缠缠。恍若蜻蜓点水，又似春来小蜂捣花蕊……种种云集，躲与不躲，从与不从，只在意念之间。再多得，便是那些写了绝对发不出来的东西。

       尽情意会，切莫言传。

       雨打芭蕉万物润，春来桃花争相艳。

       卫清沫出书房时，双腿儿颤颤难行。

       她这样，吓了雪蕊一跳，忙问：“姑娘你怎么了？”

       卫清沫心动未静，红晕从脖颈一直染上耳根。

       不知情的雪蕊仍问：“我去请个大夫。”

       “你回来！——”卫清沫仍未语。

       姜深琛打门内合衣出来，笑道：“把夫人扶回去歇着吧。”

       雪蕊不解，只得把卫清沫扶回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