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广生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谢，这成了婚夫妇就是一体，不论如何，他保全了他，也就是保全了自己女儿。

       “那你们准备何时启程？”大太太问，眉宇间流露出不舍。

       卫清沫道：“今儿晚上吧，夜深人静，带着字画也不易被发现。”

       “好，好。”大太太忙应，“可千万小心，断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卫广生站在一旁，踌躇了一会，他看着卫清沫，最终还是道：“沫儿，你随为父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哦，好。”

       卫清沫应着，跟在卫广生往他书房去。原以为是取字画，偏见卫广生关上了门。

       他一把抓住她胳膊，问：“沫儿，你老实告诉爹，这些日子在澄州，可有受委屈？”

       “啊？没有啊。”卫清沫一脸茫然，她不记得自己说过委屈啊。

       再看卫广生，平时不曾表露出来的慈父形象，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抽噎了一声，看着她说：“做父亲的最是明白女儿了，你瞅瞅，这才多久，你便清瘦了这么多。”

       “是吗？”卫清沫高兴极了，若不是卫广生书房里面没有铜镜，她必然好生打量一下自己，瞅瞅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瘦了。

       “您放心好了，我和官人在那边都挺好，也并没有受委屈。”卫清沫很严肃的告诉他，却见卫广生似乎还有话想说，又犹豫不说。

       “爹，你……”卫清沫侧着脑袋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二皇子和卫依兰的事儿？”

       被一语戳中心思，卫广生吃一惊。

       他低头，轻声道：“爹不是偏爱兰儿，只是，她也是爹的骨肉……”

       “只要她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女儿绝不会找她的麻烦。”卫清沫一口说道，这是她的底线。

       卫广生很是欣慰，松了口气，然后才道：“沫儿，爹得感谢你。”

       他转身，拿起收藏起的字画，笑说：“你们带回澄州去吧。”

       卫清沫接过字画后，从这屋里出来。

       姜深琛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院子里等她。

       娘儿俩在一处不住告别了许久，上了马车，姜深琛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总觉着心事重重。

       隔了一会，他有意无意地问：“娘子，岳丈大人和你说了什么啊？”

       “没事，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卫清沫漫不经心答道。

       姜深琛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都说了什么话呀。”

       卫清沫瞧他来了劲，打破砂锅要问到底，端坐了坐身子，盯了他许久，忽然把那字画卷轴丢至他身上。

       “娘子，你这是……”姜深琛不知什么意思。

       卫清沫道：“给你，我爹的话（画）。”

       姜深琛看着她哭笑不得，把那画给收好后，便说：“其实我也不是好奇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我瞧你出来的时候心神不宁，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在关心我吗？”卫清沫明知故问，笑道，“也是，你不关心我也不会问我。”

       她这才把适才卫广生说的话，都同他说了。

       姜深琛的思绪飞快在脑袋里打转，隔了许久问她：“你是觉着，你父亲还是偏疼卫依兰一些，是吗？”

       “他疼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卫清沫说，她只是替原主不值得，他这父亲，真真儿是被康氏母女勾了魂儿了。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哐当一声。

       “什么人？”姜深琛警惕的扒开车帘子。

       在后面小车里的银杏、棠梨，急匆匆从车上下来，惊慌失措道：“姑娘——有人从客香楼上跳下来了。”

       跳楼？

       客香楼几楼？最高也就三层吧。会死人吗？

       “咱们走吧，还得赶回澄州。”卫清沫说，看热闹这种事她没啥兴趣。

       但此刻，又见外面一片慌乱。也不知从那儿一个声音说：“是许将军的夫人！”

       “许少奶奶从上面跳下来了。”

       “什么！？”

       卫清沫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愕然出神。